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東尼不閃不避,抹了一把臉之後,站了起來,那龐大的身體吞噬人的眼神壓迫着她。
說實話,檸笙當時真沒顧忌到,完全是一時氣血衝腦,下意識的行爲。事後,除了懊惱之外,還是挺解氣的。
“你知道我是什麼人嗎?”
檸笙略略仰起頭,毫不畏懼的與他對視,不客氣的回擊道:“你是白癡嗎,你是什麼人自己不知道,還要問我嗎?”
申東尼一張臉漲得鐵青,拳頭緊緊地握起,揮到了半空中,眼見着就要落在檸笙嬌嫩的臉上。
除了女人之外,任何男人對檸笙白皙精緻的臉蛋都會下不去手的,申東尼亦不例外。
“夏,你現在大可不必這麼激動,我並沒有讓你現在就相信我的話,等安回來,你可以親自問他,聽一聽他的解釋。”
“我和安的事,就不勞您費心了,告辭!”
檸笙利落的說完,趾高氣揚的離開。
開門的時候,檸笙差點被突如起來的四五個女服務生給撞倒了。幸虧她眼明手快,躲得快。這四五個年輕的妹子就華麗麗地疊羅漢,滾作一團。
不過是個稍微擁有一副好皮囊的外國人麼,用的着那麼花癡麼?
本來檸笙覺得自己今天同申東尼的見面與交談,表現得挺有氣勢的。卻被這幾個女服務生險些破壞了,果然,申東尼挑釁地看着她,然後用一句英文說道:“這就是你們東方的女人嗎?”
關鍵是,安東尼如此侮辱之後,幾個女人站起來,居然還對着他搔首弄姿!
“他剛纔說了什麼?”
“可能是誇我漂亮吧。”
“切,也不瞧瞧你的尊容,他剛纔朝我笑了,聽說外國人牀上很猛啊,你那小身子骨吃得消嗎?”
“屁,就你好,胸和腰一樣粗!”
“要是能和他這種英俊的外國人睡一晚,這輩子真值了!”
“……”
幾個女服務生大膽出位的談話,以爲申東尼聽不懂嗎?所以肆無忌憚了。檸笙爲此感到羞恥萬分,這些女孩子到底懂不懂什麼叫潔身自好,什麼叫矜持。
但是,她們之所以會這樣說,她們沒有聽見申東尼說中文。
申東尼一直對着她諷刺地笑着,那笑是侮辱,灼傷着她的眼球。那眼神赤裸裸的在說:瞧,這就是你們東方女人,恬不知恥!
豈有此理!
檸笙感覺自己血液裡的愛國因子從來沒有那麼強烈過,就算是看紀錄片南京大屠殺的時候都沒有,終於能夠體會到當時魯迅先生的‘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心情了,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突然,檸笙轉過身,不再看他。
以爲她就那麼窩囊的走人嗎?絕對不可能。
檸笙眸中閃過一道狡黠的光,驀地低下頭,把幾個女服務員一齊叫了出去。
申東尼不解:她在耍什麼花樣?
即便再耍花樣,依舊改變不了大多數東方女人這種粗俗,不知羞恥的秉性。
然而申東尼沒有得意多久,幾分鐘之後,伴隨着一股臭臭的味道,那幾個花癡的女服務生重新走進來,然後和那股濃郁的味道一起來到了他的面前。
申東尼連忙捂住了鼻子,那些女人把臭烘烘的尚沾染着糞便的馬桶刷舉到了他的面前,那一股屎的味道,簡直讓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姐
妹們,上!”
十幾把馬桶刷齊齊對準了他,申東尼不斷地作嘔,甚至連早上吃的漢堡包都吐了出來。
“真噁心!”
“剛纔我眼睛是瞎了嗎?這人哪裡帥了!”
“快把他趕走,真是的,都沒我家易峰小鮮肉!”
“……”
緊接着這些女人對他一通吐槽,亂罵。申東尼已經吐得昏天黑地,眼冒星星,關鍵是他對她們不可以動手,因爲她們手中的武器。
最後,他是狼狽的從窗戶裡跳下去的,落地的時候,居然還不小心崴了腳,簡直是奇恥大辱!
“夏檸笙,你這個可惡的女人!”
優雅紳士的國際刑警申東尼大聲地在馬路上咆哮,關鍵是他的白襯衫上以及臉上頭髮上都沾染了不少黃色的排泄物,他最看不起的東方大媽經過他身邊時,無一不捏住了鼻子,以鄙視的眼神看着他!
“夏檸笙,別讓我抓到你,我會讓你死的很慘!”
一直躲在一顆榕樹後面的檸笙,等到申東尼這尊瘟神走了之後,才緩緩地走了出來,慢慢地收好了手機,裡面拍了幾張精彩的畫面,她的嘴角緩緩牽起一絲弧度:到底是誰死得很慘,還不一定呢!
剛纔她跟幾個女服務生說,裡面那個外國男人是她的前男友,當初她只是看中男人英俊的外表,完全不知道他的真實面目。他不但有虐待傾向,第一次在牀上就差點把她弄死。緊接着檸笙指指她之前留下的疤痕,比如脖子上以及手腕上,還有被小石子磕破的背上的傷口……弄得幾人深信不疑。
而且她還告訴她們,申東尼還還個同性戀,有一次她撞破了他和一個男人在偷情,最可悲的是申東尼居然是被壓的小受。所以她作爲女朋友當然受不了,然後提出分手。但是戲劇性的是分手之後她又懷孕了,今天她是來找他談判的。誰曾想到,申東尼得了艾滋病……
最後她作爲一個病毒受害者帶着肚子裡的那個傷心欲絕外加悲憤的離開,順便揭穿他的真面目,不讓廣大女青年上當受害。未免她們不相信,又小露了一下最近因爲過敏而紅得一塊塊的紅腫,加上一些憤慨的情緒,事情就完美的落幕了。
現在想來,那些女人真的很好騙,就算是感染了艾滋病毒,症狀在短期內是不可能發作的,這都信。不過,她們畢竟給自己出了一口氣,爲東方女人出了一口氣。
шωш .ttkan .℃ O
玩笑過後,恢復了一個人的寂靜。
“檸笙姐,你去哪兒了,怎麼不接我電話?”
檸笙方趕過去和柔柔匯合,異常平靜的回到了夏家。
看似毫無起伏的情緒,卻在這個夜晚讓檸笙徹夜不眠。她不否認申東尼在挑撥離間,其他的他模棱兩可,但獨獨一件事,申東尼非常篤定。
“安一定會娶我妹妹的。”
“安一定會娶我妹妹的。”
“……”
這句話始終揮之不去,還有申東尼那張臉……阿琛,你到底什麼時候出現,我要問問你,我要你擊碎他的妖言惑衆的嘴巴。
阿琛,我很想你。
你呢?
我現在什麼都不去想,什麼都不會相信,我只相信你,只相信你一個人。
如果沒有親眼看到,親耳聽你說,我是不會懷疑你的。
兩個愛人在一起的前提是基於相互信任。
檸笙在心裡給自己鼓勁,和申東尼的談
話內容,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高雅和柔柔在內。
阿琛沒有回她的電話,只是回了一條短信之後手機便一直顯示關機。
那條短信被檸笙反反覆覆的看了N遍,“等我回來,好好照顧自己。”它成了檸笙的信念與定心丸。
時間眨眼過去了一個星期。
檸笙起的早早的,本來心情好好的,卻被一通電話打亂了計劃。
“夏,別來無恙。”
檸笙當然沒忘記那天申東尼的詛咒,她一直防備着,但凡申東尼做出威脅她的事情,她就立馬把照片發佈到網絡上,報紙雜誌上,相信那畫面,一定精彩紛呈。
不過,申東尼若是不來招惹她,她便不會主動挑釁生事。
檸笙一聽到他彆扭的普通話,立馬掛了電話。誰知道這個傢伙不斷地用陌生號碼打進來,簡直就是一個瘋子,最後檸笙把手機關機。而夏家的座機也難以倖免,不斷傳來的電話鈴聲讓檸笙憤怒了,她一氣之下拔光了電話線,一併關了夏啓濤和其他傭人的電話,對衆人宣稱,對方是一個瘋狂的追求者。
她以爲這個世界終於安靜了。
但僅僅是以爲罷了。檸笙剛剛纔舒舒服服地躺在了花園裡的綠樹下的靠椅上,眼睛微眯着,樹葉的縫隙中偶爾有幾縷調皮的光線斑駁的照射在她的臉頰上,無端地煩躁起來。
然而更煩躁的是頭上方出現了一張臉。
一張屬於申東尼的臉。
“你……”檸笙實在是忽略了此人的厚臉皮程度,她觸電般地從靠椅上彈跳了起來,略沉吟,他是國際刑警,受過特訓,像院牆這種高度翻過來當然有如探囊取物吃飯喝水那麼簡單。
“你不肯接我的電話,我只能親自來一趟了。”他抱着胸,竟是自顧自坐上了檸笙靠過的靠椅,
檸笙是氣糊塗了,居然沒發現申東尼爲什麼看到她很淡定,一點兒都不生氣。
“身爲一名警務人員,難懂不知道私闖民宅是犯法的嗎?”
“是嗎?那如果我說這裡窩藏了一名罪犯呢?”
“胡說八道。”
他低低地笑了起來,“誹謗他人,造成他人的身心傷害算不算?”
檸笙本來還心虛一下,一看到他那張舌燦如花的臉,氣不打一處來,瞬間收斂了情緒,笑盈盈地問:“申先生,不知道G市的東方人的糞便味道如何?想必已經深入交流過的你,應該說得上好歹來吧!”
申東尼聽後臉色大變,胃裡突然開始翻滾起來,有一種嘔吐的衝動。
“女人,你……”申東尼面色鐵青,碧綠的眼睛怒目而視,她竟然還敢提,如果不是因爲她胡說八道,自己又怎麼會一身污臭,狼狽不堪,人見人捂鼻的回到的酒店呢?
他洗了十三次的澡,餓了四五天,實在是在水裡泡的快死了,才從浴缸裡費力的爬了出來,然後吃了點東西。甚至,到今天,他都還沒恢復。
沒錯,用糞便來攻擊他的主意,的確是檸笙出的。
對付申東尼這種自以爲高高在上的男人,就該這麼狠狠地踩在腳底下,看他下次還敢不敢侮辱人了!
“你到底有什麼事,快說!”
申東尼不知道用的是什麼方法,很快地就把所有的怨氣藏回了肚子裡,挑開眉,對檸笙說道:“今天我找你,是爲了告訴你,安回來了,他的航班再過一個小時,就會到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