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明不知道怎麼的就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也不敢起身,就那麼向後移着身體,顫巍巍的道:“你們要幹什麼?”
幾個來自不同地域但同樣大塊頭的外國人見到他這幅慫樣子,都發出大大的笑聲,像是見到了最有趣的東西。
歐陽明捉摸不透他們,被他們那詭異的目光嚇得瑟瑟發抖,他無法想象落到這些人手裡會是個什麼樣的後果。
安傑見狀只玩味的笑着,這些海外傭兵受僱主僱傭什麼事都會做,長期脫離正常人的生活,飄零的久了大多有點變態的嗜好,其中共同的愛好就是折磨人,被他們用各種手段活活嚇破膽的人也爲數不少。
陸秦川把歐陽明交給這些人,就是想他能得到這種非人的懲罰。
“我要和他說話。”陸少傑上前道,幾個傭兵不悅的看了他一眼,沒理會他。
陸少傑試着用英文說,這幾個人直接讓他滾。
安傑見狀上前溝通了幾句,這些人才不情願的暫且後退,他們這些人本事大,又少有原則,做事隨性,只有僱主可以勉強控制。
這些人強大的同時也不得不防,因爲他們很可能收了別人更多的錢,反過來殺掉僱主,所以安傑和他們溝通也很小心。
陸少傑終於獲得了和歐陽明單獨說話的機會,他居高臨下的看着地上被嚇得有些瑟縮的歐陽明。
“我說過你會死的比我慘一百倍,你當時還不信來着,看見他們了嗎?他們會陪你好好玩的。”陸少傑嘴角揚着勝利者的微笑,但眼中依舊是那滿滿的恨意。
他帶給他太多怎樣都難以洗刷的恥辱。
“陸少傑,我早就該殺了你!”歐陽明恨聲道,他知道現在求饒已經沒有用了,乾脆硬氣一點。
“可是你沒有,你留了我一條命,讓我用來看你是怎麼死的。”陸少傑冷笑着。
“我殺了你!”歐陽明突然暴起,向着陸少傑撲了上去。
陸少傑身後的兩個保鏢比他動作更快,只見兩人飛速上前一人擒住他一條胳膊繞到身後,一腳踢在他腿關節上,他噗通一聲就跪在了陸少傑面前。
“這隻手打過我,掰斷。”陸少傑淡淡的指着他的右手發號施令。
“你敢……啊……”歐陽明一句話沒說完就是一聲撕心裂肺的大叫,他的一隻手已經隨着咔嚓一聲軟了下來,斷裂的骨頭刺穿手腕處皮膚,流出猩紅的血來。
“還有這。”陸少傑不動聲色,指着他的右手的手肘。
保鏢不加遲疑,一手拉直了他的胳膊,另一隻狠狠的劈在了他的關節處,骨頭斷裂的聲音適時響起。
“啊!”歐陽明的通呼聲震天,驚走了荒樹上的飛鳥。
陸少傑看着他疼的汗如雨下,依舊面不改色的接着道:“還有……”
“求求你……”歐陽明終於虛弱的出聲:“給我個痛快吧。”
陸少傑的臉上有了笑意,眼底卻是一片冰寒,他道:“現在知道求人未免太晚了吧。”
“我知道錯了,就給我一個痛快吧。”歐陽明一臉的哀求之色,臉上的汗水和泥土融在了一起,看起來很是狼狽,他在這種劇痛下已經顧不得什麼尊嚴了。
“歐陽明,我們之間的仇恨那裡是道歉可以解決的,你未免太天真了吧。”陸少傑冷笑着看他。
歐陽明兀自不放棄,問道:“你到底怎麼才能給我痛快?”
“好,既然你這麼求我了我也給你個機會。”陸少傑說着,伸手從口袋裡發出一柄手術刀,扔在了他面前的地上。
歐陽明不解的看着他。
“自己斷了你那髒東西。”陸少傑說着眼睛瞟了一眼他兩腿中間。
歐陽明眼中滿是屈辱,恨恨的瞪着陸少傑,他是想讓他死都不能留全屍。
但面前陸少傑那森冷的目光,他還是用完好的左手撿起了地上的刀。
陸少傑對着保鏢分吩咐:“看好了,別讓他自殺。”
歐陽明希望破滅,看着他的目光像刀子一般的毒。
“你只有一次機會,做不做你看着辦。”陸少傑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歐陽明胸腔怒火暴漲,陸少傑伸手一指他的右肩,保鏢會意就要掰下去。
“別!”歐陽明求了一聲饒,再不猶豫,一刀就切了下去。
“啊……”
鮮血汩汩流出,這一刀切在了他的身上,更切在了他的心上,切得尊嚴流血、切得靈魂掙扎尖叫。
陸少傑終於笑出了聲,他知道歐陽明徹底被嚇破膽了,就算是活着也不過是具行屍走肉。
事先準備好的醫療人員上前幫他止血治傷。
歐陽明手裡緊緊的握着手術刀,疼的渾身顫慄。
陸少傑居高臨下的看着他道:“說話算話,我放過你,但我小叔叔要怎麼懲治你我就不管了。”
“陸少傑,你卑鄙……”歐陽明大吼着,雙目血紅,像只瘋狂的獅子。
“你對我家人動殺唸的時候就該想到這個後果。”陸少傑冷凝的目光涼涼的打在他身上。
“怪不得陸秦川突然發難,原來是你說出去了。”歐陽明恍然大悟。
“就算沒有我你做的那些事也不會不爲人知,我小叔叔可不像我這樣好對付,等死吧!”陸少傑冷笑一聲,轉身離開。
這一刻,他的脊背挺的筆直,步伐穩健,目光沉着而內斂,再不復以往的膚淺張揚。
有時候,成長只是一瞬間的事。
由於閆夏住院,所以穆希婼期待的大餐就只能延後了,暫時叫了外賣來吃。
“小婼,最近時間你又是出了不少風頭呀,連我離這麼遠都能總在報紙上看到你。”閆夏聲調很平,但眼中卻滿是讚賞之意。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糊里糊塗的就這樣了。”穆希婼說着,她這不是謙虛,而是事實。
她每一次都是在風波中掙扎求存,當真沒想過穆氏集團會在一次次的風波中扶搖直上,幾次下來竟然也成了聲名鵲起的大集團了。
“行了,你就別在我這謙虛了,你現在什麼能力我可是門兒清了。”閆夏說話一點不客氣。
穆希婼也不辯,只道:“夏姐姐不是也擴大生意了嘛,我前兩天聽說現在可是力壓陸氏成爲這裡的龍頭企業了。”
“陸家本來就不是我的對手,沒什麼可高興的。”閆夏覺得自己的成績不值一提。
蕭野一聲不出,在一旁專注的給閆夏夾菜。
陸秦川也不說話,一門心思的把好的夾進穆希婼碗裡。
“那夏姐姐生了寶寶就要重新回職場了?”穆希婼一邊吃着,一邊閒聊。
閆夏搖頭道:“我弟弟也長大了,家族企業是時候該交還給他們了,我準備一家三口去環球旅行,回來創建自己的公司。”
“這個好,要是時間可以安排的開我們也去。”穆希婼說着興奮的看着陸秦川問:“好吧。”
“媳婦說怎麼樣就怎麼樣。”陸秦川一邊說着一邊給他夾肉,他的動作比較快,眼看盤子裡最後一塊肉被他夾了過來,蕭野撲了個空。
“陸秦川,連孕婦的伙食都要剝奪,你是不是太不人道了。”老實孩子蕭野坐不住了。
“你家又不差一塊肉,真小氣。”陸秦川臉不紅心不跳的,一副嫌棄他小氣的模樣。
老實孩子蕭野無言以對。
“小婼,你家陸秦川欺負老實人你管不管。”閆夏跳出來告狀。
穆希婼埋頭吃了一塊肉,聞言擡起頭,狀似懵懂的問:“發生什麼事了嗎?”
閆夏翻白眼。
蕭野感慨嫁出去的姑娘撲出去的水,都不向着他了。
陸秦川則是眯着眼睛給穆希婼擦嘴,穆希婼一副甜甜的模樣,擺明了秀恩愛。
閆夏和蕭野對視一眼,沒話了。
當天聊到很晚陸秦川纔開車回去,因爲沒有喝酒省了不少的麻煩。
剛坐上車的穆希婼便嘆了一口氣,眼睛直直的望向這間私立醫院的一個窗口,此刻那窗子已經關了燈,黑漆漆的一片,但她就那麼看着。
陸秦川知道那是林梅生前最後待的地方,也不開車,只攬過她道:“事情都過去了,別想那麼多了。”
“我知道,就是想我媽了。”穆希婼忍住眼淚,面上一片緬懷之色。
母親走的時候並不悲傷,她和父親葬在了一起,應該是高興的,她並不過分傷悲,只是很想見她,在聽到自己母親死因之後就更想了。
“還有我,有我。”陸秦川將她抱在懷裡,頭埋在她的發間,微閉着眼睛。
穆希婼深吸了一口氣,靠在他的胸膛上,安靜的聽着他的心跳。
逝者已逝,活着的人還要繼續生活,她是他們生命的延續,沒有理由不向前看。
歐陽明在三天之後才見到了陸秦川,此時他的傷基本已經被治療的差不多了,那些大塊頭也只是對他進行精神上的恐嚇折磨,並沒有傷害他的身體,所以他除了精神恍惚,見到人就躲之外身體基本完好。
陸秦川站在他面前,面色陰沉,穿着一身黑衣,整個人散發着刀鋒般凌厲的氣息。
“你走開……你走……”歐陽明躲在了椅子後面,一臉驚恐的看着他。
陸秦川見他雖然神色瑟縮,但眼底還是清明的,說明他只是被嚇壞了,精神還是正常的。
“別以爲裝成這樣我就能放過你,想到惹我的時候你就該想到這下場。”陸秦川冷聲道。
歐陽明眼中下意識一慌,這一變動被陸秦川捕捉在眼中,歐陽明知道自己也裝也沒用了。
“我知道落在你手裡不會有好下場,你給我個痛快吧。”歐陽明出聲道。
“放心,我保證你不但痛快,還高興。”陸秦川沒有笑意的扯了扯嘴角,眸中顏色一瞬達至冰點。
歐陽明向後一縮,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讓他忍不住發抖。
陸秦川一回頭,安傑走了上來。
“準備好了嗎?”他問。
安傑躬身道:“回少爺,已經準備好了。”
“帶他去。”陸秦川說了一聲當先就往一間已經廢棄了的廠房走去。
“你們要幹什麼?陸秦川你不能說話不算話。”歐陽明一邊掙扎着一邊喊,但保鏢們可不管他願不願意,拖死狗一樣把他拖了起來。
廢棄工廠的最中心,保持最完好的一間房間,歐陽明被扔了進去,當他看到周圍場景的時候頓時驚呆了。
因爲這房間四周堆滿了錢,一眼望去全是紅色的人民幣,讓人眼睛發亮發直發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