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向外走，宋衍邊接起了電話，“安安，怎麼了。”
“媽媽你什麼時候回來！”
“我正在機場，很快就會到了，怎麼？”
“你再不回來，那個老魔女要殺了我了。”
宋衍一皺眉，他說的是黎米鬮。
果不其然，電話馬上被人拉了過去，“靠，你那個兒子，我好心給他洗澡！”
電話又被奪回去，“媽媽，我都是一個人洗澡的，她這個色狼非要闖進來，還說要給我洗澡，我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了！”
“去，你確實三歲，但是你才七歲！哦”
“八歲！”
“還有好幾個月纔到！”
“反正我不要洗澡！”
宋衍失笑，說，“安安乖，讓阿姨給你洗澡，等媽媽馬上就會回去。”
哄了幾句，安安似乎終於接受了自己的悲慘命運，掛掉了電話。
宋衍看了看屏幕上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就可以要起飛，現在可以進去了。
然而這時，她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一看，正是秦沐勳的電話。
一種不好的預感爬上了心扉，她按了通話鍵，“秦總。”
“報告上有地方不對，你過來看一下。”
她愣怔，“現在？”
“不然你等節目沒收視率停播了再來看嗎？”
她滯住，舒了口氣，說，“但是我已經在機場了，馬上就要登機。”
“機票好像是公司報銷的吧。”他這麼說。
宋衍想，好像不是機票錢的問題。
但是最後還是定了定神，說，“好，我馬上回去。”
報告上所謂的有不對的地方，也就是那麼一處寫的不夠清楚，他直接將報告扔給她，吐出兩個字來，“重寫。”
宋衍拿過了報告，看了下四周，直接在他面前的茶几邊蹲下，跪在了白絲絨的地毯上，開始重新看報告。
無聲的辦公室裡，他偶然擡起頭來，會看到她仍舊在看。
皺眉，走過去，一把拉開了她的手，“兩個小時了，還沒找到錯在哪裡，連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都反思不到的主管，我對節目的未來感到悲觀。”
宋衍低頭抿着嘴不說話。
他看着她。
“起來吧。”
拿起了筆，只給她看。
她看到數據上的空缺，收視率範圍集中在大城市，中小城市很少，網絡倒是很分散。
她終於明白過來，報告針對性太強，對未來的預測沒有顧慮全面，一直將收視人羣集中在固定方向，會造成審美疲勞。
她低頭，說，“是，我以後會注意了。”
他說，“明天重新給我一個報告。”
她擡起頭，“啊？”
明天還要給的話……今天不是要住在香港了。
但是他已經不發一言，直接去衣服，作勢要走人。
最後宋衍還是留在了香港。
住在酒店裡，給安安打了電話，被黎米又損了一頓，然後她坐在來繼續寫報告。
不知過了多久，電話再次響了起來。
宋衍很疲憊，但是看到上面是秦沐勳的名字，就更覺得煩躁起來。
“出來喝一杯吧。”
宋衍無奈想說，在您的關懷下，我正在深夜學習怎樣寫報告。
如果是黎米，一定早就咆哮了，在她的影響下，宋衍也偶爾想要像黎米一樣，大咧咧的，不管不顧的貧一下。
但是終究話到嘴邊，還是變成了，“好。”
誰叫他是上司呢。
更何況，宋衍知道，雖然黎米總是說，這個極品老總怎樣怎樣，但是宋衍隱隱能感覺到，在他一次一次的刁難中，她在慢慢的成長。
她在根據他的指示，用別人沒有的速度，將合歡這個節目打造了出來，從當年一個嶄露頭角的小節目，變成了今天家喻戶曉的熱門節目，也將她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製作人，變成了現在也算小有名氣的電視製作人。
而她心裡也暗暗的佩服，他說到的每一點，其實都特別到位，他自有一種獨特的眼光和嗅覺，能夠發現她報告書裡的亮點，也能看到她顧及不到的缺憾。
其實是他一路提攜了自己。
雖然平時並不常見面，也從不會有私下的交流，但是她其實一直將他當做一個很有力是前輩來對待。
所以不管黎米怎麼說，她還是相信秦沐勳，也任他折騰着。
聖地亞酒吧裡，她坐下來，看着對面的男人，說，“秦總，我來了。”
他還正抱着懷裡的美人，那美女穿着火辣，靠在他的肩膀上，幾乎將雙脣貼在了他的臉頰上，不知聽他說了什麼，她癡癡的笑着，他聽見了宋衍的聲音，擡起頭看了她一眼，說，“在公司外面，叫什麼秦總。”
她說，“是，秦先生。”
他一臉掃興，說，“秦先生跟秦總，有什麼不同。”
宋衍看見那美女似乎不太歡迎她的到來，說，“秦先生叫我來，是不是有什麼事？”
他看着她，笑了笑，說，“呵，你平時在公司之後也是這樣嗎，下了班之後，就各自回家，不會跟同事聚餐聊天？”
她想，現在好像跟那個不是一個狀況吧。
但是隨即就看見他給了她一個白眼，然後就將她撂倒了一邊，自己去跟美女。
宋衍只好坐在那裡，無事可做。
不知過了多久，她覺得自己已經昏昏欲睡的時候，聽見有手機響起來。
他煩躁的接起了電話，說，“阿暮，又怎麼了。”
“什麼叫不對，合同上的每一條，都是按照之前說的那個給你，一分不差，還是你想再多撈一點，我告訴你，做人不能太得寸進尺。”
“好，我在老地方，那你過來我們再說。”
放下了電話，他看着宋衍，說，“這裡不是你睡覺的地方，先走吧。”
宋衍舒了口氣，說，“好，那秦先生，再見。”
“等一等。”他又忽然叫住了她。
她回過頭，“嗯？”
他說，“你剛剛嘆氣是什麼意思？”
她說，“啊？嘆氣，我沒有啊。”
他說，“是不是覺得過來陪我喝酒很不情願？”
她馬上鄭重的說，“不是那樣的，我只是覺得不好意思，過來打擾了秦先生。”
看着她那個認真的勁，他眉頭皺起來，說，“行了行了，你走吧。”
她點點頭，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