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佩服你們,進展也太快了,證也領了,明天要訂婚了,是不後天就要結婚了?”
落語陪蘇清悠來買禮服時,戲謔道。
蘇清悠無奈地笑笑,“我也沒想到,這個星期發生的事情太多了。”
想到了什麼,落語看着蘇清悠,關心地問:“清悠,你最近有聽說蘇清文他們的消息嗎?”
蘇清悠一愣,過了會纔回答:“沒有。”
對那家人,蘇清悠既不想去怨恨,也不願再想起,他們之後會怎樣,已經和她沒有關係了。
可是,蘇清文那天在薄家說的話,她一直記在心裡,耿耿於懷。
她的生父到底是誰,她想找到他。
可是母親早已去世,這條線索就算斷了。
另外,母親的死到底有沒有蹊蹺,她也很懷疑。
見蘇清悠陷入若有所思的神情,落語有些懊悔自己讓她想起不愉快的記憶,忙轉移了話題,“你老公對你怎麼樣?”
“啊?”聽她突然提起薄譽恆,蘇清悠的臉不知何時染上一抹酡紅。她垂下眼簾,含糊不清地說:“挺好的呀……”
落語一眼看穿了她,嘿嘿笑起來,拿胳膊肘戳她,揶揄道:“看來對你不錯嘛,你好像挺喜歡他。也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把手機拿過來,讓我看看!”
“我沒存他的照片,你別急了,明天不就能看到了。”蘇清悠被她取笑,自然吊了吊她的胃口,把落語氣得翻了個白眼。
還沒走進店裡,門口的服務生就熱情地對她們說:“歡迎光臨!”
店很大,裡面有各式漂亮的禮服,她們剛走進去就被一件件禮服給吸引住,根本挪不開眼。
“哇,真好看!”落語拉着蘇清悠的手就往裡走,滿眼星光,一臉的期待。
“清悠,我覺得這件藍色的適合你!”她指着一件禮服說。
“哎,這裡還有旗袍呢,你穿上看看!”她的視線又被另一件給牢牢粘住。
蘇清悠無奈,“這也太多了。”
“沒關係,我們一件一件地試嘛!”落語興奮極了,她讓人幫她拿了件旗袍,就興沖沖地把蘇清悠推進了試衣間。
那陣勢,好像是她要訂婚一樣,比蘇清悠還要激動。
“所以你現在連衣服都不買了嗎?”一個聲音冷冷地傳出來。
蘇清悠正在試衣間裡穿衣服,聽到隔間傳來的聲音,愣了愣。
這聲音,是個女人,怎麼有點熟悉?
“現在,你對我,對我家到底是個什麼態度!是不想結婚了嗎!”女人的聲音變得凌厲起來。
“清文,你得明白,我沒有那個意思,但家裡人……”男人很無奈地回答。
蘇清悠瞬間明白過來。
在她旁邊的是何亦塵和蘇清文!
看來他們也是來買衣服的,可是何亦塵的話又是什麼意思?
“你家裡人什麼意思?”
“清文,你要知道,你爸的公司已經破產了,聽說還負債不少……”
聽到這句話,蘇清悠心底一震,蘇氏企業已經破產了?
“所以呢?”
“清文,家裡的意思是,我們不能夠結婚了。”
“是你家裡不能結婚,還是你自己不想結婚了?”
蘇清文的聲音愈發地尖銳起來。
“有什麼區別嗎?清文,我們已經結束了,今天出來我就是爲了說這件事情的……我們,好聚好散吧。”
何亦塵似乎嘆了口氣。
蘇清文低低地笑起來,笑聲裡充滿諷刺。
“你不是說很愛我嗎,不是說非我不娶嗎?呵呵,你在牀上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何亦塵,你敢負我?你怎麼敢?”
說到最後,她牙齒都“咯咯”響了起來。
“清悠,你還沒換好衣服嗎?”落語走進試衣間問。
蘇清悠心裡一緊,聽到隔間“砰”地打開。
“蘇清悠,你在裡面?出來!”蘇清文咬牙,狠狠地說。
蘇清悠慢吞吞地把門打開,走出來。
何亦塵的眼睛立即一亮。
她穿了件水藍色的旗袍,袖口精緻,襯得她身姿窈窕,配上那張豔麗與清純並存的臉,堪稱絕色。
蘇清文見她就在自己的旁邊,氣得雙眼噴火,“蘇清悠,你偷聽別人說話,要不要臉!”
“你纔不要臉,嘴巴怎麼這麼髒!”落語跑到蘇清悠身邊,怒道。
蘇清悠冷冷看了她一眼,沒有絲毫動怒,反而嘴角噙了絲笑意,“蘇清文,你是不是記性不太好?你有東西落在我那裡了,不記得了嗎?”
蘇清文臉色驀地一白,落語不忘補刀,“蘇清文,我們清悠明天可要訂婚了,你最好別來鬧事!”
她竟然要訂婚了,是和薄譽恆嗎?
蘇清文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她一直覺得薄譽恆對蘇清悠只是玩玩,那種男人不應該出現在她們這種階層的世界裡,可是,蘇清悠卻能和他結婚!
蘇清悠爲什麼總是這麼好運!
她的指甲狠狠地陷進手心裡,死死地看了蘇清悠一眼,轉身,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清文……”何亦塵看她走了,訕訕地走了。
落語則高興地拍手稱快,“真是大快人心。”
蘇清悠靜靜地看着蘇清文不甘心的背影,心裡沒有痛快,反而有點悲涼。
“這衣服不好看,清悠,再換一件吧。”
落語又抱了件衣服,“快試試看!”
“好啦好啦,我試還不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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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清文在馬路上,邊跑邊哭。
“怎麼可以這麼不公平,怎麼她什麼都有了,而我卻什麼都得不到?”
當她穿過馬路中間的時候,一輛車疾馳飛來。她只顧着向前奔跑,根本聽不到尖銳的鳴笛聲。
車及時停住,蘇清文的腰部還是被撞了一下,疼得倒在了地上。
一雙鞋出現在她的視線裡。
“你有病?”
那聲音冰冷,富有磁性。
蘇清文皺着眉,擡頭看了那人一眼。
只一眼,她的腦子就好像被什麼東西碾過一樣,瞬間空白。
那個男人……
“薄言,她怎麼樣了?”
趙詩允從車上下來,看他已經沉了臉,不想觸怒他,連忙對蘇清文說:“小姐,你沒事吧,哪裡撞傷了,我們付錢給你。”
蘇清文原本一臉的不敢置信,在聽到她的話後徹底待住。
她轉眼看了看趙詩允,“……趙詩允?”
趙詩允驚訝地看着她,“你是誰,我不認識你。”
蘇清文五年下來已經整得誰都不認識,她苦笑一聲,“我是許夢雪。”
聽到這個名字,趙詩允變了臉色。
“你們還要說到什麼時候?”
薄言視線涼涼地掃過她們,語氣裡已經很不耐煩。
“薄言,她是我同學,我想和她……”
“十分鐘,我只給你十分鐘。”薄言打斷她的話,回到了車上。
蘇清文望着他的身影,心裡不知是開心還是難過。
他居然沒死……
難道蘇清悠騙了她?
想到這,她慢慢從地上站起來,盯着趙詩允,“到底是怎麼回事,蘇清悠不是說他已經死了嗎?”
趙詩允別過臉,“沒有。五年前他只是生病了。你沒事吧,沒事我就走了。”
“等等!”蘇清文因爲身上的疼痛倒吸口冷氣,“薄言和你不是都住在z城嗎,你們來這幹什麼?”
趙詩允耐住性子,“我們提前一天來,就是要參加他侄子的訂婚的。你問完了嗎?許夢雪,我沒那麼多時間陪你說話。”
她說完,轉身就走。
蘇清文聽到她的回答,總感覺哪裡不對。
他的侄子?
“我們清悠明天可要訂婚了!”
她想起落語的話。
“你們要參加的是薄譽恆的訂婚晚宴嗎?”她在趙詩允背後大聲喊道。
趙詩允翻了個白眼,不打算理她。
“如果是薄譽恆,那你應該有興趣知道他的未婚妻是誰!她是蘇清悠!”
趙詩允的腳步驀地頓住。
她偷偷望了薄言一眼,手提電腦枕在他的腿上,他正埋頭看着,似乎在處理文件。
她放下心,轉身,像陣風一樣走回蘇清文面前,“你說什麼?”
“蘇清悠,薄譽恆要和蘇清悠結婚了!”
蘇清文氣急敗壞地說。
她剛剛喊得很大聲,薄言不可能聽不到,可卻無動於衷的樣子,讓她心裡很奇怪。
“趙詩允,薄言他五年前的那場病,該不會讓他什麼都忘了吧……”蘇清文把心底的猜測說出來,見趙詩允已經白了臉,冷笑一聲,“你想想看,他要是見到蘇清悠,什麼都想起來了,你可怎麼辦?肯定是被拋棄的命吧!”
趙詩允心裡一抖。
她很清楚,如果薄言真的想起了過去的事情,她面臨的不僅僅是被拋棄的命運,還要比這可怕到千倍百倍。
“你,你想怎麼樣?”
“聽着趙詩允,蘇清悠現在是我們共同的敵人,有她在我們都好不了,所以,我們不如聯手除掉她。不然以後,你們同住一個屋檐下,就算薄言天天看到她,什麼也想不起來,你每天過得難道不是提心掉膽的日子嗎?”
蘇清文的話讓趙詩允害怕的嘴脣顫抖起來。
除掉她?
遠處,薄言已經不耐煩地按了喇叭。
趙詩允匆匆地從包裡拿出她的名片給蘇清文,“以後再聯繫。”
她一路小跑,上了薄言的車。
薄言發動車子,在蘇清文的視線中離開。
蘇清文站在原地,癡癡地看着他離開。
五年前,他不怎麼記得她。
五年後,他更不可能把她放在眼裡。
淚水從她的眼角一滴滴流下來。
趙詩允在車上撒着嬌說:“對不起薄言,剛剛讓你久等了,遇到老同學了,所以沒忍住說了幾句……”
“蘇清悠是誰?”
他開着車,突然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