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雪看到趙振業這副模樣,心裡卻是一陣酸楚,甚至還有片刻的懷疑,這就是自已一直在追求接近的偶像嗎?
他不應該是無堅不摧?什麼他打不倒的嗎?
“沒有關係,一次兩次的失敗只是暫時的挫折,還可以重新站立起來的。
吳雪柔聲安慰道,但她的心裡卻好象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在其中,就象一滴鮮血滲入水中一樣,在慢慢地滲開。
“嗯,是不是我吃了?你就可以回去了?”
趙振業忽然道。
“呃……好吧!”
吳雪聽出趙振業話語裡不耐的味道,忽然也覺得失去了自已繼續呆在這裡的耐心。
趙振業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他的確瘦了,高大的個子,瘦得好象只剩一副骨架似的,吊在白襯衫上,晃晃悠悠地走過吳雪的身邊,看也不看她一眼,然後端起她放在桌上的粥,幾口就吃了個精光,然後沉聲道:
“你可以走了!”
“保重!”
吳雪一時也想不出更好的說辭,竟然不經大腦地,就從嘴裡冒出了這句話。
等她離開趙振業的房間,聽到房門在背後重重地關上時,一瞬間,她感覺自已的心裡,好象那股堅持了很久的東西,忽然碎裂了。
這種感覺怪異而又清晰,讓她欲哭無淚,欲笑不能!
“業哥,他吃了嗎?”
宋鋼看到吳雪走出來,她的長卷發披在肩上,身上是合體的充滿女人味的淡紫『色』的外套,一般人看到吳雪都不敢仰視的,她越來越有女人味,也越來越有御姐的範了。
但是宋鋼以他從小對吳雪的瞭解,卻忽然感覺到,好象這個時候的吳雪,和剛纔走進趙振業房間內的吳雪,似乎並不是同一個人了。
如果不是吳雪進去的時間很短,不到五分鐘,宋鋼幾乎都要懷疑他們在房間裡是不是發生了一些什麼超越底線的事情,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以至於吳雪的氣息發生了那麼強烈的變化。
可是再看看吳雪身上覆雜的裝備,如果他們之間真地要發生什麼『裸』裎相對的事情,這五分鐘,甚至都還不足以讓吳雪整理好身上的裝備。
宋鋼沒有想到的是,有時候,人的內心的轉變,可能需要醞釀幾小時、幾天、幾十年,但是累積到一定量的時候,那種爆發和轉變,可能就在五分鐘之內就能完成了!
五分鐘足夠了!
吳雪一直不相信自已是那麼勢利的女人,她擁有世界上許多人蒙寐以求的金錢、美貌、地位,有時候她都認爲,自已可以不苛求另一半任何物外的條件,只要自已愛他就可以了。
可是,原來自已的想法也會隨着現實而改變……
就象一個一出來出就站在黃金世界裡的孩子一樣,別人在羨慕他擁有的黃金的時候,他可能更羨慕對方擁有的滑板車及他沒有的一切!
對於含着金匙出世的吳雪來說,她身邊的人羣和成長際遇的一切,都是一羣和她一樣,每個人抱着金磚成長的那一圈人。
這一圈人中,大家都在努力地抱着自已的金磚,不讓別人搶走的同時,也在試圖搶奪更多更大的金磚……
而趙振業,無疑就是其中的失敗者?
吳雪離開趙振業的房間不到十分鐘後,就離開了趙振業的別墅,留下一頭霧水的宋鋼,連夜飛回了燕京。
宋鋼在一個小時後,敲打趙振業的房門,在房門久敲不開後,他採取了最粗魯的方式__撞開房門,卻發現,趙振業的房間裡空無一人,除了那碗喝空了的粥碗,就是一扇開着的窗戶。
趙振業好象憑空消失了……
宋鋼所不知道的是,趙振業的消失,讓潛伏在別墅外圍的監視人員好一陣手忙腳『亂』,他們沒有想到,一個普普通通的私營企業主竟然也有這麼好的身手,能在他們眼皮底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以至於有人還懷疑,趙振業的消失是不是與吳雪的突然到來與離去有關,是不是吳雪提供了什麼助力。
這其間的過程,當然是花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進行排查論證,但最後得出的結論是:趙振業的失蹤與吳雪無關。
趙振業失蹤的事情,終於是紙包不住火,通過宋鋼捅到了趙振業的父親__趙碩那裡。
趙碩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正是八月十五中秋節的晚上,月亮很大很圓,就算不點燈,也能照亮庭院中的一切。
趙家人正依着每年中秋團圓的慣例,圍坐院中,賞月喝茶。
而與此同時,蘇琳正揹着慧雲師太,和弟弟蘇兵在九龍山上艱難地爬行……
趙振業不知淪落到何方……
趙碩捏着手機,看着眼前輕鬆淺笑的趙長更和林寶珠等人,只冒出了一句:
“你們大哥失蹤了!”
一句話,瞬間把席間歡快的氣氛打到了冰點。
趙長更到底還是趙振業的親弟弟,冒了一句:
“大哥不是想不開吧?”
“那些被凍結的錢拿不出來了?”
林寶珠很利落地加上了一句,這一句簡直是脫口而出,充分表明了她的擔心……
“我苦命的孩子!“
趙振業的媽媽掉淚了……
……
東方神草公司,雖然由司馬小燕和方曉梅拉回了原班的人馬,但實則除了司馬小燕和方曉梅,並沒有人知道他們公司的老總,還是原來神農百草公司的老總。
因爲蘇琳和蘇兵都不以真面目示人,現在的他們,都是易容之後的妝扮,也只有司馬小燕和方曉梅知道,自已的頭還是原來那二位。
不過,司馬小燕的父親司馬志強雖然是學者,但也在華清大學任着重要的官職,算得上一個從政家庭裡出來的孩子,而方曉梅在部隊裡經過了嚴謹的訓練,具備了充分的組織『性』和紀律『性』,兩人都是守口如瓶之人,明白這種事情肯定是不能向外界泄『露』出去的。
否則,輕則公司再次關停,重則大家都有牢獄之災。
因爲上次公司莫名遭到封停就是最好的實證了,有時候,並不是一切手續完備就可以不出任何事情的。
這個世界上,有一種超越法律之上的東西一直存在着的,更加讓人無語的是,這種東西它一向喜歡拿法律說事,藉着法律的手段懲治守法的人們。
益腎丸系列就在悄無聲息的運作中上市了,拿到一億融資的公司,沒有任何眩麗的廣告,甚至沒有刻意地在熟人圈子中做宣傳,只是在公司上市後的第二天,燕京城裡人流量最大、展示商品最高檔的那條步行街最黃金的98號店面,來了一羣看着象是大學生的普通人。
“請問你們這家店有決策權的是哪位?”
打頭的一個女孩,看着就象電視上什麼高校辯論賽上的學霸學姐一樣,清秀的臉上,卻帶着不容置疑的權威。
“對不起,你們確定不是來買首飾的?”
店長以爲自已耳朵聽錯了,這羣小孩來找經理幹什麼?
“對,不是。我們是來租店的。”
這個女孩正是司馬小燕。
“對不起,小姐,我們不出租店面,何況我們這店面也是租的。如果您不是來買東西的,麻煩你不要打擾其它顧客好嗎?”
店長彬彬有禮地道。
“我知道你沒有決策權,如果你不想你們錯失一筆大生意的話,你可以儘管不通知你的上級。”
司馬小燕不容置疑地道。
“呃,這個,好吧,我試着聯繫一下他。”
店長在這個最繁華的步行街上,也不知道接待過來自世界各地的多少客人,什麼英國的貴族、美國的it新貴、阿拉伯的石油大亨,但卻從來沒有接待過象司馬小燕這樣古怪的顧客的。
沒想到,經理聽了店長的電話,卻同意讓司馬小燕到經理辦公室商談。
經理辦公室其實就在店堂後面,衛生間對面一個不到五平方米的小房間裡,不過所幸爲了彌補空間小的缺撼,這個小房間被裝修得很精緻和溫馨。
經理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胖胖的中年大叔,在這個**絲到了中年只能稱爲師傅的現實年代,這位大叔穿着精緻的西裝,袖口上還釘着本店手工精打的袖釦,修剪得十分整齊精緻的鬍鬚,倒也對得起大叔的稱呼了。
“李店長說你們要租我們的店面?他很驚訝,但是說實在的,我們做生意的嘛,就是開門迎客,只要有利可圖,一切都是生意。既然幾位敢上門來,想必條件一定超過了我心目中的底線?”
自稱鄭經理的大叔笑咪咪地對司馬小燕一行道。
不愧是在大燕京裡混過的人物,臉上能有修飾得這麼精緻的鬍子、身上穿着高價的手工訂製高級西服,這位鄭經理這一生也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摸』爬滾打才修成了這副道行。
“鄭經理,這間店面轉租給我們一個月,不管你們的租金是多少,我們出三倍的租金,並且我們不改變店內的一切裝修,一個月後,這間店面歸還給你們,如何?”
司馬小燕身爲全國最佳辯手,自然知道鄭經理是一個不好對付的商業談判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