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彤坐上車,發了一通牢騷。她再次打通姬小丹的電話,“姬小丹,你給我聽着,我被炒了魷魚,這是拜你所賜。”
聽鍾彤直呼她的名字,而且非常生硬,以前可是要麼乖乖,要麼小丹。小丹感到一種陌生感,聽出了鍾彤餘怒未消,只能默默地說聲對不起。不難理解,氣走了爸媽,好朋友能保持隱忍至今已屬難得。鍾彤說被炒了魷與已有關,鍾彤有點疑惑。
“你離開海關了嗎?”
鍾彤感覺與欣兒之間的溝通有了障礙,本來就沒有確定要打電話給小丹,因此開始後悔。把電話拿離耳畔,似乎做了很艱難的決擇,重又對着電話說:“姬小丹,我送你八個字,哀其不幸,怒其不爭。我從來沒有想過你會堪當這八字。嗬,用網上時尚的話說,你是一個典型的傻B。我救不了你,只有看你的神怎麼說了。”
姬小丹願意領受地說:“對,這八個字用在我身上非常貼切。我的事你就不要管了,你剛纔說因爲我,你離開海關,我心裡特別納悶,到底怎麼一回事呢?但凡與我有關係的人都會倒黴,我這人難道是掃把星,克人。”
鍾彤說:“你的事我確實管不了,本不應該這樣的,你爲什麼把自己推到火坑裡還自鳴得意呢?別把自己真當成心懷憐憫的神,你算什麼,只不是一個凡夫俗子,你是想用你的身體去拯救野男人,那你不如從妓算了。我真的弄不明白,你這演得是破繭成蝶,還是鳳凰涅磐。你呀,是非人類,你應該生活在外太空,人間的煙火味不適合你,我懷疑你是不是醉了的嫦娥,不小心跌入凡間。總之,你完了,姬小丹,你讓我看不起。”
姬小丹也不氣惱,“嗯,我也看到我快完了。也許正如你說的,我是外太空的,只有早點完蛋纔可以早點脫離苦海。我過累了,煩了。可是,你是我最最好的朋友,我真的不希望因爲我給你帶去任何不利的影響。”
鍾彤說:“是是,天底你只克我,你有本事去克那個沒良心的嶽高飛,還有那個流氓加混蛋的田大勇。姬小丹,這世上的男人是不是死絕了,非嶽高飛,就田大勇了。嗯?我心情不是太好,因爲我無法給自己一個理由來原諒你的所爲。當一個朋友變得讓我認不出來的時候,我就象被人偷了我的寶貝再也不歸還我一樣的難受。姬小丹,如果有一天,你對我說,你幸福了,那時,我會來見你的,不然,我們從此就再別見面。”
不等回答,鍾彤掐斷電話。伏在方向盤上的秦芳哇哇痛哭。姬小丹是她最要好的朋友,除她無別,她最看重這份感情。話雖說的逞了一時痛快,但心裡卻似破裂一般慘烈。
欣兒出奇地淡然。她覺得自己現在這副模樣本不該有朋友了。不如散了,各奔東西,少了一份牽贅。
鍾彤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喂,什麼事?”
“錄節目。”電話是錢幽遊打來的,“我知道你被海關辭退了,來電視臺吧,馬上就上鏡。”
“去你媽的節目,姑奶奶沒時間。”鍾彤大罵一聲,駕車飛奔上路。
鍾彤認定這事一定與嶽高飛有關,所以,她直接去學校找到嶽高飛。
嶽高飛正在王琮的辦公室裡,王琮將副教授晉升的表格資料遞到嶽高飛的手中,溫如無骨的手在嶽高飛的肩頭上一搭,“高飛,填了這份資料,你就向着夢想又跨了一步。”
嶽高飛地將一打紙捧在手中,尤如捧着千斤重量。如果早知道走這條捷徑,那麼今天的他手捧應該會是教授的資格的申報材料。何必繞那彎子,受那份凌辱。念着林家的好,又被林家人算計。
“怎麼,高興得不知道怎麼說話了嗎?”王琮迷離的目光在嶽高飛棱角明顯的臉廊上游離。
“當然高興了。”嶽高飛目光不離手中的表格。
“那晚上先去我那裡。”王琮說得很含蓄,一臉的羞澀。
反正也有些日子沒有去王琮那裡,嶽高飛同意地點點頭。不過他也暗想,這個女人怎麼比男人還輕薄。
林蓉對嶽高飛的態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嶽高飛有時候還真的留戀在家。每天林蓉做飯等他回去吃,牀上又使勁招術,讓嶽高飛盡歡。這個女人好象感覺到枕邊的男人有了目標,有離去的跡象,所以,她能做的都在做。如果林老教授醒來,她會求父親,爲嶽高飛的前途打點一切。
林蓉的變化,有時讓嶽高飛下不了決心。一個是等,等林老醒來,事也許也可以成。一個是速成,與林蓉離婚,與王琮結婚。就算天下都罵死他,只要錢中書校長不罵,別人罵都不作數的,他照樣會成爲副教授,以致將來的校長。可是離婚了,萬一跟王琮合不來,他就沒有退路可走了。
聽到辦公室的門被敲響,王琮面色微變,回到自己的坐椅上,這才叫了一聲,“進來。”
嶽高飛裝着低頭看手中的材料,未看進門來的是誰。
“你有事嗎?同學。”王琮對鍾彤面熟,但叫不上名來。也不知道眼前的女子已經退學。
“嶽老師,我有事找你。”鍾彤沒有答理王琮,而是不善地盯着嶽高飛說。
嶽高飛擡頭看是鍾彤,心裡一顫,但是心想,姬小丹做出那等醜事,他也就不必覺得虧欠她什麼,“哦,好吧。”
嶽高飛不想違了鍾彤的意思,在王琮的辦公里鬧出什麼風波。於是向王琮頷首點頭,跟着鍾彤出去。
“你等等。”王琮叫住嶽高飛,橫到他面前,懷疑地望着他,“你不會又惹一樁風流債吧?”
“無聊,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我是性機器嗎?”嶽高飛繞着走過她,出了辦公室。
還是校門外的麥道咖啡店,鍾彤與嶽高飛相對面坐,嶽高飛側臉望着窗外的風景,鍾彤目光銳利地在他的臉上打探。
“你找我來什麼事?”嶽高飛被鍾彤盯得難受,這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