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地一道金光從趙振業眼前閃過,就好象他那天昏『迷』在段虎家大水缸邊的感覺一樣。
趙振業心中一驚,便看到那金光忽然附在那個女子的腹部傷口處,不一會兒,那個女子的傷口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痊癒了。
趙振業四下裡打量一下,因爲女子的傷口外還隔着衣服,雖然豁了口,但正好零『亂』地覆在傷口上,而且之前這個女子流了不少血,因此,從圍觀者的視角來看,仍是血拉糊糊的,沒有人注意到女子已經止血,並且傷口正在快速地癒合着。
“讓開,讓開,急診的醫生來了!”
人羣外有人在叫着,試圖讓圍觀的人羣讓開一條通道。
眼見這女子血流如注,命在旦夕,圍觀的人羣還是蠻聽話的,忽啦啦地就自動讓出了一條通道來。
趙振業見醫生和護士一方一路小跑,一方擡着擔架,正從人羣外急匆匆地進來,他趕緊放手,起身,在醫生護士俯下身檢查時,退出了之方區域,匆匆地向地鐵外走去。
因爲,剛纔發生的情形也實在太詭異了,他自已根本也無法解釋。從方纔圍觀衆人的表情來看,並沒有人如他一般發現那“金光一閃”的事情。
到底怎麼回事呢?
趙振業看着自已的手,心裡浮出一個網絡流行語:不明覺厲。
“咦?這個女子腹部並沒有傷口啊?”
急救醫生用剪刀剪開那個受傷倒地女子腹部的衣服,仔細探查之下竟然發現,只有還未乾涸的鮮血,並未看到任何傷口。
不過,比較可疑的是:腹部仍有些許的新肉芽生長的痕跡……
趙振業聽得身後一陣譁然,知道估計醫生髮現了什麼,他加緊了步伐,匆匆向地鐵站外走去。
此時的他,覺得身心一陣疲憊,他現在忽然意識到,在段虎前水缸暈倒的那剎那,一定發生了些什麼,在自已身上肯定藏着什麼玄機。
“大個子叔叔,哇,你帶了這麼多東西給我?”
段奇看到多日不見的大個子叔叔,從後車廂上擡出一大包東西,其中裡面就有什麼金剛機甲戰士的玩具模型盒子,頓時興奮得不得了。
待看清楚居然還有遙控飛機和遙控汽車的模型盒子,段奇更是興奮不已,跑上前去,拿在手中,愛不釋手。哪個男孩子能擋得住金鋼機甲戰士和小汽車的誘『惑』呢?
“大個子,瞧你,人來我們就高興了,還帶這麼多東西幹什麼?讓你破費了吧?”
段良不好意思地搓着手,滿臉通紅。
雖然在城市裡打過一段時間的工,但這個淳樸的山裡漢子,仍然保留着千百年來鄉村最至純的本『色』。
“這算什麼呀,段良兄弟,如果不是你救了我,我現在已經化成一抔黃土了。
你就別和我客氣這些了。
你的大恩大德,我一輩子報答不了。
所以呀,我決定,爲村裡安上有線電視和互聯網,再請來城裡的老師,給這裡的孩子們上課,並且爲村民們免費建造村屋,把這裡打造成世外的桃『藥』源。”
如果是在燕京城裡,以趙振業現在的財力,決計不可能做到爲村民們免費建造村屋。不過,這裡是南雲最荒僻的鄉村角落,地根本就不值錢,只要村裡劃出一塊地,趙振業叫自已的施工隊入駐,大半年就能完成整個工程。
容納40多戶村民的村民,總價造價不會超過兩百萬元,這點錢,趙振業還是負擔得起的。
雖然他知道救命之恩,是無法以金錢來回報的,但也只有通過自已的綿薄之力,改善村民的生活,才能略略回報村民。
“瞧你,這樣要花很多錢的。”
段良聽到趙振業描述的情景,彷彿能看到這沉寂了幾千年的原始村寨,過上現代幸福生活的情形,不由得高興地咧開了嘴。
如果趙振業回報他個人,他肯定會覺得受之有愧的,但是如果能造福全村人,段良心裡還是能接受的,也無法推辭。
“錢財乃身外之物,如果命都沒有了,錢再多也沒有用。”趙振業笑笑,經過黑磚窯一場從未體驗過的勞工生活,後來再看到楊自在幾乎喪命的場景,趙振業真的有一種大徹大悟的體會,“對了,以前你和我說過村裡巫醫段虎的事情,爲什麼叫他巫醫啊?”
“哎,主要是他是附近方圓百里,大小寨子裡,惟一會使用蠱術來治病的醫生。
這些都是老祖宗傳下來的寶貴財富,不過到了現代就失傳了。方圓百里,竟然只有段虎會。
他也是幾代單傳,可惜到了他這代,就生了個段小傻,以至於現在都失傳了。”
“蠱?什麼樣的?”
趙振業聽得心中一動。
“我也沒有具體見過,我會的這點醫術,其實也算是段虎點撥的。不過,有一次,我去他院子裡拿草『藥』,看到他正在鬥蠱。
見我看到了,他倒也沒有瞞我,告訴我他正在培育一條本命金蠶蠱。據他說,這條本命金蠶蠱如果養成了,他的醫術將達到化境。按他的說法,叫什麼生死人而肉白骨。
不過,我可不相信,沒這麼玄。”
段良說着,語氣中頗有些傷感,似乎是因爲想起了段虎的緣故。
趙振業來找小童的那段時間,段良正好外出打工,並未見識到當日的情形,所以面對趙振業,他也全無壓力,知無不言。
而趙振業之所以這麼坦然,也是因爲他對這段往事已經全無記憶的緣故,並不是有意要欺騙段良。
“那條本命金蠶蠱他養成了嗎?”
趙振業好奇地問。
“當時我看到那副情形大約是十年前吧,他告訴我,十年爲期,如果他還健在,這條本命金蠶蠱應該是養成了。
因爲,這條本命金蠶蠱在強化之後,會不斷地休眠,象蠶一樣,時不時地褪皮一次,不斷成長,所需時間就要十年。
只不過,他放蠱的地點應該十分隱秘,現在他人死了,誰也不知道那條蠱在哪裡了。”
段良說話間,不禁有點唏噓。
“哦,這種本命金蠶蠱是寄生在他身上的嗎?”
趙振業問,他心中越來越相信鑽進自已身體裡的那道金光就是段良說的本命金蠶蠱。
大家以爲段虎必定會把這蠱放在隱秘的所在,但是誰知道,他就是大大方方地放在了大家的眼皮之下。
其實段虎也不怕這金蠶蠱被帶走,因爲只要他活着,這金蠶蠱就和他有着某種神秘的聯繫,聽從他的召喚。
奈何如今他已經身死,金蠶蠱就成了無主之物。
而趙振業的介入,正當其時。現在的金蠶蠱已經認他爲主了。
“這些祖宗秘法,具體我是不知道的,但多少也會有聽到一些傳說,比如這本命金蠶蠱,聽說養熟之化,無影無形,只有主人能看到它的金光化身。”
金光化身?
趙振業聽到這句,頓時了悟,自已身上寄居的,真是本命金蠶蠱了。
“呵呵,這也太神奇了。不過這種本命金蠶蠱,如今寄生在人的體內,有沒有什麼危害?”
趙振業裝着好奇的樣子問道。
“危害不曉得,因爲段虎本身是巫醫,所以他培育的蠱,肯定是以加強他醫術能力的,我想應該不會有什麼危害吧?
我們祖上的種種秘法,按現代醫學來說,都是能夠加強人體的能力的,如果他真能培育出這種蠱,也是好事一樁。
可惜他最後心術不正,搶人家的孩子準備做肉蠱,以至於殞命山涯。”
想到段虎的死,段良輕輕一聲嘆息。
段良到底是有到城裡打工的,接觸過現代文明,所以還能『摸』索着用現代的方式來解釋這些神秘玄機的事情。
趙振業聽了,也不由頻頻點頭。
的確,自從這金蠶蠱入身,他的身體各方面也有了一些不小的變化,比如上次的那些傷痛,現在他明白了,爲什麼會恢復得這麼快,應該就是那條本命金蠶蠱在做怪。
雖然蠱這個字眼聽起來蠻可怕的,但是目前爲止,至少它寄居在趙振業體內,並沒有壞的影響,甚至還幫他做了一次救人『性』命的好事。
“他是個天才,可惜了。”
見段良臉上有淡淡的悲傷,趙振業也安慰道。
“其實大個子,你剛纔說的種種回報村民的做法,我也很贊同,這樣能改變我們村裡人的命運。
不過,有一點不贊同的是,我覺得我們不該不勞而獲。”
段良想了良久,對趙振業道。
“哦?那……”
趙振業沒有想到,段良又有反悔的意思,不禁有些着急。
“我們世代習慣了靠自已雙手的勞動來賺錢,雖然生活得很清貧,但心裡踏實。
這下子,你說要給大家免費蓋房子,弄來網絡,這些都是好事,只是我覺得應該換一種方式來獲得。”
段良也許是受了段虎這段談話的觸動,心裡忽然有了主意。剛纔他一開始被趙振業描述的美好生活場景所打動,便一口應允了,不過仔細一想,這種方式,只會養成村民不勞而獲的不良思想,不利於大山子孫的永續發展。
“你說說,還可以用什麼方式?”
趙振業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