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佟川第一次當面同金娜如此嚴肅冷漠，竟有些嚇人，總之，成功讓金娜感到恐懼，安靜了下來，但服不服氣，只有她自己知道。
“……抱歉。”
“你們早晚都要走的。”佟川不帶感情道，“以後你們兩個就是江小姐的助理，幫她打理她名下的股權和公司，這可比你們現在的工作要難得多，當然，有付出，自然也有收穫。”
具體，佟川並沒有說下去，這要他們自己去了解。
“以後，江小姐就是你們的boss，你們要記清楚這一點。”
佟川不帶任何情緒的目光在呂明楷和金娜之間來回掃視，他的語氣已經帶有警告性質，尤其是金娜。往後，不管江素雪想怎麼處理這兩個人，都不用過問秦炎和他的意見，哪怕把他們給炒了，反正就是素雪自己處置。
金娜被盯地手心出汗，她知道，這是警告，但是……
她真的，不甘心啊！
離開boss身邊就算了，爲什麼，爲什麼還要她去這個女人身邊做事，還要任憑她處置，這個女人……和boss到底是什麼關係。
她知道，自己可能已經讓佟川不快，但是呂明楷不一樣。
佟川明明很看好呂明楷，一直有心培養他，現在卻願意放他到一個小丫頭身邊，直接給人，還是把boss身邊兩個秘書全都要走。
她有那麼重要嗎？
“明白了嗎。”佟川走近，微微俯視兩人，嚴肅地問。
“明白了。”呂明楷重重地點頭，並且立刻向江素雪表了忠心：
“boss。”
對於呂明楷的表示，素雪自然也樂地接受，甜甜一笑：“不用這麼嚴肅，放鬆點。來我這兒，別的不敢保證，但絕對不會讓你閒着，不過，福利還是很好的。”
佟川已經嚇唬過他們，給打了預防針，素雪就要負責唱白臉，給顆糖了。
聞言，呂明楷的確放鬆了一些，他畢竟還年輕，佟川和秦炎對他還是有很大威懾的，這種威懾也轉移到了素雪的身上。
素雪能感覺到他有點怕她。
仔細觀察這個男孩子，看着沉默寡言，和秦炎是一款的。但他不是秦炎，秦炎那是做人做事，滴水不漏，沉穩如山，非常複雜深邃的一個人。
呂明楷不是，他純粹地多，做事專注，一根筋。
你讓他做什麼，他都會毫不猶豫去做。
相比之下，金娜就顯得太有自己的主意，而且，她還沒有給出答覆。
半晌，她才鼓起勇氣，卻不敢看佟川的眼睛，開口說：
“我更喜歡現在的工作……”
她絕對不要去這個女人身邊，當她的助理！
佟川脣邊的笑，泛着冷意。
連秦炎都看着她，皺起了眉頭：這個人，是留不得了。
呂明楷，這裡根本沒有他說話的份。素雪倒是不慌不忙，自己動手沏茶，豐衣足食，好似完全不在乎金娜願不願意來給她當助理。
她本來就不在乎。
只是爲金娜覺得惋惜，因爲喜歡上一個男人，就迷失了自己，她以前的優秀呢，書都白讀了？
得不償失。
提腕，鳳凰三點頭。
泡出來的茶，水色通透嫩黃，伴隨着瀰漫開的茶香，輕抿一口，鮮苦翻甜，脣齒留香。
整個辦公室靜地只有素雪沏茶的聲音。
她都快看不下去了，要再這麼沉默下去，她乾脆直接說不要金娜得了。
逼着來的人。
她肯定不會放身邊久用的，最後都要給尋個去處，做個了結。
佟川根本沒有迴應金娜的話，直接當做沒聽見，他本來就是讓她選擇，而是命令，命令是不能違抗的。
要麼調職，要麼被炒。
佟川的不迴應，已經明明白白告訴金娜，他的回答。
金娜剛開始還不明白，以爲自己還有機會爭取留下來的機會。隨着沉默的時間變長，佟川好似完全聽不到她的話似的，這時候，她才明白——
自己沒有選擇。
佟助理不說話，是給她最後的面子，以免撕破臉皮，她去了江素雪身邊，也處地尷尬。
金娜已經開始絕望了。
或許呂明楷和她一起走，她心裡還能安慰，佟川並不是完全針對她？她僅有的理智告訴她，她必須馬上最出最明智的選擇，只能……
給這個小丫頭當助理。
除非，她想被炒掉，永遠不可能回公司，也不可能和秦炎有任何接觸。
去這丫頭身邊，以後可能還有回來的機會。
所以——
“雖然我更喜歡現在的工作，但如果去江小姐身邊當助理，我也願意……”
誰都聽得出這話說得有多勉強。
佟川還想冷嘲熱諷幾句，卻被素雪搶了先：“我很歡迎金小姐來，希望以後我們能友好相處。”再被佟助理這麼一槓，她就別想再和金娜“友好”了。
人不能逼地太緊，不然是會反彈的。
素雪燦爛溫柔的笑顏，在金娜看來，卻很刺眼。
boss真的……一點都不挽留她嗎？
她擡起頭，希冀地看向秦炎，卻只看到他置身事外，轉向江素雪，和她低聲說話的模樣。
他們……
金娜皺眉，心中嫉妒酸澀，這個女人對boss來說果然是特殊？他們已經親近到這種程度了嗎，boss以前，從來不會和別的女人坐地這麼近。
但她這次，還真是想多了，秦炎只是把素雪接納爲朋友，還沒有到論及到曖昧的程度。
要是金娜聽見秦炎說的話，恐怕更不得了。
他跟素雪說的是：
“不喜歡，就算了。”
就算給她練手，也沒必要找這麼個麻煩，金娜滿臉的心不甘情不願，以爲他們都看不見？
“沒事。”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素雪還是接受了她。
一個金娜而已，她也不怕她做什麼，自己總是有辦法應付的。
佟川自個兒翻了個白眼，得，現在金娜還覺得自己給素雪當助理，是多麼委屈的一件事呢，還不知道，她差點連當助理的資格都沒了。
要是她去了素雪身邊還是這樣，遲早要被收拾。
他是不是要未雨綢繆，再找個備用的？
“你們先回去收拾收拾自己的東西，該交接的交接好，直接送到我辦公室，接下來你們要出差一段時間。”佟川利落地下了指示。
出差這事是計劃內的。江先生留下的股權公司，四分之三都在國外，的確需要派人過去考察，瞭解目前的經營狀況，給素雪做個報告，再決定她接下來要做什麼。
金娜有些慌張，毫無準備，她原以爲交接還要幾天的時間，現在就要收拾東西？
“怎麼，有什麼問題嗎？”見她不動，佟川又問了一句。
“……沒問題。”
金娜頹敗地回答，她現在已經不敢再發出任何反對的聲音，從畢業到進公司，太過順利的生活，讓她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哪怕她是秦炎的秘書，也只是一個給他打工的普通員工。
既沒有話語權，也沒有身份。
這一刻——
她真的很嫉妒，嫉妒能和秦炎平起平坐，能把他身邊的秘書都要走的，江小姐。
如果她也有江素雪的家世背景，說不定……
一切都會不一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