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奈爾的帽子店生意空前,而店主穿在身上的簡約高貴的衣服也逐漸引起顧客們的注意。有一天,跟卡伯約會後,外面非常的寒冷,卡伯隨手遞過來一件自己的大衣給香奈爾披上,追求完美的香奈爾覺得穿上這樣一件大衣走在大街上有損形象,她在鏡子前比畫了兩下,然後拿起身邊一把剪刀,手起刀落,大衣高高的領子被她剪下來,她將剪掉領子的大衣披在外面,露出長長的脖頸走出門去。一路上香奈爾看到行人紛紛對她側目,走到店裡,顧客居然問她大衣是哪裡買的,因爲以前她們所穿所見的衣服都是從脖子一直裹到腳踝,從沒露出過脖子,香奈爾將這件大衣稱作是自己的“幸運大衣”而一直珍藏着。
自從愛情之火被香奈爾的勇敢點燃後,卡伯對她的愛一直未曾降溫,卡伯生性浪漫體貼,每逢節日或外出歸來,總要爲香奈爾帶各式各樣的精巧禮物,手袋、耳環、胸針不一而盡,香奈爾以這些小飾物爲藍本,開始爲婦女的裝扮進行整體設計。
1918年聖誕來臨,卡伯由於工作不能和香奈爾共同度過,這是兩個人自從認識以來,第一次不在一起過聖誕。平安夜,香奈爾沒有卡伯在身邊,一個人鬱悶地呆在家裡。而此時外地的卡伯也非常地想念香奈爾,他記起了若干年前,香奈爾坐兩天兩夜的馬車追尋自己的舉動,他當即決定冒雪趕回巴黎,給香奈爾一個驚喜。
卡伯歸心似箭,平安夜開着車瘋狂趕路,想趕在第二天早上香奈爾睜開眼睛時出現在她面前。天將近黎明時,卡伯終於到達了巴黎。他突然想起,他竟然沒有爲香奈爾準備任何禮物,於是他將車調轉頭,在巴黎的大街上搜尋起合適的禮物。可這時候,幾乎所有的店鋪都關門了。卡伯着急起來,突然他想起自己有一個珠寶商的朋友,便毫不猶豫地在黎明時分敲響了朋友的門。朋友像做夢一樣聽卡伯述說緣由,然後十分感動地找出一串貴重的珍珠項鍊賣給了卡伯。
得到項鍊的卡伯,一邊想象着珍貴的項鍊將爲香奈爾高貴的脖頸增添無限光輝,一邊駕車狂奔。因爲興奮又因爲連夜趕路的疲勞,在一個街角,他的車轟然撞上另一輛突然閃出的車,卡伯的身體隨着整個車身一起翻覆,像一隻螻蟻一樣被壓扁在沉重的鋼鐵下,鮮血四濺,那串項鍊從口袋裡滑出來,刺眼地閃耀在一片血色中。
香奈爾驚聞噩耗,匆忙趕往現場。可怕的車禍讓她英俊的情人面目全非,香奈爾在巨大的災難和卡伯深沉的大愛面前,只是呆呆地佇立着,那一刻她木然得沒有流淚,沒有悲號。她把眼淚和悲憤的尖叫通通嚥到心底,用手帕包起那串染血的項鍊。
香奈爾沒有哭泣,沒有到卡伯的墳前哭泣,只是每年聖誕的時候,她會推卻一切事務,靜靜地佇立在卡伯的遺像前,過一個只屬於他們兩人的聖誕節。卡伯突然去世,她像折斷了翅膀的鳥兒,沒有人再給她庇護,給她飛翔的方向。香奈爾的事業進入一個低谷。這種狀態一直延續到1920年。
這一年,香奈爾跟從俄國大公爵巴卡扎洛夫參觀了瑞士一個珠寶礦,在那裡她深深地爲鈷藍和鍺紅兩種寶石的魅力所吸引。回來後對着卡伯那串染血的項鍊,她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卡伯希望她做一個不一般的女人,他引導和幫助她開創了一份不一般的事業。如果她因爲至愛的死而停止自己的事業,停止對生活中美好事物的追求,那將是對卡伯最大的誤解和褻瀆。
那串閃耀着動人光澤的項鍊,因爲某些珠子沾染過鮮血而變得色彩流動,聯想到瑞士之行的感悟,香奈爾有了奇想,如果將各種不同顏色和質地的珠寶鑲嵌在一起,不是可以大大豐富珠寶的顏色和樣式嗎,不是可以更加襯托婦女脖頸的修長和白皙嗎?後來,在俄國大公爵的幫助下,香奈爾又找到了將人工珠寶鑲嵌在天然珠寶中進行設計的靈感。這種設計風格正好跟二戰前人們務實節儉的風潮一拍即合,香奈爾珠寶開始風行。
就像服裝和珠寶事業的開創,依附於她與卡伯的戀情一樣,香奈爾能謀得事業更大的發展,在於她此後一連串的情史。從俄國大公爵開始,在以後的數十年中,香奈爾一直情史不斷,從畫家畢加索、詩人瑞佛蒂,到政界名流與王公貴族,無不與她有過親密關係,直到1971年88歲的香奈爾還與老溫莎公爵在一起親暱。
香奈爾的輝煌,正是因爲她沒有把自己打扮成代表女德的聖女,也沒有因此變成了一個讓男人恐懼的傲女,相反的,她永遠是成功男人面前可愛的coco,因此,她才得以不斷地吸取事業需要的營養,她的產品才能總是代表潮流的心聲,才能在興盛了整個20世紀後,還要影響更爲久遠的將來。如今的法國人,將香奈爾與戴高樂和畢加索一起,譽爲20世紀法國的象徵。
1971年,與溫莎公爵溫存過後不久,香奈爾走完了她豐富的一生。她一生未婚嫁,獨自一人時寂寞刻骨,愛的時候卻一分鐘也不留白。正像她說的:“你可以穿不起香奈爾,你也可以沒有多少衣服供選擇,但永遠別忘記一件最重要的衣服,這件衣服叫自我。卡伯讓我明白我可以照自己的方式生活,照自己的意思經營事業,照自己的欲求選擇愛人,這是卡伯給予我的最好的禮物。”
“在想什麼?”裴英奇看到嘉嘉專注的樣子問她,嘉嘉笑着說:“香奈兒!”
裴英奇笑了,這個世界上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羨慕香奈兒,她是好多女人的最愛。
裴英奇摸着她柔順的髮絲說:“我覺得你應該跟媽媽學學纔好。”
嘉嘉點點頭,婆婆也是她最尊重的人,她一定會虛心求教的,她也會牢牢記住自己有一件珍貴的衣服叫“自我”,這也是她與衆不同的所在。
裴英奇握着她的手慢慢用力,嘉嘉也握住他的手,裴英奇說:“他們的婚禮結束後我們就回國。”
嘉嘉點點頭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