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在拉客了，你看？”
阿雅拉了冷雲影一把，她揚起下巴，看着之前那些拿冷雲影當樂子的女人，一個個滿臉燦爛的去迎那些過往的男人。
她們口裡說着冷雲影聽不懂的話，冷雲影站在阿雅身邊，感覺這些，簡直就是一種變相的折磨。
這些女人似乎沒有自尊可言，不管什麼樣的男人，說難聽了，只要是個男性，她們便會不挑不揀的迎上去。
老到七八十歲的男人，小到十幾歲的青少年，她們根本沒人去顧及這些。
生活，讓他們已經到了這種地步麼？
冷雲影心裡琢磨着，阿雅這邊也已經開始了自己的拉客行動。
阿雅同那些泰國女人無異，同樣是招呼來往的男人。
不過，她相對要保守上幾分。
沒多長時間，樓下的熱鬧冷清下來。
大多數人都已經有了收穫，他們挽着各自找來的客人，一個個的都上了樓。
“你要是累了，就找個地方先呆一呆，別亂跑，我這跟客人上去了。”
阿雅臨走前，不放心的叮囑着冷雲影。
她面露擔憂的看着冷雲影，最終還是上了樓。
這是她的工作，她亦沒有辦法。
冷雲影站在樓下，看着已經冷清的周圍，她抱着肩膀，走到樓梯下面的空間，坐下來。
阿雅說得對，這個地方，她還不瞭解，現在逃跑，不管怎麼說，都非常不理智。
“茉莉，今天學着什麼了？有沒有長點見識？丫的看你這樣，倒是乖巧。”
冷雲影這邊才一動地方，那邊劉姐就從暗處走了過來。
劉姐這一出現，讓冷雲影的心往下一沉。
阿雅還真說對了，在這種地方，她的一舉一動，全部都是在他人監視下。
這一次，她沒有衝動出逃。
假使說，她跑了呢？那結果，可想而知。
“劉姐。”
冷雲影咬了咬牙，神色僵硬的同女人打着招呼。
“不需要那麼拘謹，你這女人，看你這乖巧樣，我倒是想給你點機會了。”
冷雲影一聽劉姐這話，心裡暗自叫苦。
她是真的，不稀罕有這種機會。
“這麼拘謹做什麼？在這，靠的就是臉，漂亮是一方面，關鍵要放得開，走，我帶你上樓去看看。”
這個時候上樓，有什麼可看的？
冷雲影心裡打上一個問號，她想不通，卻也不想逆了劉姐的意思。
與其讓敵人同自己針鋒相對，還不如讓敵人放鬆警惕。
冷雲影心裡盤算着，面上極力忍耐。
她努力剋制，因爲她清楚，明白道理，不代表就做得到。
“看看。”
劉姐將冷雲影帶到樓上，拉着她，站在一扇窗戶前。
她伸手，朝着漏洞的窗戶指了指，示意冷雲影彎腰過去看看。
不是吧？還要偷看別人？
冷雲影眉頭緊鎖，她忍耐着，彎下腰身。
房間內，之前帶頭欺負冷雲影的女人，正在牀上同一個男人精心“奮戰。”
冷雲影對這種場面，真是大開眼界。
噁心，太噁心了。
冷雲影壓下胃裡的鬧騰，她感覺自己的臉都變綠了。
“劉姐，這沒什麼可看的吧。”
冷雲影直起身，臉上的笑比哭還難看。
“怎麼沒看的？我是讓你學習，要吃這口飯，chuang上功夫就得練出來，不然誰會想着你？再去看一個。”
劉姐沒有放過冷雲影的意思，她大着嗓門，對偷窺沒有半點顧忌。
而裡面的女人，聽到外面這樣的響動，也沒有停下動作。
甚至於，裡面的響動聲還更大了。
似乎，他們在外面的觀望，成爲了裡面男女的興奮劑。
“快點啊，磨蹭什麼？我告訴你啊，過幾天你休整的差不多了，就馬上給我接客。”
“……”
冷雲影被動之下，無奈的按照劉姐的安排，開始觀摩起這一幕幕的活色生香。
“嘔……嘔……”
“茉莉，你沒事吧？你看開點，其實那有什麼的啊，你就走馬觀花，不上心不就得了。”
牆角，冷雲影作嘔不斷。
劉姐這一晚上，別的事沒做，就專門帶冷雲影看那些會長針眼的“大片”。
冷雲影忍了幾個小時，現在，終於在劉姐離開後，一次性爆發出來。
阿雅送走了客人，小心的陪在冷雲影的身邊，不停的開口說些安慰她的話。
“嘔……真的太噁心了，變態，這裡的人都是變態。”
冷雲影狠狠的罵着，她接過阿雅遞過來的劣質紙巾，用力的擦了擦自己的脣邊。
“不好意思啊，我不是說你。”
因爲力度的原因，冷雲影將脣邊擦得泛了紅，隱隱的有點作痛。
她看着阿雅有點黯然的姿態，有點懊悔的道歉。
她一時間的情緒，讓她忽略了身邊的女人。
“沒事，我理解你的心情，你是被強制的，我是自願的，所以你這樣想我明白的。”
“阿雅……你爲什麼要選擇做這個？其實，你可以做其他工作。”
“其他工作？茉莉，我沒有那麼多的選擇。”
阿雅嘆息一聲，臉上帶出幾分幽怨。
“怎麼會沒有？現在的行業那麼多……”
“我並不會什麼手藝，也沒有什麼學歷，而且……我的男人欠了賭債跑了，就剩下我一個女人又要養家又要拉扯孩子，你說，我能有什麼選擇？”
阿雅說的冷雲影心裡一酸，她不是那種站着說話不腰疼的人。
所以她完全理解阿雅口中的難處，如果外面有賭債，那還真是一件麻煩事。
大家都是沒權沒勢的小市民，誰有什麼能耐去擺平那黑色勢力。
“我……那你現在還完了麼？如果你有孩子的話，或許可以考慮……早點離開這裡，你的青春不能都浪費在這。”
冷雲影琢磨着阿雅的年齡，她不清楚阿雅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做這行的。
但是不管怎麼說吧，孩子小的時候，這種事情或許藏得住，孩子大了，她怕是孩子也會有些想法。
“我的兒子麼？很大了，早就成家立業了，不過我們已經很多年沒有聯繫過了，他看不起我這樣。”
阿雅說的話讓冷雲影心裡又是一酸，她這一次，再找不到任何言語可以去安慰阿雅了。
冷雲影甚至，都想不出來，到了這會，她還能說些什麼。
一個女人，所有的青春，都毀了。
“算了，這就是我的命，孩子那邊，我不怪他，我能理解，只是……算了算了，真的都不說了。”
阿雅擺擺手，終止掉這個話題。
冷雲影沉默了一會，她靜靜的陪在阿雅的身邊。
這會，樓上的很多泰國女人都已經睡覺了。
靜謐的巷弄，沒有了之前的熱鬧，外加破敗，顯得有幾分恐怖的陰森感。
“哦，之前我還有點擔心你，怕你做出什麼傻事，我說真的，這裡不是你想要走就能走的，你真的要留心。”
阿雅壓低了聲音，在這寂靜的深夜中，好似還在提防着會有誰在偷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