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吳慧婷說的,孫洛海的眼睛死死盯着吳慧婷的眼睛,盯了好一會兒,突然笑了。
“那謝謝你的同學道義了。如果沒有別的事情的話,我要去接着喝了。男人喝紅酒還是太斯文了。他們說一會兒主流是啤酒,那纔是男人喝的酒。”說完,轉過身就向着電梯走去。
小胖妞,我走了,你走不了。他們灌你喝對胃口更加不好的啤酒,你要怎麼辦?
吳慧婷有些氣結地站在原地,恨自己多什麼事。和他分開五年,不知道這五年他過的是怎麼樣的生活,也許人家對於喝酒並不太在乎,就算是喝了那樣的酒,也算不了什麼。她在這兒沒事瞎操心個什麼勁兒!
跺了一下腳,正想找機會離開,卻沒想到身後不遠處她中學時期最好的朋友凌淑薇就站在那裡。
“吳慧婷又想溜,我就知道你會偷偷走掉。不行,一定要進去。我可是肩負着好幾個人的委託的!”
“淑薇,我是真的不行了,我要早回家的。”
“少來了,我不管,反正明天休息,也不用早起上班,所以今天說什麼我也不會讓你走的。”凌淑薇說着話,就架起了吳慧婷快步向電梯走去。
好死不死地,又一次碰到了孫洛海。凌淑薇剛纔雖然站得有些遠,沒有聽太清孫洛海與吳慧婷兩個人之間的對話,不過出於女性的直覺,還是知道這兩個人之間一定有事。
雖然不說話,可是眼神卻不停在孫洛海與吳慧婷之間來回的掃。
孫洛海就在身邊,這種感覺讓吳慧婷不自在極了。也許因爲喝多了酒的緣故,孫洛海的呼吸有些重,聽着這樣的呼吸聲,吳慧婷不停告訴自己不要去注意,卻偏偏沒有作用。這種站得如此的近一起等電梯的尷尬,讓吳慧婷有些手足無措。不過幸好,叮的一聲響,電梯門打開了。
三個人上了電梯。孫洛海很紳士地讓了一下,讓兩位女士先進去,他在之後走了進去,但是到了電梯箱裡,就變成了孫洛海在前,她們兩個女生在後。
電梯內裝飾是金色的,四壁如鏡子一樣光潔反着亮光。所以身處後面的吳慧婷可以很清楚地藉由電梯箱壁看到站在前面的孫洛海的情況。他,是閉着眼睛的。
不過是從一樓到六樓,差不多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走出電梯就看到只剩下一個人等在那裡爲的是告訴他們三個後到的在哪個包廂。
其實已經有一些因爲各種各樣事由而提前離開的,但即使是這樣,這大包間裡還是留下了將近一半的同學。吳慧婷他們走進去的時候,就發現了籃球社的人幾乎一個也沒有走,全在這裡。她忍不住在心裡哀號着。
“來啊,慧婷,阿海。咱們籃球社的要敘敘舊,坐這邊來。”
吳慧婷好希望能和凌淑薇坐去另外一邊,可是她的想法落空了,因爲從一進門,凌淑薇就像是早有預料一樣走開了。現在站在門口的就只剩下她和孫洛海了。
她忍不住就看向了孫洛海。沒想到這一次孫洛海看也沒看她,毫不遲疑地就走向了籃球社的同學們爲他留的位置。
“來啊,慧婷,你人都已經留下了,不會連坐在這兒也不肯吧?”
吳慧婷沒有辦法,只好走了過去,坐下。這羣人一定是故意的,她的位置正好是阿海的旁邊。
待她坐下,才注意到面前的桌子上擺滿了啤酒,有打開的,還有沒打開的。吳慧婷才一坐下,隊長就拿起一罐啤酒,準備遞給她。吳慧婷正想要接過,卻沒有想到隊長竟然把手躲開了。
“哦,對了,我差一點忘記了,阿海說你胃不好,不能多喝酒。而且這啤酒是冰的,對你的胃更不好,所以你不能喝。”
吳慧婷正在爲躲過這一劫,而開心的時候,就忽然聽到隊長又補充說:“你是喝不了,不過剛纔阿海說了要替你喝的。所以,阿海,接着吧!”
吳慧婷正想轉過頭,讓孫洛海不要去接,卻沒有想到身旁的他已經伸過手接過啤酒,快速地打開,喝了起來。全程沒有說一句話,和她也沒有眼神上的交流。
吳慧婷有些氣結。他既然愛喝就讓他喝去,他又不是她什麼人,她也管不了他。
這邊喝着酒,那邊就已經有同學在點歌了。
不斷有同學上去演唱,有的唱的不錯,有的唱的吳慧婷想要發瘋。但真正讓她發瘋的是坐在她身邊的這個男人。
她已經不斷和自己說不要去注意他了,可是大腦管住了眼睛,卻沒有管住耳朵,管住其他的感覺。她聽得到他一罐又一罐的喝着啤酒,因爲他要自己喝一罐,還要在同學的起鬨聲中幫她喝下一罐。
想起剛纔在樓下的事情,吳慧婷真的不想去管他了。可是越是告訴自己不要去管,卻偏偏在意。
“阿海,我爲你點了你最愛的晴天。”
吳慧婷猛地擡起頭,就看到近在咫尺的徐曉瑤,也許是因爲喝酒太多,而這裡太熱的關係,她脫去了外面的那個罩衫,原來裡面穿的是齊胸的玫紅禮服裙。她是半躬着身子對着孫洛海遞話筒的。吳慧婷可以看得到她的乳溝。那麼坐在吳慧婷身邊的孫洛海一定看得比吳慧婷更清楚。
徐曉瑤這個樣子一定不是做給吳慧婷看的,所以她爲了什麼,已經非常明顯了。本來她願意藉此秀本錢給孫洛海看,是她家的事。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吳慧婷就是有一股說不出的彆扭在心口堆着。
她以爲孫洛海會拒絕的。但沒想到的是,他居然接過了話筒。
“謝謝,還是你懂我!”
不過是簡單的一句話,讓徐曉瑤笑顏如花,而吳慧婷卻如刺在喉。
很快的音樂響起,卻是周杰倫的晴天。看着孫洛海閉着眼睛,在低聲唱着這吳慧婷知道的歌詞。
“故事的小黃花,從出生的那年就飄着。童年的盪鞦韆,隨記憶一直晃到現在,吹着前奏望着天空的我想起花瓣試着掉落。爲你翹課的那一天,花落的那一天,教室的那一間。我怎麼看不見?消失的下雨天,我好想再淋一遍,每想到失去勇氣我還留着。好想再問一遍,你會等待還是離開?颳風這天,我試過握着你手,但偏偏,雨漸漸。大到我看你不見。還要多久我才能在你身邊?等到放晴的那天,也許我會比較好一點。從前從前,有個人愛你很久。但偏偏,風漸漸,把距離吹得好遠。好不容易,又能再多愛一天!但故事的最後你好像還是說了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