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裡,沒有尊卑貴賤,只要兩顆心有彼此,也彼此信任。至於地位,經濟,誰愛得更多,這些都只能決定,誰更有能力讓對方幸福。
體諒她,包容她,縱容她,愛着她。
他願意做她的避風港,不管是當初一時的憐惜,還是後來的心疼,又或者是現在的想要守護的心情。這樣的心情也許會持續很久很久,久到,一輩子。
只要她不開口拒絕,他都願意等着,等着她釋然,等着她接受。
所以,真正能做決策的,自始至終,只有她。
兩人只是在賓館裡留宿了一晚,次日早上就打算回h城。
走之前,單七倚特意買了禮物,託人給程珺秀送去。她這幅樣子是不能親自去的,免得又讓人擔心,這也是她昨天爲什麼不回家住的原因。
車子下高速進市區的時候,已經早上十點多。
舉修遠要陪單七倚去醫院給腿做複檢,半路上卻接到了公司裡的電話。
“找修祁就行了。”舉修遠有些頭疼,“什麼叫那麼點大的孩子,我那麼大的時候公司的時候……”
單七倚拉了拉他的衣襬,然後與他對視,一雙烏眸帶着安慰的笑:我自己可以,你去吧。
“不行。”舉修遠眉頭一擰,毫無商量的餘地秈。
半路扔下她,讓她自己在醫院裡上上下下,那他和仇靖有什麼差別?這樣想着,他道:“這樣吧,你跟我一起去公司,稍微等我一下,我再陪你去醫院,怎麼樣?”
單七倚微一思忖,應許點頭。
得到答覆後,舉修遠也應了手機那邊焦頭爛額的高管,這才掛掉電話。
“肚子餓嗎?”舉修遠又問。
單七倚輕輕搖頭,上車前不久吃過,怎麼可能這麼快又餓。
就在高材生舉修遠將沒營養的話題問了個遍後,私家車開到市中心,停在舉凡房產的大廈樓下。
舉修遠給她戴好圍巾,雙手一伸要抱她,這麼點路,還要打開摺疊輪椅,太麻煩了。
但單七倚卻推開她的手,比劃了一下,大體意思是讓他上樓,自己在車裡等。
舉修遠不知道公司的事要鬧多久,那個老頭倔脾氣上來,八成有的口舌要費。又掃了眼對面的奶茶店,當下彎脣一笑,“抱你去奶茶館等,怎麼樣?”
這樣也好,車裡悶。
於是單七倚就坐奶茶店人少的二樓靠窗位置等待,這裡也還能可以看到舉凡大廈。
舉修遠指了指不遠處高樓的一間,“那就是我們的會議廳,我會拉開窗簾,如果煩了悶了打個手勢,我就早點結束下來。”
單七倚哭笑不得,伸手掏出兜裡的手機朝他晃了晃,意思是有手機爲什麼還要打手勢那麼麻煩,而且他開會,還時刻盯着窗外嘛,還要爲她早點結束?也太誇張。
“我會盡量早點解決,嗯?”
單七倚點頭,一雙烏眸亮盈盈的帶着笑意,卻突然一僵。
等到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的時候,舉修遠的脣輕輕的碰着她的額,不過很快就收回。他眸中一閃而過歉意,卻故意用輕鬆的語調開口:“跟養女兒似得,好了,乖乖的等着‘爹地’回來。”
單七倚笑,撇開心裡的異樣,櫻脣彎着,卻擡手像是不耐的衝他揮了揮。
舉修遠又給她端來剛泡好的奶茶,放在桌上,不放心的再重複了一邊,“等我,嗯?”
她耐心的點頭,哪怕這“舉爸爸”真的墨跡。
眼看着他三步一回頭,單七倚乾脆別開臉,看向窗外,一臉的眼不見爲淨。等到樓下出現了男人的影子,他還朝自己揮揮手,她忍不住笑,跟着揮了揮。
目送他離開後,她低頭攪了攪熱氣騰騰的奶茶。
大約十來分鐘後,對面坐下了一個人。
單七倚倒沒有驚訝,只是自顧自喝着茶,沒有半點搭理的意思。
“單小姐,現在要見上您一面可真難。”蕭彥陸裝模作樣的嘆口氣,拿住口袋裡的信封,“爲冉冉的任性讓您道歉,這是補償,還有,另一部分報酬。”
單七倚看着桌上的信封,沒有拒絕的直接拿過,打開抽出裡面的支票。那一串長長的零,她都不願去數,只是摺好了放進自己的口袋,一言不發。
“單小姐,雖然不能說話很辛苦,但是還請多擔待,畢竟禍從口出,太多變數。”
男人的話音落下,單七倚才終於擡眸正眼看他。
男人意氣風發,桃花眼兒盡是驕縱,雙手疊着微微後靠在椅子上。
當初,她真的信了他是她的同學,幫了她一把,不過,這一切都不怪他,只怪命運折磨人。可聽他的話和語氣,她不能開口,並不是因爲心裡積鬱導致,而是另有隱情?
“飛往法國的機票,隨時都能訂,或者您要改個行程,無論需要什麼,只要單小姐有需要就可以知會我一聲。這支票上的錢可以在
任何國家取出相對比例的當地錢鈔,以後若是還有什麼需要幫助的,都可以開口,哦,不是,給我發郵件。”
“哦,當初說會給您一份大禮,爲了安全起見,我會等到冉冉和仇靖的婚期時再送給你。當然,在那之前,如果能提前喝到您和舉總的喜酒,也可以當做新婚禮物。”蕭彥陸說着的時候,眉目都是舒展的,十分愜意。
但是他看到對面的女人,情緒卻絲毫沒有起伏,似乎心如止水。頓時鳳眸中劃過一絲異樣,好整以暇的支着下頷看她。
單七倚避開他毒辣的視線,轉頭看向舉修遠之前說的會議室。
蕭彥陸也跟着她轉頭,然後輕笑一聲,“舉總還真是個體貼的人呢,可惜,這個會議是在頂樓召開的,因爲是董事會,不是什麼小事呢。”
他總是什麼都知道,卻又賣着柺子,讓人恨,又沒有力氣去恨。
蕭彥陸見她半點興趣都沒,似乎被激到,浮了浮脣,玩味兒的繼續,“聽說是舉總的父親病危,指名點姓要長子舉修遠繼承舉凡地產。”
是這樣嗎?
單七倚眸色淡淡,那樣的話,就不能再這麼空閒,天天陪着她,看電影混廚房,天南地北的飛。
果然,這個世界,每個人和每一樣東西最後都會各回各位。
仇靖一樣,舉修遠也一樣。
不過不知爲何,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第一反應不是失落,竟然是解脫。是啊,這樣的話,別人已經爲她做了決定,就不需要再猶猶豫豫。
只是這樣的話,舉修遠會很爲難吧。
爲她的存在,而感受到爲難。
進退維艱。
只是她自知沒有喜歡他,至於喜歡和他相處,無非是他給人的感覺很溫暖值得依靠,而那個時候,她醒來之後,他是唯一出現的人。
每次,都是一個並沒有多少交情的人,在安慰她,無條件的出手幫她。
是時候給出一個抉擇了。
哪怕以後,再也找不到這樣的男人。
她不能自私的霸佔他,明明不能許諾什麼,卻耗着他,讓他做個不義不孝的男人。
驕傲如他,溫柔如他,謙謙如玉佳公子,不該再在殘缺破敗的她身上浪費時間。
“突然很不喜歡。”
男人似乎覺得自己遭到無視冷落了,聲音壓沉下來,帶了一絲不滿。
單七倚看了他一眼,做不了聲。
蕭彥陸見她看自己,勾脣一笑,又是那個自信的表情,二郎腿一翹,桃花眼兒眸光流轉,“當初單小姐伶牙俐齒的,現在不能說話,一定很難受吧?”
單七倚不言,就看着他。
“這樣,陪我睡一晚,就瞞着冉冉,讓你開口如何?”
怎麼又扯到陪-睡上了?單七倚眸色淡淡,只當自己沒聽到這沒沒有多大幽默感的玩笑話。
蕭彥陸也不知道爲什麼,心裡有點癢癢的,看着女人安靜的側臉,又嘆仇靖真的是眼瞎,這樣的女人和冉冉大有不同,爲什麼偏要將她當做冉冉來養着?
此時,他壓根忘了自己也是促成兩人如今局面的同夥。
但不曉得爲什麼,之前給花下迷-藥,將她拐到酒店,給她催眠。明明得不到多少消息,可那睡夢中的委屈模樣,卻讓他有想要親親抱抱的衝動。
————————
二更到了,意外太多……感覺要洗不白自己了,嚶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