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再怎麼高興,也要注意安全,車子不要開得那麼快,還有,不要闖紅燈,會被記檔的。”
無比熟悉的嗓音?
許晚晴順着嗓音側頭一看,訝異的發現蕭卓巖坐在自己身邊,不由脫口而出,“你怎麼還在呀?”
接到電話的那一小段時間,她確實是興奮得忘記了他的存在。
蕭卓巖的臉上,有沉沉的落寞,對着她把嘴角微扯,說:“原來這半天,我一直被你視作無物,或者,透明人。”
“對不起,對不起。”許晚晴連聲道歉,“我實在是太高興了。”
“愛一個人,都是可以忘我的,更何況,我這個別人?”蕭卓巖笑得更加蕭索,“罷了,你們有情人劫後重生,我這個外人,還是不要去湊熱鬧罷!你把車停在路邊!”
他的聲音舒緩,彷彿沒有力氣一般。
許晚晴有點歉意地支吾着說:“我沒有那個意思,都已經在路上了,你就一起去吧。”
“還是不去了!鄒燁磊也未必想見到我!”蕭卓巖看定她。
許晚晴將車子停下來,他下了車,擡頭看天,說:“今天陽光很燦爛,祝你幸福吧!”
他向她伸出手來,許晚晴不明所以,手卻已經被她握住。
正侷促間,突然又聽到他的低語,“我曾經還幻想,或許,你還有一點愛我……”聲音越來越低,漸至不可聞。
然後,轉身離去。
許晚晴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
他想說什麼?他好像總習慣跟她打着啞謎,他的身影依然挺拔高大,鬢角整齊,氣質瀟灑,僅從背影看,他也是俊雅清逸,只是,腳步沉重,每走一步,似乎都艱難無比。
許晚晴愣在了那裡。
好一陣,魂魄才歸竅,發動車子,向他相反的方向走,越走,越遠,看一眼後視鏡裡,他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或許,這就是他和她最終的結局,曾經相遇,曾經相愛,曾經相怨,最後相對輕嘆,消失在茫茫人海。
她的前方有她的路要走,而他的腳下,也有他該過的橋。
拘留所裡,鄒燁磊完全不明白出了什麼事。
他反覆的盯着人家警員問:“爲什麼?爲什麼要突然放掉我?!”
幾個警員被他問得鬱悶至極。
鄒燁磊眨巴眨巴眼,摸着自己的後腦勺,猶自困惑不已,一眼瞧見許晚晴,遂又向她求解。
許晚晴笑答:“陸盈心撤訴了!”
鄒燁磊一怔,失聲叫:“這怎麼可能?她怎麼肯?”
“她不肯也沒有辦法。”許晚晴笑着把手裡的花遞給他,“燁磊,你自由了。”
“我自由了?”鄒燁磊喃喃的說,“我真的自由了?”他還是那幅如墜夢境的神情。
“是,你自由了!”許晚晴笑着,淚珠兒紛紛墜落下來,她抹着眼淚,說:“走吧,我們回家!”
鄒燁磊像是不敢置信,再次問了一遍,“我真的自由了?你確定?”
有位警員先生再也忍不住,在一邊插嘴說:“來吧,兄弟,你要是真不想走,我跟上頭說說,我們這裡還歡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