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洛海忽然發覺想要從吳慧婷的身前走出去,是件挺困難的事情。現在本來天氣就熱,這裡因爲有些陰涼的關係本來還好,但是因爲雖然陰涼,卻也很悶。而且剛纔那個空間又太過狹小,所以緊挨着的他們兩個都不由自主地出汗了。
面對着面,都能感受彼此的呼吸,而且還是透着薄汗的感覺。其中的吸引感覺就不能用言語來形容了。而且擦着身體出去,這也太……
可是沒有辦法,這個辦法是他想出來的,也應該由他去叫人。於是他閉上眼睛,硬着頭皮慢慢挪出來。可是該死的,這簡直是一種折磨。
終於他挪了出來。跑去了門邊的加了鐵欄杆的窗戶邊向外張望。
“你爲什麼不喊人呢?”吳慧婷苦等了半天,也沒能等到孫洛海的喊聲,於是好不容易平復心情的她走了出來。
孫洛海有些爲難地指了指外面。
於是,吳慧婷透過裝有鐵欄杆的窗戶向外面望去。天啊,什麼時候校園裡已經沒有人了。剛纔明明操場上還有人在打籃球的啊?
吳慧婷捂住了嘴。剛纔進來的那三個人應該就是在操場上的其中三個,他們進來就磨蹭了好久,之後他們離開……
又一次想到剛纔發生的事情,吳慧婷立刻從記憶裡把它切斷。
這樣細想下來,原來不知不覺從放學到現在過去了這麼久。校工所處的小屋距離這裡有一段距離,而且還是在那一邊,也就是說,他們在這裡放聲大喊,也不一定有人能夠聽到。
他們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有人巡邏到這裡時,能發現他們。可是這個希望實在很小。
“也許,有批改作業的老師走的晚一點,也說不定!”吳慧婷絞盡腦汁地想。
“但願吧!”
孫洛海嘴上這麼說着,可是與此同時他也看了一眼教學樓那邊六層樓,幾乎沒有一間看上去像是有人的樣子。現在不是臨近考試的時候,所以不會有人被留堂,也沒有老師會拖到晚下班。於是他們現在唯一出去的辦法就只有兩個,一個是等到有人巡邏到這裡,而另外一個就只能是在這裡過一晚,等到明天白天校工打開這間體育器械室了。
吳慧婷痛恨爲什麼非要在這一天,爸爸因爲工作關係出差了,媽媽去外婆家了,妹妹住校,獨留下她一個人在家。也就是說,絕不會有人因爲她沒有回家而找到學校來。
她用最後一點希望的心情張望了教學樓那邊,心裡得到的答案卻是和孫洛海一樣。看來真的不能擺脫與他共處一室的境況了。無奈的她不想守在窗邊像個笨蛋一樣,於是慢慢向裡面走去。
孫洛海也走向裡面,他個子高,從墊子堆成的一堆的最上邊拿下來一塊放在了地上。
“沒有地方可以坐,就先坐到這裡吧!”
吳慧婷還沒有別扭到有地方可以坐而不坐的程度,而且也說不好還要被困在這裡多久。於是沒有說話,以行動代替。
孫洛海看到她雖然沒有迴應他,但還是坐在了墊子上,心裡高興了一下,也坐了上去。不過不敢靠她太近,怕她發飆。因爲剛纔發生的一連串事情,足夠她發飆好幾回了。
可是這不過是平時大家在做一些動作時,給落地做緩衝的墊子,雖然不小,但實際說來也大不到哪裡去。他們兩個各坐一邊,其實也距離不是多麼遠。
因爲安靜的原因,彼此的呼吸聲還是可以明顯地感受到的。吳慧婷很不齒地發現,她的呼吸竟然不由自主地與他的同步一致了。而且更爲窘迫的是,孫洛海也明顯發現了這一點。
他也很緊張,所以決定找個話題來聊。
“我知道都是我的錯。那個,你不回家,你的家人會來找吧?”
聽到孫洛海這樣問,吳慧婷就覺得欲哭無淚,搖了搖頭:“不會,家裡今天正好只有我一個人在家。所以,我不回去也沒有人知道!”說到最後,忽然想到也許孫洛海的家人會來找也說不一定。“你呢?你不回家,你的家人會來學校找的吧?”
結果註定讓她失望。孫洛海也在搖頭。
“不會,因爲我一個人住。”
這一次吳慧婷真的覺得就算是哭也沒有力氣了,看來她只有等有人發現他們來打開門鎖了。
兩個人又陷入了尷尬的安靜,就那樣靜靜坐着。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吳慧婷盼着的有人走過來的腳步聲遲遲沒有響起。
“你餓嗎?書包裡有吃的或是糖嗎?”孫洛海畢竟是男生,肚子餓得快,而且現在應該已經是晚飯時間了。
吳慧婷更加窘迫了低下頭把身上揹着的書包打開:“沒有糖,不過還有午餐吃剩下的全麥麪包,還有一瓶水。”她全部拿出來,放到了墊子上面。
她注意到孫洛海是沒有揹着包的,所以不可能帶着什麼吃的。忍不住有些好笑,到了這個時候有錢也不好使了。她以爲明顯是餓壞了的孫洛海一定會全拿過去,開始又吃又喝起來。但讓她沒有想到的是,他看了一眼麪包和水。伸手拿了麪包掰開成兩半,將其中一半遞給她。
“吃點東西吧,現在已經是晚餐時間了,總要吃點東西。咱們很有可能在這裡要待一夜呢。先填填肚子吧!”
麪包還好說,可是隻有一瓶水,兩個人要怎麼分呢?就在吳慧婷正在想到這個問題時,孫洛海又有了行動。
“你喝口水吧!”孫洛海把水拿起來,又遞給了吳慧婷。看到她面露爲難,孫洛海笑了。“你別擔心那些了,你就對着瓶嘴喝吧,我呢,可以做到不就着瓶嘴也能喝到水。”
吳慧婷將信將疑地擰開瓶蓋喝了一口,把水遞給了孫洛海,只見孫洛海又對她笑了一下,讓她的心跳漏跳了一拍。然後就舉起瓶子,距離嘴巴有一段距離這樣直接往嘴裡倒。
看到他這樣,吳慧婷一方面擔心他喝嗆了,而另一方面,看到不斷有水珠從他嘴角劃落。該死的,這個樣子,怎麼那麼讓她移不開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