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兮看見她笑,眼神微恍,接着也微微翹了翹嘴角
“兮,告訴我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我爲什麼會失去有關於你的記憶?”
藍輕撫了撫葉兮的翹起的嘴角,眉心凝重的蹙着。
“……那些很重要嗎?”葉兮眼眸裡水光閃爍,吸着鼻子看着藍低聲問。
藍眉頭皺得更深,手從她肩膀滑下,握住她的手,“兮,我忘了自己的女兒啊。如果不弄清楚我爲什麼忘掉你的原因,你讓我怎麼面對你?”
葉兮心尖兒酸澀,密睫輕輕抖動,認真的望着藍,“對我而言,你是世界上對我最好,最愛我,最疼我的人。你記住這一點就夠了,其他的,不重要。”
那些往事,太痛苦,不記得也好。
藍不話,表情卻嚴肅堅持的看着葉兮。
葉兮含了含脣,抵不過她殷切的注視,輕輕鬆了脣,“你,真的想知道嗎?”
藍目光堅韌且頑強,重重點頭,“是,我想知道。”
“……好,我告訴你。”
葉兮從病房出來已經是一個半時後。
坐在走廊長椅區沉默等候的楚凌天第一個急切站起,朝葉兮走來,黑眸裡不加掩飾的關切投向隔着一扇房門的病房,嗓音明顯緊繃壓抑着什麼,“你媽媽……還好嗎?”
葉兮掀起長睫,靜靜的盯着他沉鑄的臉龐,語氣靜涼,“我以爲你會最先問我,媽媽和我了什麼?又問了我什麼?”
“……”楚凌天黑眸一縮,抿緊脣深看着葉兮。
葉兮動了動嘴角,卻是低下頭,從他身邊擦過,“你進去吧,媽媽讓你進去,有話。”
楚凌天拳頭微握,側身看向徑直走向長椅另一頭坐着的吳姨和槿年。
好一會兒,他才輕輕閉了閉眼,推門走了進去。
就在他跨進病房的一刻,葉兮轉頭看向他,水眸裡一絲糾結潛伏。
楚凌天一走進病房,就見藍涼着臉,雙眼清冷漠然的看着他。
心尖兒寒了寒,有一瞬間,楚凌天是不敢朝她走過去的。
在門口駐足僵持了片刻,楚凌天才攥緊雙拳,眯沉着黑眸,一副視死如歸破罐子破摔的氣勢三兩步走到了病牀邊,硬氣道,“你若要罵要打儘管往我身上招呼,我吭一聲攔一下我不是男人。但,休想我會放過你!”
冷哼,表情疏離冷漠,“罵你打你?楚凌天你是在笑嗎?”
楚凌天胃開始疼,下顎繃得緊緊的,冷遂的黑眸着涼薄的盯着藍,不吭聲。
“楚凌天我問你,憑什麼我的女兒你不讓她認我?憑什麼不告訴我我有一個女兒?楚凌天,你簡直惡劣!”
藍氣紅了眼,身體各部分不約而同的劇烈顫抖起來。
楚凌天又驚又怒,忙上前不顧她野蠻的掙扎抱住她,輕喘着氣低哄,“,乖,不要激動,醫生你現在不能激動。你知道的,你身體不好,不能激動。”
“我激動還不是被你逼的!楚凌天,我算是看透你了,真沒想到你是這樣一個男人!”藍揮手就掐楚凌天的胳膊。
她那點氣道落在楚凌天身上不跟撓癢癢似的,但爲了配合她,楚凌天便故作吃痛的嘶了幾聲,手忙腳亂的躲她又湊上去抱她,男人的俊臉無奈又隱約有點窩囊,“乖,叫你不要激動,你倒好,越來越激動了。”
藍抿起嘴角,看他疼得直躲,額頭上都冒汗了,這才心滿意足的收手,斜着眼高冷的睨着他。
楚凌天被她這樣“高深莫測”的眼神兒盯得毛骨悚然,後背上的冷汗越冒越多,舔了舔薄脣,楚凌天試探性的開口,“,我到底做了什麼讓你這麼生氣?就算死,也要讓我死個明白吧?!”
“你想死個明白是嗎?”藍低哼。
楚凌天鬱郁的撇嘴,“嗯。”
藍挑眉眯眼,“那好,我就讓你死個明白。”
藍坐直,原本虛弱的身體好似也一下子打入了足量的雞血,變得活力四射。
盯着楚凌天輕閃的黑眸,藍冷冷一笑,“我問你,我失憶的真正原因是什麼?”
“……”楚凌天張嘴,表情變了又變,“我不是跟你過嗎?車禍後遺症。”
“哼哼。”藍皮笑肉不笑的哼哼,“那你,我爲什麼會出車禍?”
楚凌天垂下黑睫,眸底暗深,“因爲我惹你生氣了,你跟我賭氣跑出去,不心被車撞了!”
“楚凌天,你可真會編!”藍看着他臉不紅心不跳的“編故事”,頓時心火直冒,做了一個她從來沒有做過的舉動,伸手,一下子揪住了楚凌天的耳朵,威逼,“楚凌天,是不是我平時對你太溫柔,對你太百依百順,所以你就當我沒有骨頭,沒有腦子了嗎?編,編啊,你接着編。我倒要聽聽你接下來編出的故事夠不夠我揪掉你的耳朵!”
“……”楚凌天直接呆住,盯着藍生氣生動的臉,暗歎:這臭脾氣是越來越大了,慣得給她!!
黑眸滲透出怒意,楚凌天板下臉,兩片薄薄的脣,十分威嚴的抿緊,一瞬不瞬的盯着藍。
藍見他臉色變了,大眼閃了閃,硬着氣,挺直腰板,哼了哼。
可那兩聲哼哼,明顯的就是底氣不足。
楚凌天趴下藍揪住他耳朵的手兒,沉默的揉進掌心裡握緊,而那雙幽深的黑眸未曾離開她臉上分毫。
有時候最讓人害怕恐懼的不是咆哮怒吼,而是無言詭冷的沉默。
尤其是沉默着的這個男人,本身危險指數就特別特別的高。
藍嚥了咽喉嚨,咬着脣使勁兒將手往外抽,一次兩次三次沒抽出,慌了。
藍抖着脣瓣,虛張聲勢的瞪楚凌天,“你,你想幹什麼?打我嗎?”
“呵……”楚凌天突兀的笑了聲,那笑聲,猶如冰涼的爪子在她心口抓了把。
藍倒吸了口氣,又亂又怕的往後縮,“楚,楚凌天,我告訴你啊,你,你要敢亂來,亂來,我,我就……”
“你就怎樣?”楚凌天凜目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