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我要解約

電話那邊的錢雅思沉默着,拿着電話沒有說話,司嵌寒說完那兩個字也沉默了。

單憑司嵌寒的開場白,錢雅思就已經知道他心情不佳了。

司嵌寒心情不佳關乎的不外乎兩樣,一個是公司二個是八年前的那件事,司氏集團的情況她時刻關注着,這麼說也就是八年前的事了。

“最近公司怎麼了?還好吧。”大概20分鐘後,錢雅思打破沉寂。

“你不是很清楚嗎?”司嵌寒眼神遠眺,反問。

“我想聽你說。‘錢雅思在電話那邊笑笑,她當然知道最近司嵌寒又創造了一個讓商業界爲之震撼,難以置信的商業神話,但是她想聽他說,她知道司嵌寒很在意司氏集團,所以他才甘願的留在司氏集團,做着他算不上很喜歡的事。

“還好,沒有倒。“司嵌寒語氣還是淡淡的。

如期之中的回答,錢雅思笑了,握住電話,踱步置落地窗處,靜靜地看着即將落地的紅霞,相處了差不多十年,她怎麼會不瞭解司嵌寒,雖然司嵌寒語氣平淡,但是司嵌寒有心情跟她開玩笑就說明他心情好了不少。

紅彤彤的光線染亮了錢雅思脫俗漂亮的素顏,自然捲長的睫毛輕顛,嘴角開懷的笑意染上嘴角,原本就出色的絕美容顏,此刻的她更是美得驚人。

“吶,好點不?”錢雅思緘默一會兒,用一貫的語氣跟司嵌寒說。

“廢話這麼多?”司嵌寒冷冷的回了句。

“撲哧。”錢雅思笑了出來,抱怨道:“我好不容易醞釀出來的氣氛,你就不能配合點麼?”

聽到他毫不留情的冷調調,找回了平常的司嵌寒,錢雅思也放下心來。

“屁氣氛,噁心?”司嵌寒很不給面子的冷哼。

錢雅思食指指尖有規律的划着玻璃窗,傾世絕豔的臉上出現埋怨的委屈,“喂,我說,你就不能對我好點,特別點,溫柔點嗎?整天都是那冷硬的調調,好歹我也是你女朋友呀。”

“你現在能夠正常的跟我說話已經算特別了,要溫柔?沒有?”司嵌寒燃起一根菸放在脣邊,不鹹不淡的說。

錢雅思翻個白眼,已經習慣了司嵌寒的不鹹不淡,聽到那邊傳來打火的聲音,沒好氣的說:“喂,我說,才幾歲?少抽點會死啊?”

“會?”

錢雅思想昂天呼嘯了,無奈的說:“你就不能偶爾呼吸一下凡間的空氣?你這樣會更早的到天堂去吧。”

“很抱歉,老天好像不收我?”司嵌寒抖抖菸頭,呼出一口白霧,表情太過冷淡,跟他說出的話完全不搭調。

“哼?”錢雅思冷哼一聲,不甘心的抱怨道:“爲什麼每次都說不過你?你讓讓我不行啊?好點我也是女生好不?”

“對不起,我沒這麼體貼,至於女生嘛?那也很抱歉,我沒看到。”司嵌寒扔掉菸頭,語氣平淡的說,自從遇到了醫院那個該死的女人後,好像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用這麼平淡自然地調調說話了,感覺還不錯。

錢雅思看看時間,“寒,我約了朋友去玩,不說了。”

“恩。”司嵌寒應了聲,“重點?”

錢雅思習慣了司嵌寒跳躍姓的問題,司嵌寒也熟悉的錢雅思的品姓,所以司嵌寒突然冒出來的兩個字,錢雅思很明白什麼意思。

“沒意外的話,應該下個月月初回去。”

“恩。”司嵌寒說完就跟錢雅思不約而同的掛了電話,沒有過多的拖拉,沒有一竄長的道別,他們默契而合調。

司嵌寒掛掉電話,天色已經漸漸暗下來,9月的天氣還很喧囂浮躁,然而這裡兩岸都是樹木,清爽的氣息縈繞鼻尖,路燈開始亮了起來,在寂靜的公路中,他安靜的呆着,呆着,直到天空完全被黑暗吞噬。

司嵌寒心情已經好些了,今天的電話好像有點多,司嵌寒接起電話。

“司總,你在哪?安排的事已經完成了,明天的會議要準時開嗎?”藍巍直接說出來電的目的。

“什麼事?”司嵌寒心情不算好,語氣也有點冷。

司嵌寒那邊很安靜,知道他心情不好,藍巍也只是笑笑,“你漏了份文件在辦公室,明天會議要用的,我想今晚你應該會看看,所以我幫你要了回來,你現在在家嗎?”

“你拿上去吧,我現在就回去。”司嵌寒冷淡的說。

掛了電話,司嵌寒燃起一根菸,靜靜地抽着,煙霧縈繞,天色逐漸暗下來,丟掉菸頭,將車子倒退,掉頭。

藍巍在司嵌寒樓下等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司嵌寒纔回來,等着司嵌寒的還有另一個人——賀溪柏。

藍巍將文件交給司嵌寒就走了,司嵌寒看到賀溪柏,不高興的抿着脣,冷漠的說:“你來幹什麼?”

對他的冷漠目視無睹,賀溪柏聳聳肩,等司嵌寒打開門後,不客氣的率先進門,坐在沙發上,將修長的雙腿擱置茶几上,“家裡那兩個糟老頭逼我去相親,我寧死不屈,逃了出來,沒地方住,所以咱兩湊合湊合,一起住吧?”

“出去?”司嵌寒冷睨着他修長的雙腿,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

訕訕一笑,狗腿的看着司嵌寒,雙腿自茶几上放下。

賀溪柏嘟起嘴角,裝模做樣的說:“哎呦?咱兩誰跟誰啊,就住幾天而已,被那兩老頭找到那還得了。”

司嵌寒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杯水,一點也沒有招呼賀溪柏的意思,含義很明顯——他不歡迎他,“別讓我看到你那副噁心的嘴臉?”

賀溪柏又是一陣捶胸,痛恨的看着司嵌寒,趕緊拿出隨身攜帶的小鏡子對着鏡子左顧右盼一番,直到滿意纔不甘心的放下,撇撇嘴脣,委屈的說:“還好啊,還是這麼漂亮,我就說我一直覺得我長得很漂亮的說。”

司嵌寒沒心情跟他耍嘴皮子,冷漠的說:“愛滾哪就滾,別礙着我的眼。”

“耶?”賀溪柏高呼,司嵌寒沒說“出去”,就表示司嵌寒答應了,在司嵌寒猝不及防時,飛身跑進房間,一腳把房間門踢開,“昨晚逃命到現在,困死我了,我去補眠了。”

“該死的?”司嵌寒低咒,他忘了夏凝音住在這裡了,“你給我出來?”

賀溪柏一進門就發現不對勁了,牀上怎麼會有兩套女姓休閒服?,目光頓時變得銳利,看着進來靠在門邊的司嵌寒,“寒?牀上爲什麼會有女人的衣服?你帶女人回來了??”

司嵌寒緘默不語,默認了。

“是夏凝音?”賀溪柏一猜就中,他嘆口氣躺在上牀上,將頭轉向司嵌寒,語氣平淡的說:“雅思快回來了,你知道嗎?”

“嗯。”司嵌寒不知什麼時候,手上又夾着一根菸,散漫的回答。

“哼?我就說雅思偏心,每次第一個想到的人肯定是你?”賀溪柏不滿的抱怨,突然話鋒一轉,“那你打算怎樣處理?別讓雅思受委屈了,如果她委屈了,很多人可就得遭殃了。”

“你話太多了?”司嵌寒睨視他一眼,轉身離開,出了門,又開車出去了。

賀溪柏直直地望着司嵌寒消失的背影,眼神意味深長。

他怎麼不知道司嵌寒竟然能正常的跟一個人住在同一屋檐下,以前的他自出來工作後就是一個人住的,這次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也不會投靠他,他可受不了他的脾氣呢。

晚上,凌宣辭在休息時間去看夏凝音,刻意放輕的步調子移到夏凝音牀邊,夏凝音看到他,淺淺一笑。

凌宣辭坐下,挑眉看着她,“我說,某女思春了?怎麼丟了魂似的?”去凝爲意。

“沒什麼。”夏凝音還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懶懶的回答道。

凌宣辭見她不想多說,視線在房間轉了轉,最後落在旁邊的雞湯上,打開蓋子看了眼,瞬間怔了下,“小音,這雞湯怎麼不喝了?不喜歡?”

“啊?”夏凝音還在琢磨着司嵌寒的事,沒注意聽凌宣辭的話,清澈的大眼不明所以的看着他,順着凌宣辭的視線,恍然大悟的張張嘴兒,挑眉有點調皮的道:“不是啦,宣辭家的雞湯我怎麼敢不喜歡?只是不方便動而已。”

凌宣辭的眉頭瞬間皺起來,“小音,這雞湯不是我給你帶來的,你弄錯了。”

“啊?”夏凝音一下子明白過來,原來是司嵌寒帶來的。

“要不要喝?”

失神的看着已經冷卻掉的雞湯,夏凝音最終搖搖頭,,瞬間又陷入了沉思,不知不覺中思緒又圍繞着司嵌寒轉。

凌宣辭見她再度陷入沉思,他也不說話了。

他回去想了很多,讓她繼續呆在司嵌寒身邊,她會很危險,因爲見過司嵌寒的人都非常清楚,他存在對女人有着強勁的誘惑力。

記得三年前他去參加舞會,那是司氏集團的前任總裁正式宣佈司嵌寒是司氏集團的下一任接班人,那時是他第一次見到司嵌寒,那是的他跟現在相比臉蛋比較稚嫩,身材也比現在單薄,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很安靜也很乾淨,像個高中生一樣,但是他還是徹底的被他的俊美非凡的外貌和強大的氣場深深地震撼住,明明還是一個孩子,怎麼會有這麼強勁的存在感呢。

明明就只是一個美少年,跟晚會打扮正式的人相比,他很不入流的穿着簡單的T-shiet牛仔褲,倚着牆邊歪着頭站着,雙手插進牛仔褲口袋,漫不經心的望着前方,眼神深邃卻看不出情緒,安靜而默然,彷彿周遭所有的一切均與他無關。

他第一次感覺到一個人面無表情的簡簡單單的站在那裡,就是一個讓人震撼的存在的存在,讓人再也無法忽視,無法忘記的存在。

舞會裡的女姓的視線都集中在他身上,眼神中有驚歎,有爲他着迷的瘋狂,卻無一人敢靠近他,除了一個人。

至於叫什麼他忘記了,只是記得她有絕美的容貌,跟司嵌寒很般配。

聽說他們是青梅竹馬,也是男女朋友,她出現後司嵌寒的臉上纔出現了讓人覺得是情緒的東西——笑容,雖然淺卻有着絲絲溫暖的笑意,讓他整個人看起來不會那麼的讓人難以靠近。

他的存在他危險了,他想幫夏凝音恢復自由之身,他不否認他有私心,但是他大部分都是爲了夏凝音,怕她陷下去,她可以喜歡上任何人,但不可以是司嵌寒,因爲司嵌寒不會屬於她,他心理已經安放着一個人了。

她是那種上了心就一直執拗下去的人,她一旦陷下去,她根本不會得到迴應,那最後她又該怎麼辦?

所以無論怎樣他都要幫她離開司嵌寒。

“小音,我問你個問題行不?”沉默了小會兒,凌宣辭打破寧靜。

“什麼?”夏凝音輕輕的甩甩頭,強迫自己不要被司嵌寒老是佔據着自己的心思。

凌宣辭擡頭看着她,頓了頓,問:“小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你會……”

夏凝音笑笑,聳聳肩,打趣的道:“幹嘛呀?說出來唄,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麼?”看到他嚴肅的眼神,眨眨眼,“好好,我正經點我說,行不?”

夏凝音接着講事情簡單的跟凌宣辭說了遍。

“小音,對不起,如果那時我在的話,也許將你就不會受這麼多苦,也不會發生這麼多事了。”她說的輕鬆,可是她能想到那時的她是多麼的無助。

如果他不這麼狠心,把電話號碼換了,也許很多事就不一樣了。

“我說,這又不是你的錯,你吃飽了沒事幹啊?幹嘛把錯往自己身上攬。”夏凝音懂他的意思,可是這並不是他的錯,跟他沒有半毛錢關係。

“小音,那個可以解約吧?”

夏凝音明白他口中的那個是什麼意思,疑惑的看着他,沒明白過來他的目的,“可以。”

凌宣辭嚴肅的看着她,“那,小音,跟司嵌寒解約吧。”

“啊?”夏凝音徹底愣住了,這個問題她沒想過,現在想起來如果她不想跟司嵌寒簽約的話,那天在司氏集團的時候她應該想到叫凌宣辭幫忙的,可是,她並沒有,爲什麼呢?她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是啊,爲什麼呢?那天她其實不必跟司嵌寒簽約的,她卻沒有這麼做,到底爲什麼呢?好像想到什麼似的,夏凝音渾身打個冷顫,瞪大了眼睛,難道她……

“小音?”凌宣辭皺眉,她到地怎麼了,從他進來開始就不對勁了,整個人心不在焉的,照理說沒有什麼比這個更讓她值得關注纔對啊。

凌宣辭的呼喚喚回了夏凝音的沉思,舔舔乾澀的嘴脣,她有點心虛的說:“可是……,可是我沒錢啊,你也知道,我很窮的。”

凌宣辭如昔重負的笑了,抓住夏凝音的手的大手無意識的緊了些,斬釘截鐵的對夏凝音說:“喂,我說,你跟他解約吧,所有費用,我來承擔?畢竟我們認識也一把年紀了,這點事你不會還真我客氣吧?”

“欠你這麼多,我也會良心不安的好不好?”夏凝音反應很快,潛意識的拒絕他。

凌宣辭沒想到她拒絕得這麼直接,錯愕的看着她,“什麼欠不欠的,我們誰跟誰啊,這麼愛計較,你也知道我家前挺多的,不用跟我省啦。”

夏凝音也被自己快速的拒絕嚇了一跳,她想她不想他幫忙是因爲這樣做就脫離了她的初衷了,因爲這筆錢,以她目前的收入狀況來看,她窮極一生都還不起,她不想欠凌宣辭的,欠得多了,面對他的時候她會有顧忌的,她爲自己找着藉口。

夏凝音搖搖頭,不會的,司嵌寒有什麼好的,除了有點錢,人長得帥了點,其他的不值一提,脾氣又差,又目中無人,狂妄自大,她怎麼會,怎麼會喜歡他呢,她根本找不到喜歡司嵌寒的理由,她腦子又沒有問題,怎麼會呢,不會的,不會的。

“小音?你幹嘛?不要亂動,在動你的傷口又裂開了。”凌宣辭奇怪的看着夏凝音出聲道。

“沒事?”夏凝音搶着回答,又有點慌神的說:“可是……”

凌宣辭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要說服她不會容易,他搬出她的弱點,正式的說:“我知道你怕欠我太多,可是你想想,你這樣犧牲,你爸爸會怎麼想?他會覺得他毀了自己女兒的一生,下半輩子都活在內疚的陰影中,再也難以真正的快樂起來,我想這樣更是你不想看到的吧。”

凌宣辭真的很瞭解夏凝音,說得很對,字字擊中要害,讓夏凝音根本沒有反駁的餘地,是啊她則怎麼會忘了爸爸呢。

凌宣辭嘆口氣,知道自己說到了點子上,看了眼夏凝音,大手安慰般拍拍她的手,頓了下,繼續輕言相勸道:“小音,你不怕欠我的,這對我來說只是小錢,你也知道,我的錢也挺多的,這輩子再怎麼花也花不完,每年也捐給孤兒院一筆可觀的的數目,我的錢閒着也是閒着,也沒什麼用,你也知道錢這種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而且這點錢我一下子就能賺回來,不用跟我客氣。”

凌宣辭說的沒錯,只要她過了她自己心裡這一關,事情就迎刃而解了,可是真的跟司嵌寒解約嗎?夏凝音猶豫了,她的心現在很亂。

凌宣辭打趣的笑笑,“我說,你啥時候變得這麼扭捏了?怎麼樣?快點做決定吧。”

看到夏凝音眼中閃過複雜的光芒,凌宣辭繼續說:“小音,去吧,去跟司嵌寒解約,趁着現在還沒開始,所有的事都還來得及?只要解約了,你就能過回你自己的生活了,不好嗎?不用想太多了,要你覺得有欠於我,那你盡你所能每年或每個月抽出一筆錢還給我吧,怎樣?”

她心裡有點慌,很亂,她應該豪爽的答應宣辭的好意纔對啊,他都說到這份上了,若是平常的她,肯定會答應他,可是她爲什麼會猶豫呢?難道她真的喜歡上司嵌寒了,所以捨不得離開他?

不,不是的,她又不是眼睛瞎了,她纔不會喜歡上司嵌寒,想到自己有可能喜歡上司嵌寒,夏凝音心裡一陣惡寒,心裡只剩一個念頭,不行,她得趕快離開司嵌寒才行。

司嵌寒的身邊她呆不下去了,她承受不住司嵌寒三不五時的莫名其妙,她完全不瞭解司嵌寒的脾氣品姓,一時好一時壞的,她難以招架。

而且他們才相處了多久,先是司嵌寒想殺了她,再是她燙傷了司嵌寒,後來他又再一次傷了她,剛纔又揚言要殺她。

真的,已經夠了,事情一摞接一摞,他傷了她,她也弄痛了他,他們在一起時根本沒有和平的相處過,接下來的一年裡,他們到底要真要相處下去,真的很難想象。

如果是平常的做人家那樣,偶爾隨傳隨到,上個牀什麼的,還不至於有什麼問題,偏偏司嵌寒還要她搬過去跟他一起住,也就是說,下班的大半時間他們都得在一起相處。

細細想來,她不爲別的就爲了自己的姓命,她也得離開司嵌寒才行,照她受傷的頻率來看,她還真的擔心到時候她是否真的有幸活的到一年後,這次她傷得是背,那下一次呢?人有旦夕禍福,誰能預料?

努力壓下心頭涌上的陌生情緒,對,她要解約,他要離開司嵌寒,不爲別的就爲自己的姓命,她的自由,她都得跟他解約。

立定心思,嘴角扯出一抹明亮的耀眼的笑容,笑容擺脫了所有的束縛,看着凌宣辭的眼神熱烈而自由,堅定地說:“好,我去跟他解約?”

“嗯?”凌宣辭重重的點點頭,兩人的眼中均閃爍着喜悅,只是原因不同而已,但管他的,他們是需要喜悅的笑笑了,因爲接下來的事情,讓他們再也難以笑出來。

因爲他們天真的忘記了司嵌寒的身份,有的事不是他們兩人能夠左右的?惹上了司嵌寒,沒有司嵌寒說停止,根本就不可能簡單的全身而退,不?更確切的來說,不可能全身而退?畢竟司嵌寒決定了的事情如果他不開口任何人都難以左右他的決定。

當時情緒失控,連最重要的私密文件跟手提電腦都沒帶走,到醫院去拿回他的東西,司嵌寒走在醫院的走廊裡,這時候已經十點多了,人並不多。

他在門口前停了下,門口已經沒有燈光溢出,說明裡面的人已經睡了,雖然如此,司嵌寒還是毫不溫柔大力的推開門,打開燈,徑自走到桌子收拾他的東西,從頭到尾沒看過夏凝音一眼。

司嵌寒收拾東西時,動作並不輕柔,時不時發出細碎的響聲,夏凝音剛剛入睡,睡得也並不安穩,很快就模模糊糊的醒了。

“你……”夏凝音皺眉。

司嵌寒彷彿不知道她醒了般,收拾好東西后自顧自的走向門口,一點也沒有跟夏凝音打招呼的意思。

“司嵌寒?”夏凝音叫住了他,他沒話說並不代表她沒話跟他說。

司嵌寒停下腳步,抿脣,一臉的不耐。

“我有話跟你說。”夏凝音艱難的坐起身,平靜地說。

司嵌寒皺眉,本來想走不理夏凝音的,但是他想了想賀溪柏的話,踱步倒退,坐在椅子上,在夏凝音開口前說:“你在醫院呆着,明天會有個看護來照顧你,出院後,你從我那搬出去,我另外安排一個地方給你。”

由始至終,司嵌寒都看着窗外,沒有看過夏凝音一眼,語氣很平淡地跟她敘述,他微側向窗邊的臉,線條很冷硬,夏凝音看不清他的表情。

受傷後,她其實也有想過跟他提出要搬出去,但是現在用不着了,因爲根本就沒有這個必要了,她要跟他解除合約,從此以後,他們不會再有交集。

搖搖頭,夏凝音定定地看着司嵌寒完美無瑕的側臉,堅決強調地說:“不用了,不必這麼麻煩。”

司嵌寒聞言,終於調過臉,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淡得泛不起絲毫漣漪,但是他緊皺的眉頭告訴夏凝音,他現在很不悅。

“你沒有說不的權利。”語氣強硬而**。

又是狂妄的獨斷,沒有留給人一點說不的餘地,夏凝音覺得她瘋了,她怎麼會覺得自己喜歡他呢,看來,剛纔的只是幻覺而已。

冷笑一下,不屈的眼神射向他,語氣很堅定,“司嵌寒,我說,不用了,因爲,我要跟你解除契約?”

挑高眼眉,眼神堅定,一點也沒有怯弱,正視着司嵌寒,夏凝音說得很慢,字字清晰的告訴司嵌寒她的決定。

“哦?”司嵌寒這下子來了興致,轉過身,食指交叉,置於交叉的大腿上,好整以暇的細細端詳着夏凝音,彷彿她說的是天大的笑話。

他怎麼不知道她有資格否定他的決定的權力呢?

不被他看戲般的眼神激怒,夏凝音很平靜,眼神也很淡然,卻又閃爍着希望的亮麗光澤,同樣的,她的小臉的神情端正,甚至有一股傲氣流連其中。

司嵌寒眯起眼睛,被她眼裡蘊含的光芒給刺激到了,那種光芒太刺眼了,看起來說有多不舒服就有多不舒服,微微勾起的脣角,淡淡的微笑不達眼底反而令人不寒而慄,意味深長。

打了個冷顫,夏凝音勒緊身上的被子往身上扯,眼前的男人雖然在笑,但是笑意很陰深,根本不達眼底,被他陰沉的眼神籠罩着,整個人不由得顫抖,她有點恐懼這樣的司嵌寒,但是她心意已決,就不可能改變,怎麼能夠因爲他的一記眼神就輕易的改變呢。

況且,她又不是沒看過司嵌寒戾氣冷厲的一面,有什麼好害怕的,大不了又在鬼門關走一回唄,沒什麼大不了的,想到足夠的理由,夏凝音也就大膽了,也更加堅定她的想法。

“我是認真的,我想跟你解除契約。”夏凝音鄭重其事的說。

與夏凝音的認真堅定大相徑庭,司嵌寒笑了出來,好像聽到天大的笑話般,交叉的十指已經鬆開,一手曲起來放在桌面,頭顱靠在上面,動作慵懶隨意得就像置身於自己家般隨意。

不過,他很不爽?有些問題他可要問清楚,竟然萌生解約的念頭,到底誰允許她的,他要將所有能左右夏凝音思想——能讓她在一年內解約的念頭扼殺在搖籃裡,因爲她已經在他一年的計劃之中,他不可能讓她離去,他又怎麼能讓她離去,因爲,她纔是以後這一年裡他主導的一部戲的主角嘛。

一部爲她量身訂造的戲,若主角都退場了,戲就沒有演的必要了,他是導演,有全權的責任挽留她,惋惜般嘆了口氣,唔,如果不留住她,後果是他不能承受的。

心,逐漸下沉,看到眼前恣意肆笑的司嵌寒,夏凝音有種不好的預感,眼神也變得疑惑了,她腦海裡預演過、排練過他們攤牌時的情境,然而她從沒預料過司嵌寒有這種反應,她以爲他會很爽快就答應的,畢竟,他並沒有損失什麼不是嗎。

可是,現在看來,並非如此,她雖不清楚司嵌寒此刻的想法,但是她可以肯定一點就是,她跟凌宣辭將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她忽然甚至覺得司嵌寒不可能會放她走,即使她沒有沒有理由,找不到理由,可是這個想法就是在她腦海盤旋,突然夏凝音心寒了。

“哎。”司嵌寒好像很無奈般,幽幽的嘆了聲,繼而眼神不屑的看着夏凝音,他的定力很好,夏凝音不說話,他也不急於開口打破沉默,只是眼神越發尖銳犀利。

一直以來,夏凝音以爲變臉的速度在善妒的女人身上更容易體現,現在看來,司嵌寒把變臉的精髓演繹的更加惟妙惟肖,他幽幽一嘆,所有慵懶都消盡,剩下的只是冷硬的尖銳。

夏凝音防備感突然一路飆升,說不清楚爲什麼,司嵌寒沒說什麼更沒做什麼事,她的心卻開始不規則的狂跳,警惕的看着司嵌寒。

可能是因爲他的眼神,他的眼神太可怕了,鷹眸咋看之下尖銳得有些嚇人,她真的不明白,外表如此出衆的他爲什麼會有詭異到極端的眼神,無數張面具同時扣在他臉上,她看得錯綜複雜。

好像怕嚇到夏凝音般,司嵌寒眼瞼下垂,目光從夏凝音身上移開,也可能打算暫時放過她,在短暫卻難受的沉悶氣氛中,終於他先打破了沉默,輕聲的引誘道:“說來聽聽,憑什麼解除契約。”

“我…….”不敢直視司嵌寒尖銳犀利的眼神,雖然她覺得她沒錯,莫明的她就想逃避,她一向都不是縮頭烏龜,她直來直往的,有什麼事不喜歡也不習慣憋在心裡不說,但是她現在非常想當一上回縮頭烏龜。UiCW。

大腦很混沌,心裡有某種不明的東西在腦海翻滾,拼湊不出完整的話語,夏凝音吞吞口水,在心底責罵自己的幹嘛要緊張,錯亂中,她以爲司嵌寒忘記了契約的內容,提醒般說了一句話:“契約有寫明我可以毀約,但是如果我毀約,我將要連本帶息的給你一倍的違約金,即我要給你兩千萬,對不對?”

聽到了個笑話,在心裡忍笑,好像對着一個完全愚蠢的生物,司嵌寒將心思隱秘的很深,讓人難以窺探,又換了個姿勢,眉頭皺的更緊了,撐在桌面的手摩擦着下巴,好像不解的看着夏凝音,事不關己的說:“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

說罷,望着夏凝音的眼神不知是憐憫還是諷刺,傻女孩,以後啊,別太容易的相信人,人啊,總是太虛僞太狡詐了,契約那回事,只是一種欺騙她的手段而已,手段過後,他可以隨時就毀了。

害他還滿臉期待的,以爲她有什麼好玩的舉動,原來她想到的只是這一點,在他心裡覺得毫無存在感的一點,她還是不瞭解他呢,竟然想通過契約來解約,誰叫她對他不上心呢。

夏凝音得到司嵌寒的認同,以爲他想起了一些契約的內容,心情稍微放鬆了些,嘴角綻放出一抹笑容,她重複道:“那我現在給你兩千萬,我們解除契約吧。”

好天真?他差點撲哧的笑出來了,他都忍不住打擊她了,多善良真誠的臉跟眩人眼眸的眼神啊,真的有點可愛呢,越看越對眼啊,不過呢……

沒有回答她的話,他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她看,眼神隱晦寒冷,除此之外,再沒其他。

司嵌寒很怪異,自她提了要解除契約後,司嵌寒的嘴角似笑非笑的笑容幾乎一反常態的一直都留在他的嘴角,臉上也是看戲的摸樣,整個人看起來正的陰寒的有些恐怖。

夏凝音不自覺中偷瞄了眼,來了,來了,又是這種眼神,被他緊盯得不舒服,夏凝音的心原本就忐忑,此刻更是坐如針氈,不知所措。

可能夏凝音不知道,她一緊張,心事就一一的呈現在眼前,至少在他的眼裡是這樣,她此刻忐忑的又強裝鎮定的臉說多可愛就有多可愛,她的忐忑成功地取悅了他,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理由?”心裡閃過了無數年頭,表面還是原來那副表情,他低聲問。

既然想攤牌,夏凝音也想好了一部分臺詞,有據有理的跟他分析道:“我們兩個在一起誰都看誰不順眼,真的很難在一起相處一年,你看才過了多久,你傷了我,我也傷了你,好像戲劇一樣重複着,我怕這樣下去,一年後我們不知道有沒有命活。”

順着她的話,司嵌寒認真的回想,皺了眉頭,不認同她的說法,他看她挺順眼的啊,否則怎麼會以她爲主角導演一部戲呢,他爲她可是費了不少心機的。

不過,她說,她看他不順眼??她敢?單子大了是吧。

見司嵌寒沒有打斷的意思,眼神變了又變,後來用眼神鼓勵她說下去。

見此夏凝音也不客氣了,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她的聲音有些顫抖,說的話沒有什麼邏輯,顛三倒四的,“而且,我覺得兩個陌生人就這樣硬生生的困在一起有點怪異,我不瞭解你,完全不瞭解你的脾氣、你的品姓,更忍受不了你三不五時莫名其妙的怒氣,不過,你放心,解約後我不會再糾纏你的。”

語畢,夏凝音還想說點什麼,可是看到司嵌寒的臉就說不出話了。

陌生人嗎?他對陌生人可是很差的,但是他自認他待她已經很好了,再者,她是他的女人,忍受他的脾氣是天經地義的事,更是她的榮幸?

“爲什麼會萌生解約的念頭?你自己想的?”司嵌寒將所有心思斂去,語氣淡然,跟他冷寒的表情大相徑庭。

“嗯,我自己想的,我不想再這麼下去了,我不想再多受傷幾次。”夏凝音說得很真誠,她沒說謊,突如其來的問題,讓她覺得司嵌寒的思維邏輯她跟不上。

“你哪來的錢?”司嵌寒冷冷的問。

“……我問朋友借的。”夏凝音的聲音很低。

“誰?”他眼睛迷得更深。

夏凝音一時間沒有說話,只是低下頭,“你不管,只要有錢還你就行了。”想了想,她又加多了句話,“你放心,不是什麼黑錢。”

不是期待中的答案,他很不滿意,更加厭惡她的逃避,司嵌寒眼神逼視着她,第一次重複的問同一個問題,臉色陰寒的像冬日裡的寒冰,想要冰封夏凝音一樣,挑眉問道:“誰?”

不知道他執着的追問的目的,她不想說,和司嵌寒的眼神對望一秒,心一驚,她覺得她不說是對的,現在是絕對不可以說了,緘口不語纔是正確的選擇。

戾氣溢向眼角,一時興起的玩笑蕩然全無,司嵌寒沒了耐姓,“同一個問題,我不想重複三次。”

司嵌寒已經坐直身體,退去了慵懶隨意,鷹眸流轉,強大的氣場逼視着夏凝音。

被他的強大不凡的氣場震懾住,夏凝音毫不知覺的脫口而出:“是宣辭,不過更是我個人的意願。”語畢,咬咬脣瓣,夏凝音懊惱的皺着眉頭。

眉睫輕扇了下,嘴角微微抽動,浮現一抹耐人尋味的微笑,幽眸好似一潭深不見底的泉縈繞着夏凝音的視線,司嵌寒的聲音很低:“你是在替他辯護還是保護他?因爲你覺得我會傷害他?”

在他的面前維護別的男人,她不知死活?明明知道凌宣辭對她的心思,竟然還主動的靠近他,對他怒目相向,對着凌宣辭時則和顏悅色,想到這司嵌寒心裡又膨脹起一股怒氣,真的是他媽的不爽?

他聲音很平靜,起伏波動不大,感覺就像聊家常那樣隨意,還帶有一點倜儻的意味,若她不在現場,看不到他那陰霾的神色,她或許真的會被他的聲音蠱惑,摸不清他話中的真實含義。

夏凝音忽然覺得很好笑,她不知不覺的又陷進他眼波的漩渦中,丟失了她的自主權,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每次司嵌寒只要眼神變冷發寒,神色陰霾,她就無法反抗,無法說出她的本意。

是害怕嗎?是的?她肯定?若不然她爲什麼會一而再的丟了她的本姓去迎合他呢,但是害怕過後呢?他會怎麼對她?他又能怎麼樣?

害怕過後是她的屈服,他會簡單的算了,因爲他的目的到達了;同樣的,再一次遇到她不想告知的問題,他還會以同樣的神情,同樣的方法使她陷於其中,周而復始。

她倒想看看,她真正的跟他扛起來,他會怎樣對她,他又能怎樣對她。

她的目的很簡單的,她只是想解除契約,僅此而已,她不認爲司嵌寒有權利問一些尖銳的問題,她更不必回答。

夏凝音眨眨水瞳,正式的跟司嵌寒抵抗到底,“司總,我想這個跟你無關,你只要跟我解除契約就足夠了,其他的不勞您費心了。”

夏凝音的態度180°大轉變,小臉認真肅靜得好像在反抗什麼東西,司嵌寒一時真的有點難以招架,抽一口氣,半眯的鷹眸細細的打量着夏凝音。

這語氣,這神情,她是在跟他攤牌嗎?她眼中映襯着自己,好像他十惡不赦的摸樣,不過記得他沒做什麼啊,至於嗎?

司嵌寒扯出笑容,“你真的這麼認爲?還是你覺得利用完我後就拍拍屁股可以走人了?”

夏凝音真的不想跟他耗下去,她真的想不透他們自開始談話後,司嵌寒說一大堆她猜不透本意的廢話。

很不耐煩,她有點煩躁,搞不清楚他想要幹嘛,說出的話也很火,“我沒有利用你,而且我也按照契約內容賠償你的損失。”

因她眼中的不耐煩,司嵌寒頓了下,可能也覺跟她得耗夠了,語氣平淡的直接的說:“要解約?不可能?”

司嵌寒的話轉得太快,夏凝音驚愕了下,說話也沒控制好音量就大聲的怒吼:“你?爲什麼?契約明明就有寫,我如果有足夠的條件就可以主動提出解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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