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燁磊別開臉,半晌,重又坐了下來。
“你還在生我的氣?”他低低的問。
“鄒少覺得,你做的事情,是用生氣兩個字,可以形容的嗎?”許晚晴臉上閃出了疏離,還有一絲淡漠。
可是,她氣而不怨,也不恨。
商場如戰場,上本就是如此?不是嗎?
可是,她不明白,爲什麼那人……會不戰。是的,她覺得他不會輸,輸得這麼快的可能性,應該是他不想戰……這麼多年,鄒燁磊都不能在他手中討中便宜,爲什麼這一次就可以?而且,是輸得這麼快?
“我什麼都沒有做!”鄒燁磊說不出心底的氣,壓抑地說,“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如果只是因爲,我不肯告訴你那個竊取信息的人是誰,你就這樣子對我的話,那麼,許小姐,我覺得——是你太過份!”
“是,我是很過份……我是過份的蠢,我連自己被別人利用了都不知道。”許晚晴目光迷惘,又想起了那人,他經常罵她的一句,就是蠢女人……是啊,真的很蠢。學着再怎麼堅強,在他的眼中,還是這麼蠢。
“又是這一句,許雨君,你口口聲聲說我利用你,那麼,我到底利用你什麼?!利用顏姨嗎?利用你——這一個被他拋棄的前妻?有什麼好利用的?”
“不必再說了,有些事情,我們大家心裡明白就好。我想安靜一下,鄒先生,可以離開嗎?”
“不——”他咬牙切齒地拒絕。
“那我離開吧。”許晚晴不想見到他,伸手就去拿鄒燁磊手裡的包,卻忘了自己手上還扎着針,只覺得一陣刺痛,那針已脫落開來,血立時涌了出來。
鄒燁磊慌了,連忙按住她的手,連聲叫:“護士!護士!”
許晚晴卻仍是要去搶包,鄒燁磊一臉的無奈,“好了,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好了,都怪我不好,我不該在你生病時還說這些事,你別生氣,先掛水,好不好?”
他伸出一隻手去攬許晚晴的肩,卻被許晚晴啪地一聲打掉了。
鄒燁磊臉上又是一陣潮紅,他把臉擰向一邊,手卻依然按在扎針的那裡,直到護士來到,這才鬆了手。
護士重新給許晚晴紮了針,鄒燁磊垂着頭無奈地坐在那裡。
許晚晴別開臉不看他。
他坐了一會,好像想明白了什麼,便將包輕輕放在椅子上,無聲的走了出去。
許晚晴以爲他走掉了,不想過了一會卻又返回來,手裡拿着一隻加熱器,纏在流管上,許晚晴冷笑,說:“我還有價值嗎?”
他的手抖了抖,卻仍是固執的將那個加熱器固定好,這才低聲說:“我走了,等你病好了,我再來找你。”
許晚晴沉默不語。
令她鬱悶的是,原本以爲只是小病,可是,整整病了十幾天也不見好。
反反覆覆的掛水,那熱卻總是退了又起。
說來也怪,連着十來天,天氣也一直不好,不是下雨,就是陰沉沉地颳着小風。
出門時,吹在臉上,像片薄薄的刀子劃過,有些微微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