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尋一襲煙雨色的長裙,站在鏡子前看着自己的臉頰發呆,因爲喝了點酒的緣故,她的臉色稍稍好看一些,比之前在套房的時候要精神多了。
眼前的燈光一暗,她大驚失色,剛剛轉過身去被他抓住了手臂。
這纔多久啊,陸連城便已經按耐不住了,早晨苛責她要好好表現的人此時不管不顧地拉着她的手。
“怎麼了?”白千尋笑意深深,看在陸連城的眼中就好像是對待陌生人的態度。
他意識到自己失態了,但是牽着她的手握得很緊,臉頰上也都是蒼白地顏色,喝了酒以後,血液都變冷了,原本還有點溫度的人,此時牽着她走的十分的快。
白千尋心跳也快,一個不穩,左腳還沒有站穩跟上,右腳就猜到了他的後腳跟,一頭就栽在了陸連城的西裝上,裙子也因此扯了一下,春光乍泄。
白千尋有些生氣地看了他一眼,眼底升起薄薄的一層霧氣也沒了,嘆了一口氣以後才說:“我特別討厭你不把我的感受當回事的時候。”
兩個人隔着這不遠不近不高不低的距離就這麼對望着,本不想這樣失態的陸連城此時不知何懼,只是聽她說這個話以後,心底裡的酸水直往外泛,刺激的他根本就不想與她爭吵,胸腔就已經覺得是冰凍千尺的寒。
愛情這種矯情的東西,就必須遇到一個和你一起犯矯情的人,如果那人不懂你的點,那即是困在身邊也沒有用。
同樣的,即使不困在身邊,深情不見得就那麼矯情了。
“你就這麼飢渴?對那樣的人,你……”
“你閉嘴!”白千尋呵斥制止他的話,瞪着他的時候絲毫沒有留情的,厭惡地看他:“不要把每個人都想得這麼齷齪。”
陸連城連連冷笑:“齷齪?你以爲那裡面坐着的,哪一個對你沒有非分之想。”
“那又怎麼樣呢?難道你不是嗎?”白千尋用指尖點在他的胸膛:“你纔是那個得到了以後還狠心拋棄利用的人,你不配這樣說他們,說得好像你就不是那樣的人一樣。”
陸連城沒想到她會說出那樣的話,一時之間接受不了,竟然亂了陣腳:“你是我老婆!”
白千尋突然發笑,看得他突然腦子一片發麻,立即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你好歹也是我帶來的人,如此放肆,我很沒有面子。”他見不得她這樣笑,於是立即反駁。
現在白千尋才真的是在氣頭上,她本來就已經認定陸連城是故意把她送到這裡受侮辱,黃總越是那樣對她,她也就越心寒。
“是你把我帶來這裡的。”白千尋提醒他:“是你把我放到了這樣的地方任人羞辱,你在此之前咋呢麼就不想想我的身份?”
陸連城看着她,他在猶豫,現在她恐怕已經絕望了,如果讓她再回到那裡,恐怕再也不可能原諒他。
現在她還在等答案,他要不要承認自己錯了呢?
愛情之中,他要不要繼續由着她,繼續寵着她呢?
她突然又笑嘻嘻地攬着自己額前得碎髮,手臂揚起來擋在額前,蓋住自己流下的淚痕,低着頭笑着哭,說:“我就是要你愧疚一輩子,讓你在沒有我的以後,回想起如今的種種,愧疚不已。”
這下,仿若雷劈的人當真的換成了陸連城沒有錯了。
她說話的時候,目光流轉,傾瀉流出的無奈蓋過了本該有的活潑與決絕,再與他對視的時候,白千尋已經不準備等他還能說什麼挽留的話了,自己厭惡地別過臉去,就好像要去完成一件噁心之極的任務。
豪華之至的酒店走廊中,白千尋輕輕一推開他,娉婷的身影高傲地走回剛剛得包房。
陸連城捏着拳頭,眼角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他怎麼可能忍受的了,看白千尋在別的男人的懷中,那樣他會死的。
飯桌上已經又喝了一瓶好酒,看見白千尋先一步回來,所有人熱情不減,見陸連城不跟在身後,他們更爲放肆。
“白秘書,快來快來,和我喝兩杯。”黃總喧賓奪主,直接上前拉住白千尋的手臂拉着她入住桌。
她紅了的眼眶沒有人會在意,這些人只知道從陸連城的手中搶人,哪怕是一個不起眼的小秘書都是刺激的。
酒精的作用讓這些人更爲放肆,紛紛藉着敬酒的名義靠近白千尋。
“要我說,和我們每個人喝杯交杯酒如何?”
“這個注意好!哈哈哈”
白千尋推開靠近她的每個人,揮舞着的手打到誰的臉上,誰也不惱,依舊笑着。
“大家坐下。”白千尋已經失控了,這些人爲什麼喝醉了就變成這樣,她在回到包間之前根本沒有想到。
黃總此時舉着酒杯與鄰近的人對杯,然後聽見白千尋這麼惱怒地說了一句,於是憤憤地將酒杯扔在地上:“你們這羣老東西!幹什麼呢!”
大家被這麼喝斥了,於是冷靜下來,笑容也僵了。
黃總站起來的時候,身子還不由地晃了一下,說:“你們這些人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別這樣嚇着白秘書。”
說這話,他已經大膽地攬住了白千尋的肩膀,貼近了笑着問:“你說呢,白秘書?”
白千尋驚慌意亂,已經到了快要臨界點,再也忍不了。
她冷眼說道:“請你們自重,黃總,請你鬆開你的手。”
“哈哈哈!”黃總不僅沒有鬆開自己的手,而是順着她的肩膀滑到了腰部:“我不鬆能怎麼樣?”
白千尋閃身,用自己全部的注意力向旁邊掙脫,拿起酒杯撒向黃總。
她小臉刷白,屋子中的所有人都有些愣住。
“小蹄子!”黃總終於啐了一聲,非要上前抓住她:“我今天非要上了你,就在這裡!”
白千尋心急,向後一退,手中抓到什麼就砸什麼,一屋子的大老爺們怎麼可能任由她撒潑。沒等她摔出去第二個勺子的時候,就已經被人一左一右地抓住的了手臂。
她用自己的高跟鞋去踢,卻被黃總準確地抓住了腳裸。
“敬酒不吃吃罰酒,想不到白秘書還很潑辣。”
白千尋看着他的手從自己的腳裸到小腿,一臉令人作嘔的模樣讓她渾身起雞皮疙瘩。
“你們在幹什麼?”房間門打開,陸連城再次出現。
這些人既然已經開始,就不會輕易地放棄,黃總此時站出來和陸連城要人:“陸總,你這個秘書我看上了,今天你就讓我把她帶走。”
“她願意嗎?”陸連城眼底已經有了殺了這些人的怒火,卻還是慢條斯理地坐在了門邊的沙發,長腿交疊在一起。
黃總見狀,只認爲他是在開條件,於是更加氣焰囂張:“我再讓五個百分點,這件事情你不要管。”
五個百分點?呵呵,好大的口氣。陸連城也滿意地一笑:“黃總對我的女人還真的是好,這麼肯讓步,她願意嗎?”
有人清醒的時候聽出陸連城說她是“我的女人”於是有些怯了。
“告訴你們陸總,你願意。”黃總瞪了白千尋一眼,要她說話。
白千尋滿臉的淚痕,此時看着怨恨地看着黃總:“放開我。”
“我叫你……”
“沒聽到她說放開嗎?”陸連城不等黃總再有什麼動作,就已經將門前的菸灰缸摔了過來,直接砸到了黃總的膝蓋上,疼得他立即向前傾。
白千尋厭惡至極,踢開了自己的腳,直接又把黃總踢翻向後。
這樣一前一後的衝擊,這位黃總躺在地上的時候,鼻血也出來了,更加的不肯罷休:“陸連城!你什麼意思!”
陸連城看都不看他,伸出手向白千尋招手,將慌亂的她喚到自己的身後。
“我什麼意思?你難道不清楚嗎?”陸連城擡起眼睛看了他一眼:“我陸連城的人你都敢肖想,我倒要問問,你什麼意思。”
“別以爲wk集團就能不敗,今天你敢帶走她,信不信我明天就讓wk消失。”
“嚯,真的是好本事。”陸連城覺得有幾分驚喜,於是揚言說的時候也多了幾份挑釁:“能夠讓一家國內首屈一指的上市企業消失,我還真的是願意體會一下黃總的手段。”
黃總被人扶起來,反正已經得罪了,於是說:“就連你老子陸琪峰都要忌憚我幾分,你這個毛頭小子現在爲了一個女人敢和我這樣說話。”
“我陸連城連自己的父親的公司都能搶,還有什麼是我做不出來的?”陸連城掃視這一桌的所有人:“大家心知肚明,前段時間wk集團內部的變故你們難道不知道。”
他們當然知道,那樣的大公司只要出了什麼事情,他們肯定都要掌握風向的。
此時聽見陸連城這麼說,都心虛地低下了頭。
“今天你們的帳,我會一筆一筆地算,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屆時到底是誰不放過誰,我們走着瞧。”
說完話,陸連城牽起白千尋的手向外走。
燕尾的西裝是紳士的象徵,偏偏到了陸連城的身上,此時叫他們看着這麼的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