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這樣子就知道,肯定還沒認!”任老爺子斬釘截鐵道。
“哼。”韓老爺子鼻孔出氣,“那又怎麼樣,改明兒我就把咱孫女叫來,先上族譜,再辦個風風光光的宴會,你們也就看着羨慕羨慕。”
殷老爺子微微一笑,這酒,他甚是滿意,要不是老韓這性子,你得順毛擼,他還真想把人家幹孫女自己認了去:“你這脾氣,跟小孩子似地,越活越回去了啊。不過,咱們都是老朋友了,你孫女那,怎麼會少了我們的孝敬?”
“你想得美!”韓老爺子梗着嗓子道,不過殷老可算是他們之中的老大,他們幾個都是舞刀弄槍地,大老粗,也就殷老是搞文書那套的,一肚子壞水的老狐狸啊。言畢,韓老爺子還是乖乖給斟了酒。
抿一口,渾身舒暢,瞬間感覺自己的身體都年輕了幾歲。
酒是好酒,還有奇效,殷老爺子現在更是心癢癢想搶孫女了。這來路,怎麼就被老韓給碰上了呢?
醫藥大能的弟子啊,誒,老韓福氣可真好。
自己嘛,就跟着沾點。
“說起來,老韓啊,你們家這些年頭,都沒好好弄次宴會,別人還以爲你已經不出山不管事了。這回,你身子骨也好了,也該震震那些不安分的人吧?”殷老慢悠悠道。
這些年,京城也不太平。其實也沒太平過,人多的地方,明爭暗鬥總少不了,總有人想往上爬,總有人一失足成千古錯,家破人亡,一夕之間富翁變乞丐。京城這地方,真是富貴如浮雲,繁華掠眼過,要能長長久久地生存下來,屹立不倒,難啊。
他們這些大家族,主要大長輩還在世,仍把握着話語權。但子孫已經出了兩代,若有哪代爛泥扶不上牆,祖蔭罩着還好,以後若沒有了祖蔭,長輩一去,便成爲其他人第一個剷除對象,撿回條命還是好的,但後半輩子,可能只能潦倒度過。
再想恢復父輩的光榮,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韓家之前比較低調,加上韓老爺子身子骨不好,也不希望太多人知道這件事,影響其他人對韓家的觀感。明裡暗裡也有不少人期望着韓老爺子早點死,好騰出位置來給別的家族讓路。
哪會如他們所願?
韓老爺子一把年紀,還是有血性的:“哼,那些油腔滑調的,以爲京城那麼好混呢?聽風就是雨,想吞了我們韓家,我們可不是吃素的,我當年上陣殺敵的時候,他們估計還沒出生呢。論年紀,我是不行,但在京城這地界,德高望重,可不只是因爲年紀!”
其他人也默默點頭,他們之所以有現在的地位權力,可不只是因爲年紀。當年和他們一般的,可不少,最後呢,還剩下幾個?許多許多,都已經被淘汰了。
“你們家子孫兩代都不錯,你啊,其實也可以少操點心。”殷老爺子說。
說起這個,韓老爺子欣慰了一把,不過還是有點怨念:“小隨雖然好,不過他那性子,你們也知道,簡直就像你們殷家養出來的人,你家阿諾倒是有我當年的風範吶,雖然最後還是當了個醫生……還不是你給弄的!”
殷老爺子嘿嘿笑了幾聲:“正好,我也挺喜歡小隨的,那孩子俊啊,氣質好,書地念地也好。阿諾嘛,我都不知道我們家怎麼會養出個子這麼大的人……”
每每念及此,殷老爺子都有點鬱悶,他們殷家算是走的是文路,怎麼偏偏出了個愛武的孫子?愛武就算了,還天生一副高高大大的身體,他們家完全沒出過這麼高的個子啊。本來殷諾當初想入伍的,但一家子都是讀書人,搞外交的,搞文化的,管教育的,哪裡捨得殷諾去做這個。
好說歹說,折衷一下,當了軍醫。
而韓隨嘛,一副討女孩子喜歡的溫潤公子模樣,自然不可能繼承韓老爺子的衣鉢。
吳老爺子倒沒這個煩惱,他的煩惱是另一個:“你們最近有見到他們沒?我們家阿淼又不知道滾哪去了。”
“我們家那個也是。”殷老爺子品着酒,慢吞吞道。
“我倒是見過小隨,哼,懶得理他。孩子大了,翅膀早就硬了,反正我們爺孫倆也沒什麼好交流的。”韓老爺子故意做出嫌棄的模樣,心裡嘛,還是疼自己孩子的。
“你們家那個,不是早離開了?”任老爺子問殷老爺子。
殷老爺子神色平靜:“前陣子偷偷摸摸回來了一趟,收拾了個人,然後又消失了。這孩子,從小沒受過什麼挫折,這次讓他歷練歷練也好,橫豎出不了什麼事,總不能老在京城打混。”
殷老爺子也知道那件讓殷娜抑鬱的事情。
除了嘆息,就只能放手,讓他自個兒想去。自己年輕的時候,更大的事,生死離別,什麼沒見過。人總要經歷一趟的,就讓他去想明白吧。
這一走,就是差不多一年的時間。
殷老爺子得過幾回消息,沒有太關注,只要孫子別去做什麼太危險的事情,找刺激就行。前陣子聽到他回京城的消息,好像又回到了以前混世魔王的狀態,想來之前的陰影已經褪地差不多了。
沒想到,今日甫一回家,殷老爺子就得知大孫子回來的消息。
一回來就見大孫子蹲客廳裡剝烤紅薯吃,茶几上還放着一大袋熱騰騰的烤紅薯。
見到大孫子平安回來,殷老爺子頓時喜笑顏開,老韓最近運道不錯啊,自己從他那兒一回來,不僅得了好酒,連自己孫子都回來了。
不過面上,殷老爺子還是擺出冷靜的模樣,嚴肅出聲:“知道回來了?”
“爺……咳咳咳!”大口吞着烤紅薯的殷諾瞬間被嗆住了,臉頰通紅,不停地咳嗽。
殷老爺子趕緊快步過去,又急又無奈,我們殷家幾代詩書傳家,怎麼就出了你這麼糙小子?連吃東西都能狼吞虎嚥嗆到,簡直無法直視。
“你啊你,都跟你說過多少回了,吃東西要細嚼慢嚥,知道嗎?”
殷諾終於把喉嚨裡的紅薯嚥了下去,一臉無辜又死不悔改道:“爺爺,我又不養生。而且我平時也不這麼吃飯,剛剛不是餓着了?”
“你還能餓着啊。”殷老爺子嫌棄,在家每頓要吃三碗飯,他能餓着?
“哪不能啊……”殷諾慘叫,“我剛下飛機呢,從南方匆匆忙忙趕過來的。”
“怎麼這麼急?”殷老爺子也坐下,同他說道。
殷諾瞪大眼睛:“當然急啊,”
殷老爺子:“怎麼,你這趟回來還有事啊。”
殷諾忙不迭點頭:“是啊!說出來您可能不信,我找了個神醫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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