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薇兒臉上雖然笑着,心中卻滿是對他的鄙視,連這點心理素質都沒有哪裡配追自己,再看他的整體形象,一股官場油條的氣息,簡直連陸秦川的一根手指頭都不如。
張文宇很快眼中就重新閃爍精光了。
“薇兒是越來越漂亮了。”他一邊說着一邊在擺弄自己的手機。
這動作讓喬薇兒非常反感,她毫不掩飾的皺皺眉,卻又聽張文宇道:“薇兒怎麼不說話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在猛眨,好像在暗示什麼。
“過獎了。”喬薇兒鬼使神差的答了一句。
張文宇滿意的點點頭,把手機遞給她看,喬薇兒低頭看去之間那短信頁面打着幾個字:“這裡被人監視了,對方很專業,所以我懷疑可能被攔截了信號安裝了竊聽器。”
喬薇兒眼睛瞪大,不可置信的看着張文宇。
“我記得你上學的時候可是不會這麼謙虛的。”張文宇說着話,手指又在手機上打字。
這次喬薇兒知道配合了,這段時間的自我訓練讓她沉穩了不少,馬上便道:“你上高中的時候就愛開我玩笑,現在還是這個樣子。”
這時張文宇又把手機遞了過來,喬薇兒又見上面寫着:“你是不是得罪什麼厲害人物了?”
這時候喬薇兒腦中只冒出一個名字:陸秦川!
是他,他肯定是懷疑自己了,但是又苦於沒有線索,這才監視自己,這次幸虧是張文宇來了,不然自己是逃不過去了。
她想通的同時手心也出了一層的汗,張文宇還在說着家常,喬薇兒指了指手機,朝他搖搖頭,表達的意思雖然不是很明確,但是猴精的張文宇也知道再在這個問題下糾纏是不明智的,於是馬上又寫了一句話。
“你打算怎麼辦?”
喬薇兒拿過手機,飛快的敲了幾下,上面出現一行字:“幫我個忙。”
張文宇點頭。
喬薇兒沒有時間考慮了,就在手機上輸入一個電話號碼,後面附着兩個字:“放了。”
張文宇奇怪的望她一眼。
她面露懇求之色,張文宇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喬薇兒會這樣我見猶憐的一面,當下便點點頭,將事情答應了下來。
兩人表面上一直聊着天,暗地裡用手機傳遞消息,喬薇兒問:“你怎麼知道這麼被監視了。”
張文宇伸出手上的電子錶,只見屏幕上的一處閃着紅燈,仔細看能發現這並不是電子錶,而是一個探測器。
這是有監聽器的指示。
喬薇兒驚駭,她不知道這東西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也不敢想如果自己做的事被陸秦川發現了自己該是什麼下場。
不過她很快就想到了,陸秦川現在還沒有動作肯定是什麼都沒有發現,那麼自己現在做什麼都不晚。
“薇兒,我想明天請你去聽音樂會,不知道你能否賞個臉呢。”張文宇眨眼道。
這是個出去的絕佳機會。
“可是我這身子弱,恐怕是不能去了。”喬薇兒假意推辭。
畢竟剛剛還不想見,現在直接同意有點突然了。
張文宇很快領會她的意思,開口道:“身子弱就更不能總是在家了,總要出去走走的,我來之前可是答應喬伯父要照顧你的,你可不能讓我食言啊。”
“那好吧。”喬薇兒勉勉強強的應下了。
穆希婼已經半個月沒有來看閆夏了,李玉坐在牀邊嘀咕:“讓你和人家開玩笑沒輕沒重的,現在可好,人家都不來看你了。”
閆夏哼了一聲:“誰和她開玩笑了。”
情敵乃是死敵,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她能做到這地步就已經算是大度了。
“你這孩子,爲了人家連命都能不要,怎麼偏偏不會好好說話。”李玉抱怨着,想不通自家女兒情商什麼時候這麼低了。
她們的關係怕是閆夏自己都理不清,她並不想多說什麼,於是岔開話題道:“媽,快中午了,我該吃飯了。”
“你別以爲這樣就能把我支開,媽和你說的你好好想想,人家小婼是個好孩子,能和你相處也不容易,你別動不動就使性子。還有你的婚事,你都拖了這麼多天該有個交代了吧。”李玉不中計,又開啓了話嘮模式。
“媽,我餓。”閆夏可憐兮兮的看她。
她很少撒嬌,這一下殺傷力極大,李玉很快就妥協了,嘆了口氣道:“我真是管不了你了,你好好想想,我回家給你做飯去。”
閆夏鬆了一口氣,笑靨如花道:“謝謝媽。”
李玉瞪了她一眼,但見女兒笑得開心也不僅笑了下,無奈的搖搖頭才走了出去。
門一關閆夏臉上的笑容就散了,她幽幽得嘆了口氣,看了看空蕩蕩的病房只覺心裡也空蕩蕩的,竟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也胡患得患失了,真不知道說出去會不會有人相信。
但就在這時門又開了,她頭也不轉得道:“您不是回家做飯了嘛。”
門口那人沒回答,繼續向這邊走,腳步聲要比李玉的重。
閆夏皺眉,猛的回頭就見蕭野穿着深灰色大衣的蕭野站在病牀前,整個人帶着初冬的寒氣,有一種冷冽清新的味道。
他定定的看着她,表情沉重,一絲不苟,一副好像要即將奔赴戰場的模樣。
“我雖然是捨身取義,但又不是烈士,你幹嘛這麼看着我。”閆夏被他看得渾身發毛。
“我來看你。”他聲音低沉,說得很認真。
“你這像是來祭奠我,我說你受什麼刺激了,說出來我幫你分析分析。”閆夏說了便坐了起來,她現在還沒完全好,起身觸動了傷口,讓她直皺眉頭。
“別亂動,會碰到傷口。”他又道。
閆夏沒好氣的白他一眼:“你可是忙一個月了,還知道我傷口在哪嗎?”
“我……”
“你想告訴我來了是怕我媽催婚,就在樓下等着看到我媽走了纔上來的對吧。”閆夏只看了他一眼就打斷了他的話。
心理學專業,就算不會讀心術那麼誇張,分析人還是很到位的。
“我不是……”
“算了,你不用解釋,也沒必要給我解釋。”閆夏再次打斷他,她不想再從他口中聽到抱歉的話。
“你能不能聽……”
“聽你把話說完是嘛,我不要,我已經受夠了失望,我們還是跳過這個話題說點別的吧,隨便聊聊就好。”閆夏又朝他搖了搖頭。
蕭野急了,爲了避免她打斷也不繞彎子了,深吸了一口氣將這一句話說得又快又急:“我們結婚吧。”
他準備充分,聲音洪亮,中氣十足,語速快且清晰,一字一字清楚的落在沒機會再打斷的閆夏耳中。
她愣了愣,反覆回憶自己聽到的這句話,這幾個字在她腦中不斷盤旋,直到她分不清這是自己聽到的還是自己想出來的。
她去看蕭野,只見蕭野表情悲壯得像馬上要舉炸藥包,胸口起伏明顯劇烈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緊張,竟然不再去看閆夏。
“你剛剛說話了?說什麼了?”閆夏問着,聲音很輕很小心,哪還有一點咄咄逼人的氣勢。
蕭野既然說了一次,這次也不太怯場了,他擡起頭直視着閆夏道:“我說我們結婚吧,我想娶你。”
閆夏這次聽得真切,怔了怔才道:“我需要一個理由,爲什麼?”
“因爲……”蕭野剛剛開口就又被打斷了,這次不是閆夏而是手機鈴聲。
他說了聲抱歉便接了起來,電話是警局打來的,竟然是發現了當初開車企圖撞穆希婼,後來撞到了閆夏的那司機的蹤跡,尚在追捕中,要他回來主持大局。
蕭野一聽表情就肅穆了起來,他說了聲:“我馬上到。”
閆夏不受控制翻騰的情緒一下被拉到了最低點。
“夏夏我……”
“工作重要,你回去吧。”閆夏擺擺手,轉過頭不再看他。
她不怨他,只是內心還需要平復。
蕭野轉身,閆夏揹着他流下了兩行清淚,不知道爲什麼,她有種不詳的預感,就好像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東西又即將失去。
然後她便聽到了背後的聲音:“我現在有事走不開,你給局長打電話叫他主持大局吧。”
任務緊急,那邊催得厲害,但是蕭野說完這句話便將電話掛斷並且關機了。
閆夏猛的轉過頭,不可置信的望着她。
蕭野臉色並不好看,卻道:“我以後不會再讓你失望了。”
那是未來會威脅到穆希婼的力量,而閆夏卻是近在眼前,他不想爲了未來而錯失現在,錯失他愛的人。
閆夏看着那麼認真的他,一向伶牙俐齒此刻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只是呆呆的望着他流淚。
這麼長時間以來她都在盼着這一刻,卻沒有想真的有一天實現了,自己該說些什麼。
蕭野並不像陸秦川那樣七竅玲瓏心,能觀察到女人的情緒並且有妥善的說辭,他恰恰不善言辭,見她哭也不知道說什麼,只是走上前幫她擦眼淚道:“別哭啊。”
閆夏再也控制不住就要撲倒他懷裡,可是一動又觸碰到了肋下的傷口,疼得她冷汗直冒,頓時就把她那本就不多的小女兒情懷壓了下去。
“靠着,別亂動。”蕭野俯身小心的將她扶到牀頭,此時他半跪在牀上,正摟着着閆夏的腰,幫她將靠枕放在身後。
此刻兩人的身子幾乎是貼在了一起,閆夏被他摟着,精神一分竟然不覺得那麼疼了,她擡頭看他的臉,他只專注的給她放好枕頭,當他弄好想要低頭告訴她可以躺了的時候才覺得這樣有些曖昧。
閆夏沒有一點要靠在後面的意思,就那麼看着他,挑釁似的想看他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