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醫生啊,你一定要把我的兒子治好啊,他才20來歲,連婚都沒結呢!”
吳梅本來的哭泣已經變成了‘抽’泣,此時一聽醫生這麼一說,頓時又象上足了馬力的哭泣發動機一般,哭天搶地起來,貴‘婦’人的形象在兒子的生死大劫面前‘蕩’然無存。
醫生也很無奈,但是這樣的家屬他們到底也見多了,不管你的王孫公子也好,還是平民百姓也罷,在生死關頭,一切都化爲平等。
“吳太太,我們的確是竭盡了全力,只不過令公子實在傷得太重了,我們也只能實話實說,如果再這麼發展下去,可能三個小時內他的腦細胞就不可以逆轉了。”
“不行,你們這裡的醫生水平太差,我要叫國外最好的醫生來!”
吳梅此時好象猛然醒悟過來,自已在這坐了一晚上,都坐傻了,早就應該去叫國外聘請最知名的醫生來會診。
“媽,別這麼說,爸昨天已經把弟弟的一切資料通過網絡都傳到英國聖瑪麗醫院,並且重症監護室裡的監測儀器也通過互聯網直傳聖瑪麗醫院,現在醫生告訴你的就是大家的共同結論。”
宋燕然看到媽媽歇斯底里的樣子,只好勸慰她。
昨天晚上,吳梅因爲心力‘交’悴,被家裡人要求醫生打了鎮定針才睡着了,所以家裡人做的一切她都不知道,現在猛然聽‘女’兒一說,她也傻了,喃喃道:
“子成啊,我的兒啊,你一定要‘挺’住啊!”
“媽,別這樣,醫生不是說還有三個小時的機會嗎?現在根據聖瑪麗醫院醫生的會診,已經開始施用他們實驗室裡的新‘藥’。這種新‘藥’,在市面上還沒有出現過。”
一聽用了新的、普通人還沒能用上的新‘藥’,吳梅那種高人一等的貴夫人的感覺又上來了。
在患者家屬眼裡,別人用不起的、用不上的,就是最好的。
吳梅頓時收住了眼淚,上前一把握着醫生的手道:
“醫生,你們儘管放心大膽地用,多少錢都不要緊,我們出得起,只要能把我兒子救醒過來!”
這下子,醫生又成了她的天使、上帝、救命恩人了。
醫生雖然見多了家屬極端的情緒轉換,但象眼前這位變臉如川劇臉譜的貴太太還真是不多見。
難怪人家能坐穩貴太太的位置,這份功力就無人可及了。
不需要你的時候,對你疾言厲‘色’,需要的時候,就象你是她的知已至‘交’一般。
“會的,救死扶傷本來就是我們應盡的職責。”
一邊的方小梅姐妹倆從頭到尾看到了眼前的這一幕,方小霜不禁問姐姐:
“聖瑪麗醫院是什麼醫院?這麼大牌?聽她們這麼一說,好象那醫院很強大似的,不知道爸爸可不可以請他們的醫生會診一下?”
“嗯,我問問醫生。”
方小梅自然也想自已的爸爸能得到最好的醫療資源,爸爸的情況好象比那個年輕人的病情要輕,如果能得到聖瑪麗醫院的醫生會診,沒準能快點甦醒過來。
見那個醫生離開重症監護室,往辦公室走去,方小梅也隨後跟上了:
“醫生,請問一下,你能不能幫我們聯繫聖瑪麗醫院給我父親會診?他叫方鐵根,也在重症監護室,是腦溢血的病人。”
“哦,方鐵根呀,我有印象。不過姑娘,叫聖瑪麗醫院會診的話,倒不是不可以,只是這個會診的費用巨大……”
醫生也很無奈,每次把這種赤‘裸’‘裸’的現實擺在急切的患者家屬面前,他感覺自已就象是和患者家屬討價還價的死神一般:有錢就可以活命,沒錢,收拾好心情準備喪事吧?
“醫生,要多少錢?麻煩你和我說個具體的數目,我可以想辦法去籌。”
方小梅一咬牙,大不了再去多打幾次黑拳。
她原本想打完這一次就不打了,畢竟她以正規軍人的身份,成爲地下黑拳組織的噱頭,這讓軍人榮譽深入骨子裡的她,已經備感屈辱了。
如果不是爲了父親籌集治療的費用,方小梅纔不會讓人冠以“特警之‘花’”的名號,大肆利用軍人的頭銜爲看點,吸引擂臺賽看客的目光。
“以剛纔那位患者爲例,他的會診費用摺合華夏幣是250萬,開‘藥’單的醫‘藥’費另外計算,他現在一天的用‘藥’大約是三萬華夏幣,此外,每一天的跟蹤會診再加20萬,有專‘門’的主治醫生跟進。
另外,我們醫院還要收遠程協助治療費用20萬元。”
醫生羞赮地推了下眼鏡,這種拿病患生命講價的事情雖然沒有少做,但是他感覺自已仍有一種背判當初在醫學院的宣誓的誓詞:
健康所繫、‘性’命相托。當我步入神聖醫學學府的時刻,謹莊嚴宣誓:我志願獻身醫學,熱愛祖國,忠於人民,恪守醫德,尊師守紀,刻苦鑽研,孜孜不倦,‘精’益求‘精’,全面發展。我決心竭盡全力除人類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美,維護醫術的聖潔和榮譽。救死扶傷,不辭艱辛,執着追求,爲祖國醫‘藥’衛生事業的發展和人類身心健康奮鬥終生!
這樣的誓詞言猶在耳,但是現在自已做的好象是批發市場上討價還價的商販的工作。
“這樣算下來,至少要有五百萬纔有底氣!”
方小梅略一計算,眼睛裡浮起了霧氣!
50萬就已經讓她焦頭爛額了,500萬?簡直是一個天文數字!
如果老方現在有自主意識,肯定會大罵兩個‘女’兒‘浪’費錢財,偷偷把自已的維生‘插’管拔掉……
想起剛纔病房之外那個貴太太說的:多少錢都沒事,我們付得起……
方小梅的心裡就一陣悲涼!
“嗯,謝謝醫生,我會努力去籌錢的!”
雖然這樣說,但是方小梅心裡一點底也沒有,在祈禱父親的病能治好之時,她只能茫然無緒地想辦法找錢了。
“小梅嗎?我是傑森,昨晚上奪冠,你還有30萬的博彩‘抽’成可以拿,今天財務纔剛結算出來,我直接打你賬戶上吧!”
“啊?太好了,謝謝你傑森,對了,最近還有拳賽嗎?國外的也可以,我想多參加幾場,等錢用呢!”
傑森是方小梅的地下黑拳賽的經紀人,過去方小梅一直不太接賽事,現在猛然說要叫傑森多幫她接幾場,傑森自然大喜過望:
“小梅,你放心吧,我一定會給你安排最有影響力和最能賺錢的賽事。以你那天出‘色’的成績,一個月內賺個幾百萬並不難!”
方小梅賺得多,意味着傑森的‘抽’成也高,他自然會盡心安排。
“對了,小梅,昨天比賽還出了點狀況。”
傑森見方小梅答應他要多參加比賽,心情大好,所以便透‘露’了一點八卦給方小梅。
“哦?什麼狀況?有選手傷重嗎?”
“不是,就是你那個最後的對手史琳娜,她後來一直在休息區裡嚷嚷,說她那天晚上沒參加比賽。”
“啊?不可能吧,她明明場場都參加了呀?”
“是啊,所以就把監控錄像調出來看了,在錄像面前,史琳娜無話可說,她本來一直嚷說有人頂替了她的。
不過,能拿到第二名的成績,她也有30萬獎金,所以最後她拿到錢,也就不再嚷嚷了!”
傑森爆的這個料還真大,方小梅聽在心裡,卻“格登”了一下,因爲這件事,和她昨晚上的感覺對應了起來。
她甚至相信,史琳娜說沒有參賽是真的,因爲如果是史琳娜本人蔘賽的話,絕不可能在最後的場次那麼輕易輸給她。
不過,眼下還有比這件事更讓她着急和關注的事情,就是自已父親的病情,所以方小梅只是把這些念頭在心裡一閃,便不再關注了。
重症監護室外,吳梅心情忐忑地問宋燕然:
“除了西醫的治療方法,咱們能不能用中醫啊?小雪不是專‘門’生產保鍵品的國際大公司嗎?聽說其中也有一部分是中草‘藥’的成份?要不要讓小雪帶她們公司的產品來試一試?”
國人就是如此,平時相信西醫,但一旦遇到疑難雜症,就開始又想起被他們拋在一邊的傳統醫學了。
“有啊,我有通知吳雪了,她正好在南邊的外省出差,和我說馬上乘最快的航班趕回來,現在應該已經在飛機上了,我剛纔打電話她手機關機。”
“唉,小雪上次給我吃的保健‘藥’很有用呢,自從吃了那‘藥’,晚上也就少失眠了,‘精’神也好多了。”
吳梅開始數落起吳雪的好來了,剎那間,貴‘婦’似乎又化身爲醫品公司的託了。
宋燕然看媽媽念來叨去的樣子,只能無奈地陪着她哼哼哈哈,她知道這是媽媽發泄的方式,如果不讓她念叨,估計媽媽真地會憋瘋掉。
“蘇琳,你能不能幫我聯繫一下陳教授啊?我的一個好朋友,宋燕然的弟弟,車禍中受了重傷,現在在醫院重症監護室呢,他們家屬想找一下中醫幫助調理一下,所以我就想到了陳教授,他可是全國頂級的中醫師啊!”
吳雪一下飛機,就打電話給蘇琳。
不管怎麼說,吳梅和她是親戚,宋子成雖然平時頑劣,和她也多少有點血緣關係,宋燕然求助,她也只能盡力幫忙了。
她自已公司的產品,她心裡當然清楚,平時吃不死了,也許還能扶正身體,但是要說到救人於生死邊緣,那還真是差了不止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