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之前還有一些拘謹和小心,那麼現在,她試着完全放開。全情投入到極致的盛宴之中,從他的眉、眼一直親吻到鼻尖,脣和下巴。
房間裡的溫度節節攀升,二人眼中的濃情蜜意燃燒着彼此。
良久,臥室的幽黃色燈光暗下了下來,大牀的搖曳聲也漸漸停歇。
身旁的安奕琛依舊以絕對佔有式的姿態擁着檸笙入眠,此刻薄薄的被單下,他們的肌膚相觸,全無一絲衣物的阻隔,有一種彼此相融的感覺。
黑暗中,檸笙驀地睜開眼睛,耳邊傳來了安奕琛均勻綿長的呼吸聲。不由得撇嘴,既然那麼累,非要超過一次幹嘛?當然如果她這麼反駁,某人一定會身體力行的告訴她原因。
臉上的燥熱退散之後,檸笙清醒了許多,今晚是夏桀給的最後期限,她必須要拿到地圖。夏檸笙的眸光中,閃過一道定定的光。
她試着一點一點地將安奕琛的手臂挪開,緊緊地盯着他近在咫尺的臉,直到整個身體逃離他的包圍,他仍舊是綿長穩定的呼吸。
檸笙略鬆了一口氣,躡手躡腳地從被窩裡鑽了出來,月光下,她身材曲線玲瓏,一絲不掛,感覺到了一股涼意侵襲,她瑟縮了一下身體,隨意扯過一件睡衣罩住。
安奕琛是個極有分寸的人,即便是今晚有了兩次魚水之歡後,檸笙未曾感覺到任何的不適,方纔他的小心翼翼和溫柔,想來是有所剋制。
想到這裡,檸笙不禁神色怔忡起來。
眸光凝了凝,她赤着雙足在冰涼的地板上,繞過大牀,藉着癡迷的月色,來到安奕琛的牀頭,因爲剛纔的激情,兩人的衣物雜亂無章的散落在牀頭櫃以及地板各處。
檸笙快速地挑揀出安奕琛的西裝和西褲,分別翻了幾個口袋和裡面的暗袋。其實這幾天,公寓裡她已經地毯式反覆搜索了好幾遍,結果一無所獲。
像地圖這種東西難道不應該隨身攜帶比較安全嗎?可是檸笙沒有找到,卻是想到了另一層,安奕琛的上衣褲子,襪子鞋子天天都換,那麼他身上唯一不換的是什麼呢?
凌晨兩點鐘,檸笙蹲在地板上,絞盡腦汁的思考。
對了!她突然嘴角劃過弧度,有一樣東西,在當今這個社會,每個人焦不離孟的,貼身攜帶,並且無時無刻不在關心和擺弄。
手機。
檸笙四處找尋,最後在枕頭底下發現了安奕琛的手機,她心裡嘀咕了幾句,把手機放在枕頭下,輻射太大,明天必須得和他說說,一點基本的常識都不懂。安奕琛的手機,檸笙一直沒有認認真真地注意過。
金屬漆的銀色,色調偏冷,形狀偏大,她一隻手握不過來,手機是國內的一個品牌,並不是某個氾濫以及炫富的水果牌,好像這個牌子就是隸屬於精誠集團旗下的。其實只要安奕琛拿着手機往電視廣告裡那麼一站,估計公司裡請當紅明星代言的費用都可以省了。當然,安奕琛根本不可能幹這事。
檸笙拿着手機,摸出了房間,便開始拆開反面的蓋子,有些費力。
大概能夠藏東西的只有這個地方,她眉宇緊皺,不敢有絲毫的懈怠,腦海中已經做好了一無所獲的心理建設,明天是不是黏着阿琛去公司一趟。
隨即露出來了
一塊正方形的電板,她毫不猶豫地取出電板,屏幕自動關機。
一張被壓放得扁平的紙赫然呈現在她面前,此刻,她的呼吸變得緩慢起來,輕輕一抽,打開,果然如夏桀所說,地圖只有半張,上面還有不規則的撕裂痕跡。
她的心像玩自由落體時,那股子激動與害怕共存。她告誡自己,既然已經決定了,就不要瞻前顧後,手中的遲疑漸漸消去。
檸笙飛快地將地圖收好,拿了一張她事先用類似紙張繪製的假地圖放回了原處,重新開機。
做完一切,潛回房間,將手機塞入他的枕頭下,她才輕手輕腳上了牀。安奕琛正巧翻了一個身,無意識地將她略有些涼意的身子攬入懷中,檸笙的心砰砰的跳,身體僵硬,算是心虛嗎?
她算是背叛了安奕琛吧。至於爲什麼要繪製一張假地圖,其中不乏她的私心,無論如何,她不能讓安奕琛以爲地圖是自己掉包的。至少,她想在安奕琛面前保留住那個單純執著信任他的女人夏檸笙。
懷着罪惡又慶幸的複雜心情,她閉上了眼睛,禁錮在胸前的手如鐵箍一般,一直到天亮。
安奕琛醒過來的時候,牀畔已空,空餘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昨晚的纏綿太蝕骨,他此刻終於明白書中說的‘芙蓉帳暖春宵短,從此君王不早朝’,他忍不住回味起小女人的不勝嬌羞,以及喵嗚般的輕吟聲,身體的溫度直線上升,一股燥熱難以褪去。
“嘟嘟……”
枕頭下的手機發出兩道震動聲,安奕琛隨手拿起,竟然是關機了。
他眸色微滯,身體的燥熱在頃刻間化爲了冰涼。他記得非常清楚,臨睡前,電量應該是有百分之三十,經過一夜,根本不可能低電量自動關機,很顯然有人動過,而這個人是誰毫無懸念。
安奕琛立即拆下了電板,取出了地圖,幽藍色的眸光如鷹隼般地掃射了一遍,忽地眼神一凝,迸發出一股刺骨的寒意。
檸笙,你要背叛我嗎?
此時的夏檸笙後背無端的發涼,下意識地打了一個寒顫。第一次做壞事,感覺不太踏實,她裹緊了灰色風衣的領口,踩着馬丁單靴的步子在行色匆匆的街道上不由得加快了了幾分。
九點。
和夏桀約好的時間越來越近,近處,有老婦人擺了煎玉米餅的攤子,玉米的香味陣陣傳來,檸笙下意識地嘴裡一咕噥,起牀的時候沒有什麼胃口,這會兒卻被餅子的味道勾起了饞蟲,隨即喊道:“給我買一個玉米餅。”
“兩塊錢一個,姑娘你等會兒,馬上煎好了。”老婦人熟稔地翻動着平鍋中漸漸呈金黃色的餅子,一邊招呼道。
檸笙沒有零錢,放了一張二十的在攤子上,這時,旁邊“滴滴”的喇叭聲驟然響起,檸笙沒由來的心一驚。
一輛銀灰色的奔馳在距離她幾公分的地方停下,男人陰冷的聲音帶着命令式的口吻,“上車。”
檸笙臉上的表情瞬間變了,夏桀的臉出現在緩緩搖下的車窗內,削尖的下頜泛着某種訕笑。她不由得緊了緊手中的單肩包,面容凝重地打開車門……
“姑娘,你的玉米餅好了……奇怪,人呢?”老婦人再次擡頭,將煎好的熱乎乎的玉米餅裝在了紙袋之中,卻不見
了方纔那個長得賊俊的年輕姑娘,但見攤子上平整地放着的二十元紙鈔以及絕塵而去銀灰色車子尾端。
老婦人發了一會兒愣怔,暗自納悶:怎麼這年頭的小姑娘那麼沒有耐心,半分鐘都等不住,索性連錢都不要了,撿了個大便宜的老婦人沒再多想,喜滋滋地將鈔票收進了腰包。
差不多十分鐘之後,老婦人打算收攤走人。
“BOSS,到這裡檸笙小姐的信號就斷了,可能是汽車內的某種干擾儀器破壞了跟蹤器的訊號。”
葉晨將賓利靠邊停下,坐在副駕駛座的安奕琛神色凝重,眸色深沉,讓人看不出他的真實情感。起碼,葉晨猜測,BOSS的心情一定很不好,因爲檸笙小姐偷偷拿走了地圖,雖然那張地圖……
就在葉晨拿不準主意的時候,安奕琛突然開門,長腿一伸,走下車。
馬路邊上的正在收鍋子,熄爐子的老婦人,看見一個身材高大,長得跟電視明星似的帥氣的年輕男人,不禁懵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安BOSS的神情太冷,老婦人完全被他的氣勢給嚇着了,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
“大媽,我們想問一下,你剛纔有沒有見過一個女孩子,大概長這麼高。”葉晨替自家BOSS的高冷抹一把汗,立馬一個錯步上前,展露一個具有親和力的笑容,彬彬有禮的問道,一邊用手比劃了夏檸笙的色身高,努力將措辭運用得通俗一些,“她二十出頭的樣子,瓜子臉,眼睛大大的,鼻子很挺,嘴巴小小的……”
沒等葉晨說完,老婦人一副醍醐灌頂的表情打斷他,說道:“小夥子,我想起來,就沒多久,是有這麼一個漂亮的姑娘來我這裡買玉米餅子。”她還落下了二十塊錢在這,不過,瞧這兩人又是車又是西裝的肯定有錢,估計不會來跟她計較二十塊錢。
安奕琛聞言突然眸光聚焦,冷冷問:“她去了哪裡?”
那聲音又冷又硬,還帶着幾分兇巴巴的命令式,眼睛就差快凸出來了,老婦人怎麼就覺得有點像警察審犯人,頓時神情怯怯的,不敢說話了。
“大媽,我老闆的意思是問,你有沒有注意到,那位小姐離開的時候,有什麼人忽然接近她,或者是她上了什麼車之類的……”
葉晨實在是受不了自家BOSS這種高冷的狀態,所以說麼,幹嘛要插嘴呢?安奕琛似乎是意識到了這一點,馬上禁聲不語。
老婦人被葉晨的話給引了過去,到底還是這個清秀的小夥子說話中聽,“你等等,讓我想想。”
沉思了一會兒,老婦人表情糾結的說道:“好像是上了一輛銀灰色的小汽車。”
葉晨急切的問:“大媽,你能看出什麼牌子嗎?”
老婦人在G市擺了許多年的攤子,對於小汽車多多少少能看出一些好壞,“那輛車應該很貴吧,我也沒看仔細,大概是一個圈圈,裡面三條槓槓,像三角形……”
奔馳。
銀灰色的奔馳在G市並不多見,直接去交警隊的路面監控查看,比較快。
“大媽,謝謝你。”葉晨放下了幾張百元大鈔,立馬追上了安奕琛。
心急的BOSS大人已經坐上了駕駛座,發動了引擎,無奈葉晨只有換了一個座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