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賀東看到簡然很是驚訝,笑着迎過去發現簡然的臉色異常難看。
“大少奶奶,這是怎麼了?”
簡然回神,口氣冷淡的讓賀東不要再這樣喊自己。
“呵呵!”賀東以爲小兩口鬧了點彆扭,和氣的勸了幾句,讓簡然體諒吳淺深忙事業,安慰她過幾天吳氏成功上市他就回來了。
“他的事不要跟我說。”簡然低着頭,擡起紅腫的眼睛問吳擁錦在不在家播。
賀東一怔,察覺異常,關心的問簡然是不是出了什麼事,還是淺深欺負她了。
一絲無力的冷笑逸在簡然脣邊,又像是自嘲似的搖搖頭,淡淡的扔下話跫。
“我要跟他離婚!”
賀東當場變了臉色,拉住簡然問怎麼回事。
簡然無力搖頭,只說要見吳擁錦。
“老爺在開視頻會,上市的結果一會兒就要公佈,現在可能不方便。大少奶奶,到底怎麼回事,難道大少爺做了什麼惹你不高興的事情。老爺還等大少爺回來商量讓你進吳氏的事情,而且已經把你放入了下一屆股東的名單,怎麼、”
“我改天再過來。”
打斷賀東的話,簡然一分一秒都不想在這裡待下去,她不想再跟吳淺深有關的人和事牽扯上關係。
“大少奶奶、大少奶奶、”
她躲開賀東,從未有的疏離和冷淡。
簡然離開的時候,吳擁錦正巧站在陽臺上喂院子裡的金魚。
看到她垂着頭跑出去,他打電話叫賀東上來。
沒一會兒的功夫,賀東立在書桌前低聲詢問吳擁錦米國有沒有傳來消息,對剛纔的事情隻字不提。
吳擁錦從他掩飾的臉上巡出不尋常,厲着眼眸,不悅的問道。“怎麼不上來打個招呼就走了?”
賀東一愣,曉得吳擁錦看見簡然了,他乾笑了兩聲,回答簡然見他在開會沒敢上來打擾。
“有事瞞着我?”吳擁錦拍着桌子吼道。
眼下正是吳氏上市的關鍵時期,任何一絲風吹草動都會帶來極大影響,吳擁錦更清楚這一點,而他那雙閱人無數的眼,不會看錯簡然落寞的小臉讓人看了心疼。
先低了低頭,賀東猶豫了一秒,照實說了。
“放肆!他們才結婚多久,離什麼婚?她想幹什麼?”果然,吳擁錦發了脾氣,不分青紅皁白,命令賀東把簡然帶回來。
這時,淺墨推門進來。
賀東見到他怒氣衝衝的眼眸,發愁嘆了口氣,知道被他聽見了。
“你說誰要離婚?爸在發誰的脾氣。”淺墨只聽到半截話,他寧願相信是吳若馨想跟劉北緯離婚。
“大少奶奶。”賀東低聲說道。
不等淺墨再問,吳擁錦下了死命令。“去,把那丫頭帶回來問清楚!”
淺墨聽着蹙眉,越過賀東,對上吳擁錦鷹一般的眼眸。“你是不是對她做了什麼?”
“胡說什麼!”吳擁錦勃然大怒,拍着桌子站起來。
“是不是像當年對待晏菲一樣,我告訴你,簡然不是晏菲,簡然她不一樣!”
“我是爲你們好!”
“是麼?”淺墨逆着吳擁錦銳利的眼眸,抿着脣與他對峙。“當年你對晏菲做了什麼?她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不是大哥是誰的?”
吳擁錦哐的將桌上的青花瓷杯摔在地上,指着門吼道,“滾!混賬東西!你看了她八年,還看不出來一二三,栽贓到你老子身上來了!”
賀東護着淺墨,埋怨的剜了他一眼讓他少說幾句,又使手勢要他出去,一邊苦勸吳擁錦別生氣,更讓他心焦的是簡然和吳淺深,好好地鬧什麼離婚。
院子裡一陣引擎聲,賀東知道淺墨走了。他失望的搖搖頭,以爲他們父子三人終於要解開心結,卻越演越烈。
還是關心自己的兒子,吳擁錦問吳淺深有沒有提離婚的事,賀東搖頭。隨即,吳擁錦讓他隱瞞這件事,一切以吳氏上市爲重。
半夜兩點多的時候,米國方面說找不到吳總,上市結果並不樂觀,調查局在吳氏下屬的控股公司查出了虛假財務問題,要求執行官立即做出相應迴應。
眯着眼睛在躺椅上打盹的吳擁錦聽到這裡,心頭一急,他想扶着桌子站起來,頓時一陣眩暈,手一滑,整個人倒在地上。
賀東端着參茶人還在樓梯上,聽到聲響連忙往書房跑。
很快,吳擁錦被送進醫院搶救,潘曉蘭哭着給吳若馨打電話,說吳擁錦心臟病突發,病危了。
……
吳若馨根本沒有住在劉宅,也沒有在劉北緯的湖山別墅,她被劉北緯關在郊區的一棟公寓裡。
劉北緯只是把她關了起來,命家政嫂看着她。她用手機報了幾次警,警察來看看就走,笑稱豪門是非多。甚至潘曉蘭還勸她安穩些,別再惹吳擁錦生氣了。
這下
,吳擁錦病危了。
吳若馨壞着細眼,打電話給龐飛兒。她告訴她,現在的機會千載難逢,讓龐飛兒想辦法把自己弄出去,她會幫她把賀東搞定,到時候再支開淺墨,她想什麼時候去米國就什麼時候去。
龐飛兒還在悶悶不樂,說好了白延凱帶她去見簡然,她一定會讓她乖乖的把吳太太的位置讓出來。她苦等了一天,等到晚上白延凱喝的醉醺醺的跑到這裡,什麼都不說就上,切,把她當妓/女!
這個男人一會兒哭、一會兒笑,拍着胸脯說他要離婚了。
難道他真的能讓吳淺深和簡然離婚?龐飛兒疑慮用眼瞅着白延凱瘋癲的酒態,凝眉深思吳若馨來的那通電話,吳擁錦病危了賀東自然沒功夫監視她,她也沒興趣理會吳若馨的要求,沒有她礙手,她辦起事來更應手。
她眨着嬌媚的大眼,很開心,現在,只要她動動手腳讓簡然出點什麼意外纏住淺墨,她就能順利的飛去米國見吳淺深。
至於用什麼讓簡然發生意外,她不屑地勾脣,既然淺墨這麼迷戀自己,那就把酷似她的簡然送到淺墨的牀上,讓他如願以償。
當年一定是吳擁錦反對她和吳淺深在一起,設計她讓吳淺深誤會她勾/引淺墨,難以平復心底的怨恨在龐飛兒胸口涌出來,大眼瞬間被仇恨矇住,她恨吳擁錦,也恨吳淺墨,是他們拆散了她跟吳淺深,讓她失去了孩子,害得他們分離了八年,讓他們之間多了一個簡然。
天剛矇矇亮,白延凱醒了,翻身看到躺在自己旁邊的簡然,他興奮的貼過去親了一下,心滿意足的環住那具嬌軟的身體。
“我要去米國,那個老東西病危了,你幫我想辦法買到最早的機票!”龐飛兒很不高興的推開他。
腦子一懵,白延凱分辨錯眼前這個膚色略深的女人並不是簡然,頓時神色低落。他忘不了簡然那雙絕望的淚眸,產生了一絲心疼。
他沉思着問道,“你還回來嗎?”
龐飛兒不屑地說e回來她就回來,問他什麼時候能讓e跟簡然離婚。
白延凱冷笑,他在想,怎麼才能讓龐飛兒不出現在簡然身邊。如果簡然跟吳淺深離婚,那他會保護她不見到龐飛兒。
“我確認後就給你訂機票,也許明天你就能見到你的e了?”說完這句話,白延凱沒有一絲笑容,如果放走了身旁這個酷似簡然的女人,簡然也不肯回到他身邊,他拿什麼慰藉自己。
“才幾天就捨不得我了?”
從他失落的語氣,龐飛兒揚着眉毛跨到白延凱身上,她自然是一片期待,最後一次就當是她感謝他。很熱情、很奔放的吻住了他的脣,骨幹的手指在身下的軀體上游走,兩個沉淪的人以最原始的方式烙印下對彼此的記憶。
……
吳淺深趕到機場,準備登機時,他接到了jesse的電話。調查局在吳氏下屬的控股公司查出了虛假財務問題,要他立即組織人員說明,上市尚有一絲希望,同時他賀東通知他,吳擁錦突發腦淤血。
懊惱的捶着柱子,吳淺深萬般無奈的從藉機站返回來,望了眼回國的班機,他還是決定回到華爾街。
Jesse安排的車在機場外等着他,吳淺深擺手,說自己抽顆煙再上車。
北美洲的冷空氣並不比西伯利亞的寒流溫暖,狂風捲着他的衣襟,黑色的碎髮一股腦都被吹到額前,他蹙着眉,不疾不徐的逆着風連吸了幾口煙。
鑽進車裡,第一件事給家裡打去電話。
依舊是張嫂的聲音,而此時,他思念的空間裡連那道身影都不見了。
“她、”吳淺深不知道用什麼樣的措辭,他深邃的眸光暗沉,胸口像被什麼東西碾過,生痛。
“她回來立刻通知我。”留下這句話,他準備掛電話。
“先生,太太不回來怎麼辦?”
不回來?他的簡然怎麼會捨得不回來?她一定是生他的氣了,氣他僞造了那份檢查結果嗎?鋒利的眼眸倏地泛軟,內疚的朝着空氣說了聲對不起。
重返華爾街的吳淺深,沉靜的目光中那種帶着慣有的冷靜和威嚴的光芒,他下令,重新撰寫說明書,沙麗帶隊入駐控股公司着手財務審計。
一切,看似井然有序,唯獨立在窗邊的男人,那個大權在握的男人,一身的落寞。
整個夜晚,燃燒的紅星被他捏在指間,一直沒有熄滅。
他時而沉思,時而出神,煙一根接一眼,鋥亮的皮鞋邊棄滿了帶着他牙印的菸蒂。
不知道打了多少遍,簡然的手機無法連接,追蹤信號處於盲區,只能說明一點,簡然關機了。
甚至宏遠,王彬鬱告訴她,在幾天前喬明揚收到了簡然的辭職報告。
然,你一定要聽我解釋?
吳淺深在心底狠狠地喊着,以他對簡然的瞭解,簡家是她唯一的去處,只要知道她在哪裡就好,他不會驚動她,希
望她給他機會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