魏經紀很難形容自己第一時間得知消息時的情緒。
像吞了一隻蒼蠅。
他本以爲溫柳兒這個白紙一樣,又是名校出來的聰明姑娘,怎麼也不會做出這種損人不利己白眼狼的事——結果卻大大地超乎她的預料。
她看上了祝柔的男朋友,也算是金主吧。
並且成功三了上位。
換做那些掙扎在娛樂圈底層的十八線小明星野模他還能理解,餘先生待女伴確實寵,溫柔多金樣貌又好,和那些粗野的大老闆不同,餘先生儼然是個儒商,男人年紀大了穩重又有氣質,小姑娘確實容易動心。
給他當女朋友,太划得來了。
而溫柳兒目標更明確,她覺得跟了餘先生不吃虧,更重要的是,她能得到祝柔曾經得到過的東西。
名望,讚美,追捧……
她會成爲這個圈子裡萬衆矚目的新星。
就像當初她坐在華倫天奴秀場的後排看着坐在第一排的祝柔時的羨慕——她也會這樣被人羨慕。
所以她便這麼做了——
某種方面來說,溫柳兒還是很有上進心的。
但魏經紀覺得她很蠢。
這步棋已經走壞了,除非她能跟祝柔一樣,有朝一日離了餘先生,還能在圈子裡站穩腳跟。
“別想了,我們管好自己就行,都過去了。”祝柔真是這麼想的,“她還太年輕。”
吃不了苦,也不想吃苦,急功近利。
以後總會栽跟頭的。
“恐怕沒那麼簡單,她還挺針對你的。”魏經紀敏銳道。
祝柔皺了皺眉頭。
溫柳兒要是搬出餘先生,的確會對她不利……
或許餘先生不會直接打殺,但一些教訓警告還是免不了的,要知道,溫柳兒現在正受寵呢。
“走一步看一步吧。”她說。
……
車上。
“怎麼,今天好像有點不高興?”餘先生眨眨眼,聲音沉澱溫潤,狀似認真地問道,眼底泛着些許興味。
溫柳兒一番苦惱的模樣,再加上她天生柔弱的臉蛋,倒是十分惹人憐惜,她抿抿脣,猶豫地說:“我今天……碰到祝柔姐了。”
“哦?然後呢。”餘先生問。
溫柳兒覷着餘先生的臉色,揣測着說:“祝柔姐沒說什麼,但是我覺得她不太喜歡我……”
餘先生目光微閃,揉着她的頭髮:“乖,這些你都不用管。”
“嗯……”溫柳兒乖巧地點頭,卻摸不着餘先生的心思。
他是讓她別管,還是說,他會幫她解決?
溫柳兒的確看祝柔不太順眼,也想給她點教訓。
誰讓她對自己總是滿不在乎的樣子呢。
以前是,現在自己成了餘先生的女朋友,她還是對自己這種態度。
但她也知道公司不可能就這麼放祝柔走的,就給她上上眼藥,使點小絆子也好,至少知道她溫柳兒已經不是當初的溫柳兒了……擁有權力的滋味真好。
這種感覺令人上癮。
在她還是一個普通人的時候,從未嘗到權力的甜蜜,一旦嚐到,就令人難以放手了。
溫柳兒的臉頰上浮現出甜美的笑容。
餘先生輕輕撫摸着女孩光滑的髮絲,脣邊的笑意淺淡。
小女孩果然還是不一樣吶……
挺有趣的。
不就是一點願望嘛,幫她滿足又何妨?
……
最近娛樂圈出了幾件事情。
圈外人倒是還不知道內情,但圈內人對其中的變故卻一清二楚。
祝柔倒黴了。
“boss!boss!”齊遊這個娛樂圈小八卦又來給素雪及時播報娛樂圈最新消息了。
素雪無奈:“喝口水,慢慢說,又不是我們公司破產了。”
齊遊:“……老闆,哪有你這樣咒我們自己公司的。”
“好吧,快說,什麼事?”肯定是別的公司八卦。
齊遊灌了一大口水,大喘氣了一會兒,纔開口:“boss,你知道溫柳兒這麼快上位都是靠誰嗎?”
又是溫柳兒?
素雪皺了下眉頭,配合地問:“誰?”
“就是那個餘先生!”
“餘先生?”素雪對這個名字有些印象,衛星河最開始就是得罪了餘先生,被他某個前女友栽贓擺了一道,“他不是祝柔的男朋友嗎?等等,溫柳兒不是跟祝柔一個公司?”
“這有什麼稀奇的,餘先生又沒結婚,換女朋友也很正常,祝柔之前那個女朋友也是蘇氏文化的啊。不過溫柳兒這次可不一樣,她是踩着祝柔上位,三了祝柔,才搶到餘先生的……這可是內部八卦!”齊遊一臉嚴肅地說。
素雪:“……”
“沒看出來溫柳兒還有這手段。”她說,看着還柔柔弱弱的。
“她可是個狼崽子,阿呸,白眼狼!”齊遊神神叨叨,“你說這姑娘幹什麼不好,也算是有副好牌,偏偏就是要選靠男人捧着上位,現在好是好了,誰知道後面能不能保持住……”
“因爲走捷徑輕鬆啊,誰能擋得住這種誘惑。”素雪倒是對此接受良好,“她要真一步一步往上走,勤奮和運氣缺一不可,但她等不了。”
娛樂圈的那些東西,說白了,真能把溫柳兒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給養出狼崽子的野心來。
“也算得償所願吧。”素雪扶着下巴,淡淡道。
說不定溫柳兒現在還挺開心得意的呢。
“要不是無路可走,誰會選這條路?”齊遊撇撇嘴。
素雪挑眉,脣瓣掀了掀,悠悠道:“……當時她還很年輕,不知道命運所饋贈的禮物,早已在暗中標明瞭價格。”
齊遊被素雪突然這麼來一句,嚇得渾身雞皮疙瘩。
“boss你又看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沒什麼。”素雪微微一笑,“茨威格的《斷頭王后》,突然覺得這句話挺應景的,天上掉餡餅,日後總是要償還的,命運也遵循守恆定律。”
“我也覺得。”齊遊嘟噥了一句,“不過那也是以後的事了,她現在可是春風得意,祝柔都被她打壓了,他們那公司揹着她給她推掉了好多個戲約……”
素雪來了興趣:“祝柔能忍?”
她看上去不像是坐以待斃的人,或許曾經可以韜光養晦,但絕不允許別人真的傷害她的利益。
“不能忍又如何,祝柔也不敢跟餘先生直接槓上,那會更慘。”
“他們那破公司啊。”素雪撇撇嘴,“我記得祝柔的合約就剩半年多了?”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