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蓉蓉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是什麼時候得罪了殷諾。
她驕橫跋扈,對別人爲所欲爲,根本不管他人死活的時候——完全沒想到,自己也會被人擺佈玩弄,一句話,就能讓她跌入萬丈深淵,廢了腿,站不起來的時候。
以牙還牙,她當初怎麼折磨別人,現在就怎麼被人折磨。
都是報應。
而趙家,趙向雲,趙蓉蓉的父親——
他剛剛接到一個電話,一個他怎麼都不敢相信的消息,突然降臨:他被停職了。
他花了多少心思謀劃,求了多少關係,才調到京城來。
結果呢……結果莫名其妙就被停職了?!
趙向雲心中震動,憤懣,心氣難平,卻仍然強自鎮定下來,給自己最親近的朋友打了個電話,他是京城人士,肯定知道里邊的緣故。
電話通了。
“喂,老曾……”
“是趙老弟啊!你這會兒打電話給我來是……我跟你說句實話,你這事,我幫不了你,真幫不了。”老曾不等趙向雲開口,就忙推拒道。
趙向雲心中恨恨,面上不顯:“我也不想讓你爲難,這事情確實不小。我就想問問,這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停職就算了,好歹我也要知道個明白……到底是誰在背後弄我。”
老曾猶豫了一下,回答:“這事啊,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剛知道你被停職的事的時候,我也嚇了一跳呢。只能說,這關係,很深吶,咱們都輕易不能知道……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麼大人物?”
“不可能。”趙向雲果斷否決,“你說我這性子,怎麼會得罪人。”
趙向云爲了自己的權勢,再精心不過,爲人最爲圓融,挑不出半點毛病,怎麼會做得罪人這種事呢?
老曾又說:“你仔細想想,可能你不小心,觸了某個大人物的忌諱,不然不會這麼大動干戈,把你停職的。老兄,我這是大實話,你聽了可別生氣。”
趙向雲語氣悶悶:“我知道。只是,我心煩,好不容易調到京城……你說,這事情真沒辦法了。”
“要是秦少出手,有沒有可能……那個?”他終於說出了自己心底所想,也是最後寄託的希望,依秦少的能力,說不定能幫他給掰回來吧。但首先他們家得跟秦少扯上關係,這就得看蓉蓉那裡成不成功了,話說這丫頭這些天又跑到哪胡玩去了,真是的……
老曾一聽,瞬間訝然:“你什麼時候還跟秦少搭上關係了?!”
趙向雲聞言訕笑:“沒……就是我們家那丫頭喜歡秦少,碰過幾回面。我也支持她,有可能的話,要是結個親家,依秦少的能量,我們趙家在京城,不是能更上一步了?”
老曾心裡冷笑,你想得倒是美,就你那閨女,京城那麼多名門大小姐秦少都沒看上,能看上你家那個上不了檯面的?
“我勸你還是熄了這個心思,秦少可是最討厭被人擺佈的,也不喜歡被女人糾纏,你可沒讓你家丫頭去幹這種蠢事吧,真惹惱了秦少……等等——我接個電話!”
趙向雲默然,沒再說話,思考起自己家閨女和秦炎的可能性。
以自家閨女的容貌,勾搭個男人應該不成問題吧……秦炎再不近女色,也是個男人啊。
等回頭蓉蓉回來,就跟她說說這事,再不快點,他們家真的要被趕出京城了!趙向雲心裡可捨不得京城的滔天權勢,來了這兒,海省算什麼,他根本就不想走了。
“趙老弟!趙老弟!……”
老曾又在電話裡叫了起來,只不過這回,他的語氣陡然沉重詭異了起來:“我剛剛得了個消息。”
“什麼……”
“你們傢什麼時候同時得罪的秦少和殷少?”
趙向雲愣了好一會兒,纔回神:“你,你說什麼……秦少和殷少?”
“秦炎跟殷諾,殷諾你知道吧。你要是得罪秦少,人家最多給你來個一刀切,狠地,但殷少,這廝可是個混不吝的,真要對付起人來,根本不給人留面子,還不給你個痛快。我聽說……你女兒被他叫人給打了。”老曾的語氣說不出的奇怪。
他也很無語好嗎,趙家也太事兒了,來京城纔多久,就把殷諾和秦炎給得罪了。
這要多作死才能要這種人物親自動手啊。
更別說殷諾身後,還站着其他幾家的公子哥,這不是得罪一個,是得罪一羣啊!
“不,不可能!”
趙向雲自然很清楚,老曾說的意味着什麼,意味着,以後京城再也容不了他們家,只要這幾個人在京城一天,這裡就沒有他趙向雲的立足之地。
完了,徹底完了。
他精心謀劃了那麼多年,纔剛剛開始,所有的努力都付之一炬。
他的權勢,他的地位,都沒有了。
可是……他怎麼可能得罪殷少和秦少。
難道是蓉蓉?!
他的好閨女……到底做了什麼!
“趙老弟,事以至此,你還是早做打算吧,人家好歹還沒做絕,你就別上趕着再惹他們了,否則,到時候指不定再出什麼事呢。”老曾勸道。
趙向雲咬牙切齒,嚥下這口氣:“我明白了,老曾,謝謝了——我先給那丫頭打個電話。”
“……好吧,你,好自爲之。”
老曾嘆了口氣,掛了電話,其實他剛剛沒跟趙向雲說全。他聽到的消息裡,殷少不僅打了趙蓉蓉,還把人的腿弄廢了,不過聽說也沒大事,沒骨折,就是在輪椅上坐好幾個月才能好,就是給她個教訓。至於趙蓉蓉怎麼得罪了殷諾,還沒有具體的消息。
不過在外人看來,殷諾不管作出什麼莫名其妙的事情都很正常。
何況趙蓉蓉早就招人厭了。
至於秦少嘛,聽說是趙蓉蓉倒追秦少,糾纏人家,弄得十分不快,乾脆對趙家出手,把人給趕出京城。嘖,該說實在太巧,還是這趙蓉蓉就是個惹禍精呢?
趙向雲的調令已經下來了,不是什麼好地方,估計過去得受罪。
不過,和他也沒什麼關係了。
老曾打了個哈欠,所以,還是當個閒人好啊,別老想着爭權奪利什麼,指不定哪天就得罪了誰。還得管好自己兒女,兒子女兒教不好,累及的可是整家人。
趙蓉蓉就是個前車之鑑。
她到現在還不知道,其實這背後的起因,都是她之前心心念念要剷除的江素雪。
現在,素雪正泡在秦炎的辦公室剝栗子吃。
冬天香噴噴的糖炒栗子啊,就是要這個時候吃纔好吃。
素雪坐在沙發上嘎吱嘎吱剝着栗子。
佟川在給秦炎做報告:“boss,趙向雲的調令已經下去了,他們家馬上就會離開京城,趙蓉蓉已經沒辦法出門了,殷少那邊已經放話,誰幫趙蓉蓉就是跟他作對,素雪小姐這個鍋……呃,殷少給背了。”
“咱們是不是……”佟川給boss使了個眼色,人家大哥這麼高調,咱們也不能遜色啊,被比下去了怎麼辦?
秦炎聽着心裡怪彆扭的,有點吃醋,你這當大哥,弄得跟男朋友一樣,是怎麼回事,把他這個正牌男友往哪擺。
他挑眉:“趙向雲難道不是我處理的,嗯?”
他不是也背了個鍋?
不是也傳話下去,就是他秦炎要讓趙家好看?
“你先出去吧。”他突然對佟川使眼色。
“嗯。”佟川一臉可惜,誒,boss名正言順當了男朋友之後,就不讓他圍觀當電燈泡了了,真可惜。
他輕輕帶上門,一本正經地出去了。
房間裡只剩下老是把目光望素雪身上瞄的秦炎,和假裝專心剝板栗的素雪。
“雪兒。”他喚了聲。
“嗯?”
素雪再擡起頭的時候,卻發現秦炎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她身旁。筆挺的西裝,近在咫尺的淺淡香氣,濃烈的男性氣息,微露起青筋的寬厚手背,還是一樣帥氣啊……
不過某人現在並不是很爽。
“這麼喜歡吃糖炒慄,嗯?”他冷不丁地問了一句。
“好吃。”素雪含糊着回答。
“真的?”秦炎突然彎下身,逼近她的臉,緊扣的襯衫領口,喉結滑動。顯然,他一點兒都不滿意她的回答。
素雪一怔,微微退了一下,大概腦袋一時有點短路:“比你好吃。”
“嗯?”秦炎眼底的光越來越暗,鼻息靠着她的脖頸,越來越近,酥酥麻麻。
溫熱的脣瓣從她的下頷線,斷斷續續吻到了嬌嫩的脣瓣,廝磨繾綣,吻地她目眩神迷,呼吸短促,他的大手抵在她薄薄的毛衣上,緊緊箍着她的腰線。
素雪覺得自己的臉頰都陣陣燙了起來。
吻到她心跳加速,秦炎才停下來,稍稍拉開一段微小的距離,鼻尖依舊蹭着她的鼻樑,俊美的眉目流露着與以往不同的神色,嗓音低啞,含混在喉嚨裡,對於女人來說,有着某種致命的吸引力,一寸寸挑着她的心:
“好吃嗎?”他挑眉。
“……”這讓她怎麼回答,乖乖屈服吧,“好吃。”
“甜嗎。”
“甜……”
“比栗子好吃?”
“嗯。”
“喜歡嗎?”
“喜歡。”
“喜歡誰。”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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