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格進行了十分鐘的單獨發言後，下面就是一對一提問討論環節，這個過程更繁瑣。即使是素雪，也感覺自己的大腦被上緊了發條，咯吱咯吱不停地轉。
“萊格先生，我們想了解一下你們的a。i技術最終會先應用到哪些行業工作中？”
“請問您對人工智能威脅論如何看待，如果a。i發展到足夠替代許多純體力性無創造的工作，是否真的會造成大批人口失業？”
“萊格先生……”
顯然大家對這個話題的熱情非常高，問題也是一個接着一個，你來我往，素雪拼命地聽，拼命地翻，抿着嘴，甚至沒有時間動一動自己臉部的表情，全程高度嚴肅。
滿腦子都泡在“人工智能”，除此之外，沒有其他任何東西。
只要翻譯中間沒出差錯，素雪就謝天謝地了，累點都不算什麼。
整個問答討論過程長達40多分鐘，等她繼續翻萊格的結束髮言時，大腦已經像跑了一場馬拉松一樣疲倦，如果它會呼吸的話，現在一定在大口喘息，呼吸氧氣。
“……謝謝各位。”
萊格的發言結束，掌聲響起，中場休息時間到了。
素雪腦中緊繃的弦，也嘎吱一聲斷掉。
她長吁一口氣，從未感覺如此輕鬆。即使是高考的時候，全球賽的時候，都沒有這樣緊張過。
萊格回頭看到她微帶倦意的臉色，關切地問了一句：“你還好嗎？”
素雪回眸笑了笑：“沒事，我還好。”
萊格準備下臺換下個發言人上來了，不過在次之前，他略帶靦腆的問：“Wendy小姐，請問你下午還有什麼工作嗎？”
“我們下午都在展會，哪裡需要翻譯，我們就在哪。”素雪笑了笑說。
萊格眼睛微微亮了亮，聲音乾淨：“那下午可以麻煩你來當我的翻譯嗎？你的專業能力非常出色，而且你瞭解我們的行業背景……”
“當然可以。”素雪忙不迭點頭。
萊格這個預約，還是很有先見之明的，雖然他們有時也會自帶翻譯，但這麼合拍的翻譯可不好找。雖然剛剛素雪像是陪襯，但會議能夠順利進行，翻譯功不可沒。更重要的是，她顯然對他們所在的行業有深入的瞭解，溝通會更加曉暢。
否則有時候他們說了點什麼，翻譯都不知道是什麼意思，那就很尷尬了。
所以，人才一定要緊緊地抓住。
萊格雖然個性溫文靦腆了點，但也知道什麼時候該出手，什麼時候不能錯過。
兩人互相交換了名片，約定下午展會開始時聯繫。
約定好，萊格就下臺了。
坐在臺下的秦炎，目光也跟着萊格從臺上，到臺下，直到他回到座位上。
秦炎挑眉，他們剛剛是交換了電話號碼？
呂明楷也裝作不經意地側頭，他很想提醒秦boss：秦總這樣人家會以爲您對他們的公司很感興趣……
萊格似乎察覺到了秦炎的目光，順着瞧過去，發現是一個陌生的男人，以爲他對自己剛剛的發言很感興趣，對他善意地微微一笑。
秦炎：……誰要跟你笑。
某人還是輕輕頷首了一下，以示禮節。
其實心裡大概會扎小人吧。
再一輪發言之後，上午的會議就到此結束，素雪這一上午也是忙得團團轉，硬是撐下了全場，沒讓人替，順利翻譯完了整個會議過程。
她現在可比各個boss還累，大腦飽受摧殘。
下了臺來，渾身鬆垮垮，只想坐下來大腦放空，什麼都不想。
素雪的老師，章老師，給她遞來一瓶水：“上午幸苦了，表現很不錯，以你的水準，再攢攢資歷的話，畢業前說不定就能破格參加各類國際會議了。我看你對金融商業方面挺擅長的，不過做這方面的太多了，你要是有心，可以往科技這個方向走，術業有專攻。”
章老師倒是非常看好素雪，相信她假以時日，一定能夠成爲他們學院的驕傲，學弟學妹們的榜樣。就以今天她的表現來說，已經超過了她的同齡人的水準，可能比許多學長學姐還出色。
素雪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她可沒打算幹這行，偏偏章老師用心替她規劃，可能最後要讓她失望了。
“章老師，這個我還沒想好，以後再說？”
章老師聞言，盯着她看了一會兒，問：“你不會真的想走娛樂圈吧。”
學校裡基本都知道素雪的身份，不過她最近不上節目也不拍電視劇，所以大家也沒太把她當明星看。但老師們普遍覺得，她要是去娛樂圈，多浪費她的才華啊。
素雪沒有正面回答：“應該會做一些幕後工作吧，不過我現在也不着急。”
章老師輕輕拍了下她的肩膀，沒有說話：“你自己想清楚就好。”
“嗯。”她點點頭。
上午的會議結束，中午有個酒會，素雪沒去，她們這些苦逼的翻譯人員，中午吃點，就繼續看下午展會的資料，保證到時候哪個公司都能瞭解些，做點介紹。
秦炎倒是去了酒會，跟呂明楷一塊兒，他原本還想找找素雪，卻沒見着人，也是意興闌珊。
呂明楷見秦boss轉轉悠悠，想着要不要跟boss說一聲。
或者他們兩個自己會聯繫？
不，傲嬌了的秦總一點兒都不想跟素雪聯繫，雖然很想，但還是忍住了。
一想到上午這麼久她都對自己視若無睹，秦boss就特別怨念，特別特別怨念，所以說男人耍起脾氣來就跟小孩子似地，你可能都不敢相信——總之，得靠哄。
但素雪現在壓根還不知道男朋友一肚子氣呢，更別說哄。
而且她這會兒，還跟萊格約好，下午給他當翻譯，要是秦炎知道，恐怕得氣到黑臉吧，一罈子醋不夠，得三壇纔夠。
呂明楷見自己這邊這位沒什麼表示，就拐彎抹角問了素雪下午幹嘛。
然後他很快收到了素雪的短信：“幹活呀～”
呂明楷：……
boss當翻譯還當上癮了，她這算不算微服私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