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博雨正駕車在路上飛馳,他心煩意亂,想去哪,也沒有什麼目標,手機忽然想了起來,他看了一眼,是於瀟雨的號碼,沒有理會,電話卻一直固執地響,響得讓人煩燥,一把接起電話,硬硬地問:“什麼事?”
對方卻比他的口氣更氣急敗壞:“你把嚴露瑤拉哪去了?”
“我沒和她在一起。”於博雨冷冷地答。
“難道不是你讓小馬接的她,現在過了一個多小時還沒到家,家裡沒有,爸媽家也沒有,兩個人都不接電話,不是你搞的鬼又能是誰?!”
於博雨譏諷地道:“你對你老婆太神經過敏了吧,怎麼知道她不是在回家的途中去購物,或者有什麼別的事情耽擱,怎麼一個小時不見人就急着找,就這麼沒信任度?”
於瀟雨怒不可遏:“你少在那冷嘲熱諷,我對她信任就出鬼了,她回來後除了我打得她不能見人那幾天,你們什麼時候斷了交往,這種紅杏出牆的女人,要我信任她,除非我是傻瓜。”
於博雨嘴角上挑:“是麼,既然她是這麼糟糕的老婆,你怎麼還和她在一起,要是換成別人,早就把她休了。”
於瀟雨冷哼一聲:“我休了她,豈不便宜了你,我要把她綁在身邊一輩子,讓你們就是偷情也偷得辛辛苦苦,你要想耗,你們就做一輩子姦夫淫婦。而且叔嫂通姦,更遭人唾棄,你的兒子,你這輩子也別想聽他喊你一聲爸爸。”
於博雨再難控制自己的情緒,握着手機的手指關節發白,一會兒,他咬牙說道:“於瀟雨,既然你這麼喜歡綠帽子,想一輩子一直戴着,那你就戴,看咱倆誰更難受。”
對方沉默,沉默到於博雨想掛斷手機的時候,於瀟雨的聲音傳來:“於博雨,你也有今天!”於博雨微微一愣。於瀟雨的聲音忽然激動起來:“你知道我最恨你的是什麼時候嗎,就是季小昭死的時候,看着她的屍體,我心碎成了一片一片,可你,你這個罪魁禍首,竟然毫不動心,就是那點點悲傷,也是做給我看的!”
於博雨喊了起來:“我不喜歡那個女人有錯了嗎,再說她是你的女人,我根本不可能有什麼想法,你他媽的怎麼總是把她的死安在我身上。”
“一個如此美好的生命爲你而死,你竟然一點愧疚也沒有麼?”
“我有什麼好愧疚的,我做錯了什麼嗎,我挑逗她了麼,還是對她始亂終棄了,那個女人在你眼裡是個寶,在我眼裡就是你喜歡的女人,別的什麼都不是,於瀟雨,你覺得我當時應該怎樣,把你的女人搶過來纔對麼,我什麼也沒做,爲什麼責任要我來付,你爲什麼要一直這麼仇恨我!”
“你還是那麼狂妄,”於瀟雨一字一句地說:“一個女人爲你癡戀成狂,直到用死解脫,愛她的男人爲她心碎欲死,夜夜夢迴,只想讓她那如花的生命能夠再活過來,再看一次她的笑容,這兩個人深重的痛苦都是因爲你,卻在你的心裡一絲浪花也不泛!”
於博雨沉默了。
“於博雨,從那時起,我就恨你入骨,我就想讓你有一天也嚐到這種痛苦的滋味,可是你,一直順風順水,女人爲你傾倒,男人爲你佩服,沒有你搞不定的事,沒有你過不去的關,沒有你制不服的人,這世界,你成了主宰。我還以爲,你會永遠這樣下去,因爲從沒看你對哪個女人認真過,我還覺得季小昭死得真冤,因爲你腦袋裡根本沒有那根弦,可現在證明我錯了,可我錯得真是高興,原來你以前的瀟灑,只是因爲你沒遇到你命中註定的那個人。”
“你少廢話,”於博雨聽不下去,“你以爲鉗制住她你就勝利了麼,我告訴你,我只要上上心,一樣會讓你沒有立錐之地,你想看我有什麼不好的下場,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於博雨,你爲什麼要轉話題,”於瀟雨冷笑,“因爲你現在終於也體會到那種無力感了是不是,你愛那個女人,因爲她的一句話就撤了自己最得力部下的職。我不知道你們將來還會發生什麼,不過我會樂觀其變。”
“你用不着得意,別以爲張清離開你就萬事大吉,張清是跟我混出來的,在這行我的道行比他深得多,我只不過對你一直手下留情,如果惹急了我,你現在有的一切說消失就消失。”
“你說的不錯,我現在是鬥不過你,不過嚴露瑤還是我老婆,你只不過是她的姦夫,你們見不得光,現在馬上讓她回家。別搞到大家面子上過不去。”
“你的面子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喜歡怎樣就怎樣,所以我說她現在沒和我在一起你也用不着不相信。”
“你騙誰啊,她自己有車,也從來沒用家裡的車,爲什麼小馬今天特意來接她,我打了電話給家裡,家裡誰也沒讓小馬來接,除了你,還有誰,我告訴你於博雨,馬上把她送回來,不要以爲你爲了她辦了事,就可以對她有什麼企圖,她是我老婆,也是你大嫂,你要知道。。。”
於博雨切斷了電話,立刻打小馬的另一個手機,小馬是他安排的人,即是司機,又是保鏢,小馬接了電話,於博雨語氣冷峻,問:“你把嚴露瑤帶到哪去了?誰讓你這麼做的?”
小馬吞吞吐吐地說:“大哥,不是你讓我做的麼?張清大哥說是你讓他把嚴露瑤帶去的。”
於博雨勃然大怒:“你少廢話,我要找她還用得着通過張清麼,他是你老大,你告訴我,他都幹了什麼?”
“我。。。這個。。。”
“你說不說?!”於博雨厲聲問。
“他。。。他把她打暈了,然後在半路上換了車。”
“哪裡換的車?”
“臨容路口。”
於博雨飛快地掉頭,向臨容路口方向駛去。
他又打了個電話,說:“天林,你老大最近都有什麼動向,給我查查,他綁了一個人,會弄到什麼地方,快點告訴我。”
“是,老大,我馬上查。”
嚴露瑤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廢棄的庫房,她動了動,結果雙手向後反綁着,掙扎着坐起,覺得臉上溼淋淋的,原來是面前的張清用水潑醒了她。
“你要幹什麼?”她問。
“你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連於博雨都敢害,連我也敢算計,你能活到現在,已經算是奇蹟了。”張清說。
“你要怎麼樣?”
“我要弄死你,死前有什麼遺言麼?”
“沒有什麼,反正我也活夠了。”嚴露瑤平靜地說。
“好,那我就送你上路了,你放心,看在老大的面子,我不會讓你死的受罪的。”
“是麼,那我應該謝謝你了。”嚴露瑤淡淡一笑。
張清被她的從容弄得有些好奇:“你怎麼好像真的活夠了,你看你現在多麼風光,把於博雨這樣的男人都玩弄在股掌之上,你知道多少女人喜歡他麼,喜歡他到什麼程度麼?而且還不是他自己招惹的。”
嚴露瑤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張清上前一把抓住嚴露瑤的頭髮:“我們老大什麼女人得不到,偏這麼讓着你,你還拿五做六的,三番五次地害他,我早就看你不順眼,忍你很久,忍到快要內傷了,今天你竟然連我們兄弟一起害,老大讓着你,可你把我們兄弟當成什麼了,你手裡的玩具麼,你是不是死催的啊。”
“你們害死了人,就不應該得到報應麼?”
“靠!”張清大叫起來,“原來你還想着那事哪,你就不想想,要不是老大舍不得你,你現在早已屍骨無存了,你還報應,你早跟你哥地下團圓去了。”
“你們害了多少條性命,以爲一輩子就會平安無事麼?”
“嚴小姐,我老實告訴你,就算我和於博雨害了多少人,有別人的事可沒你的事,你和於博雨,你纔是該遭報應的那個,他纔是冤枉到要死的那個人。他爲了你都做了什麼,金錢、地位、兄弟都不要了,甚至小命都危險了,你的心就是個石頭,也應該被捂熱了,可你還這麼咒他,還這麼理直氣壯,”他掏出槍用槍頂住她的心口:“我一會弄死你後,一定要把你的心挖出來,看是不是肉做的,我張清也算是心狠手辣的了,可真沒你心腸這麼硬,這麼不通人性。”
他蹲下來,盯着嚴露瑤的眼睛說:“嚴露瑤,我就想問你,今天於博雨撤我職的時候你怎麼想的,一點心虛的感覺也沒有麼?”
心忽然飄忽地不着一物,嚴露瑤迅速低下了頭。
張清用槍頂住她的下巴,迫她擡起頭,“你沒話說了,是不是覺得自己有些罪有應得。”他問。
“你不是要殺我麼,說那麼多廢話幹什麼,快點動手吧。”嚴露瑤激憤地說。
張清冷笑一下:“好吧,如你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