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音剛落,她們身後的女生都捂着嘴巴笑起來。
“音樂的事情我現在就去說,我要走了。”她的手中拿着剛剛艾米麗吩咐人拿來的柺棍,很細但是很有用,工作的速度變得很快了。
只是,會顯得有些狼狽。
女孩看了一眼她,然後瞥見她手中的乖張,冷笑一聲:“這就想走了?都已經受傷了還身殘志堅是嗎?”
白千尋不理會她,對於這樣的惡語中傷,她已經學會自動屏蔽了。
但是對方恰恰出乎意料,完全是不依不饒的姿態,只是動了動腳尖就將她手中握着的柺杖踢落在地上,然後仰起下巴看着她。
白千尋很想走,但是她的腳踝很痛,如果拖着走的話,她也會汗流浹背感到艱難,但是如果她現在撿起那根被她踩在腳下的柺棍,她現在的自尊不願意。於是兩個人就這麼僵持着。
“千尋!演出都快要開始了,你怎麼還在這裡?”行政助理剛剛站在旁邊看了一會,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介於演出就要開始了,她立即跑出來訓斥:“都說了你受傷了,耽誤事情,非要來!來了以後你倒是幹事情啊!”
女生冷聲笑一下。
“芊芊小姐,這是艾米麗小姐剛剛聘請的助理,工作上還有諸多的不懂,你多包涵。”說完以後,笑着架住白千尋的手臂,要帶她走。
“等一下!”說完以後,用腳踢了那個柺杖一下:“把這個東西撿走,看着真晦氣。”
“是是是。”行政助理也是在國外被媒體捧着的人,到了國內也不得不低頭賠笑。低頭爲白千尋撿起柺杖。
白千尋看了這個女人一眼,然後別開了眼,想說卻沒有說。
艾米麗這麼看重這場演出,而且就憑她對行政助理的瞭解,如果不是真的重要的人,一定不會就這麼算了的,更不可能有這麼好的脾氣對待她,於是忍住了沒有繼續添把火。
“對了,待會演出結束以後,我的未婚夫林子越可是要和我求婚的,你們如果出了差錯……哼哼,我奉勸某些女人還是不要吃着碗裡瞧着鍋裡的了,出了事情誰都不好看,不是嗎?”
“芊芊小姐說的對,我們這就去爲成功的演出去做準備。提前祝您訂婚快樂。”
行政助理帶着白千尋迅速地離開了這裡,走路的時候低着頭,磨牙的聲音很大,呼吸也是不像一個弱女子。
“真是世風日下,放在五個月以前,我一定大嘴巴扇上去!什麼東西!”說完以後生氣地掐着腰,大口大口地深呼吸。
白千尋看着她生氣,心裡不好受,艾米麗的身邊都是與她差不多的性格,生活很簡單,沒有這麼大的功利心,現在因爲她多了這麼一樁事,她有些不好意思。
“對不起啊。”白千尋主動說。
“她是不是之前和你認識?要不就是她看你長的好看!”
白千尋一笑,被她的氣話搞得反倒沒有這麼大的心理壓力,於是說:“我和她的未婚夫林子越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
“原來如此,還真的是一物降一物啊。”
白千尋一開始以爲,她至少覺得很詫異或是覺得事情很大,沒想到行政助理只是揮了揮手,反倒情緒好了很多。
“這種事情見得多了,這又不能怪你。像她那樣的大小姐,驕橫跋扈習慣了,也該有人讓她嘗一嘗苦頭了。”然後拍了拍白千尋的肩膀:“你接下來就留在後面,不要進去了。”
白千尋點頭,她現在再進去,也只能是添麻煩。
演奏會正式開始,艾米麗是今天的壓軸嘉賓,上一次首秀沒有看到演出的人,這一次副省長的夫人邀請,她們也是一飽耳福,前廳很快就熱鬧起來。
白千尋隨身帶了噴藥,此時坐在後面,趁着化妝師和造型師都跑去前面看演出了,於是自己一個人坐在通風處噴藥,揉一揉腫的很高的腳踝。
撞車的時候,她真的以爲自己快要死了,沒想到運氣這麼好,只是腳踝受傷了,她現在已經有了一種從鬼門關搶回一條命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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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
在她噴藥的時候,有個穿着白色連衣裙的女孩探出腦袋,看着她:“你好,白小姐。”
白千尋倒是能夠想起她是剛剛被芊芊嘲笑的女孩,於是防備的心理軟了一些,嘴角扯起一記笑容。
“怎麼了?”白千尋停下手中的動作,放下褲腳。
那個女孩笑笑,然後小聲地說:“剛剛我聽芊芊她們說,要整艾米麗,她們破壞了鋼琴鍵。”
“什麼?!”白千尋激動地站起身,因爲腳踝不能受力的緣故,立即又跌倒在旁邊:“你確定?”
“我也不確定,不過她們是這樣商量的,也好像已經吩咐人去做了。”
白千尋立即拿起自己的柺杖快步走出去。
她要阻止艾米麗上臺,如果一旦開始演奏,才發現鋼琴是壞掉的,一定會視爲一場不完美的演出,這種羞辱對於一個世界級的鋼琴家來說,是不能允許的。
等到白千尋衝出去,站在窗口的白衣女孩握緊了裙襬,然後拿出手機打電話:“是的,我已經讓她去前廳了。”說完以後,對方說了一個不可拒絕的好條件,本來是充滿愧疚的臉上立即浮現笑容。
白千尋咬着牙來到前廳,額角冒出細密的汗水,到了門口被行政助理攔下。
“你怎麼來了?”還這麼滿頭大汗。
“鋼琴,鋼琴有問題!”白千尋氣喘吁吁,指着鋼琴的方向說,但是說話的時候就愣住了,艾米麗已經開始演奏,並且完美的音質,專業的水準,艾米麗微微閉着眼睛,嘴角含笑,耳邊貫穿着的是悠揚的音質。
這哪裡是鋼琴有問題。
“你快回去休息吧,這首曲子結束以後,我們就能回去了,你去準備一下。”
白千尋點頭,剛轉身想要離開,沒想到被四五個穿着禮服的女生團團圍住。這羣人就是剛剛跟在芊芊身邊的那些人。
“別走啊,來都來了。”
“就是,接下來可是有你的好戲,主角不在場怎麼能行呢。”
說完以後動手動腳,就要架着白千尋向觀衆區的中間去。被行政助理攔下,先是生氣,但是礙於場合,只好再次好聲好氣地說:“你們不要這樣,我們要走了。”
“關你什麼事!”對方女生有主人撐腰,於是揚高聲音,也不怕會鬧出事情:“你們星空如果識相的話就不要管,這是私事。”
說完以後,就要帶着白千尋走。
“哎呦我這個暴脾氣啊!”行政助理衝出來,用手刀打開兩個女孩捏着白千尋手臂的手,對方已經痛的咬牙切齒,她依舊笑着說:“我說了等到演出結束,我們就要走了,你聽不懂是不是?”
“白千尋不準走!”這羣女孩顯然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沒有什麼經驗,於是只能重複剛剛芊芊說的話。
她們這邊的動靜不小,已經有小部分的人注意到。
但是舞臺上的演奏已經結束,如潮水般地掌聲,艾米麗站起來做了一個法式的謝禮,然後優雅地下臺。緊接着是這場演奏會的舉辦者,也就是芊芊的母親上臺,身後還跟着芊芊和林子越。
白千尋一愣,所有人都是各懷心思地等待着臺上即將要說的話。
“小女芊芊今年已經二十歲,一直生活在父母的身邊,受到各位親朋好友的庇佑。現在亭亭玉立,也該到了靠自己的能力生活的時候,我很欣慰,這個時候的她已經以優秀的成績得到了常青藤院校的入學通知書,也將跨入她自己的第一步。”說完以後,欣慰地牽起女兒的手,然後下便是轟鳴的掌聲。
站在高臺上的林子越一眼就看到了白千尋,有些喜出望外,但是現場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的身上,只能很快掩蓋住情緒。
白千尋別別開了臉,正巧與芊芊對視,她嘴角含着高傲的笑,就像是在宣誓自己勝利者的身份。
“子越是從小我看着長大的好孩子,有他在我們家芊芊的身邊,我感到很欣慰。”舞臺上,林子越的手和芊芊的手交疊在一起,被所有人祝福着。
話筒交給林子越,接下來就應該是他向所有人保證不會讓芊芊受委屈的時候了。
可是他有所猶豫,看着舞臺下的所有親朋好友,一張張似曾相識的面孔,最後落在白千尋低着頭的側臉上:“對不起,我……”
“子越哥,你怎麼還是這麼緊張。”芊芊笑着拿過話筒,然後靠在林子越的手臂上:“不過,我就猜到你爲什麼這麼猶豫。”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就連臺上的副省長夫人也都是一愣。
“你是不是擔心你的好朋友白千尋?她離婚兩次,現在又被前夫包養,變相拘禁不能得到自由……你放心,在場的都是我最信任的叔叔阿姨,我們不在國內,他們也會照顧她的。”芊芊的話還沒有說完,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這麼重大的場合,怎麼能用到“包養”“拘禁”這樣的詞彙。只有芊芊一個人揚起了下巴,繼續笑着說:“你看,我把她帶到現場了,她會給我們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