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院沉默了幾秒鐘點頭同意。
“你爲什麼這麼恰好看到寰球的商場失火?那天,你是從哪兒來的,,又準備去哪兒?”
“我……”
魏景明忽然更加的支支吾吾起來,“我那天就是去寰球的商場逛了逛啊!”
“撒謊!”小眼鏡忽然拔高了聲音,“那天,寰球的商場是關門整修的,因爲前一天,商場裡面剛舉行了服裝秀。”
魏景明忽然一臉的恐懼,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一樣,“不是這樣的,不是啊,我就是路過……”
“法官,我覺得人證的話顛三倒四,根本不可信,而且,人證的行爲非常可疑,有必要交給警方審理,或者會跟商場失火的案子有關呢。”
被告方居然會反咬魏景明一口,這是駱蕁沒想到的。
魏景明也愣住了,他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是很快走上前兩個警察把他帶了下去,駱蕁甚至沒有機會跟他說話。
駱蕁的直覺告訴她,魏景明一定是在他們開庭到傳喚人證的這段時間之內接觸過什麼人,這才導致他突然不願意作證了。
忽然間,巨大的恐慌席捲了她的內心。
要是這場官司敗了,怎麼辦?
吳天宇坐在臺下,見到這種狀況,趕緊起身從座位上離開了。
“所以說,原告方,現在還是沒有人證。”
這句話響徹了整個法庭。
守着電視看直播的人羣也是一片唏噓。
這場官司在魏氏位於市中心的大電子廣告牌上面做着直播。
駱蕁這纔想到,要是沒有必勝的信心,魏氏怎麼敢放出直播,接觸過魏景明的,一定是魏氏的人。
這件事從頭到尾就是個陰謀。
包念念忽然從一邊跑了上來,在駱蕁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駱蕁原本已經有些灰敗的一雙眼睛忽然一亮,“真的?”
“嗯。”包念念點點頭。
“我們還有一位人證,可以證明,寰球與虐童案,毫無關係,並且,死者顧曉峰口袋裡面的毒品來源,與魏氏有關。”
駱蕁的話讓觀看直播以及在現場的人又重新瞪大了雙眼。
證人傳喚口漸漸走出一個人影,她身上裹着一件大衣,胸口露出裡面的醫院長條紋病號服,頭上還纏着繃帶,露出一張清秀的瓜子臉,略有些滄桑。
“我叫顧羣芳,是顧曉峰的母親。”
顧羣芳沒需要駱蕁給她做介紹,她自己開口,將整件事情表達的清晰有邏輯,挑不出任何毛病。
她很冷靜,可以想象,這番話,她已經想了很久。
駱蕁忽然看到坐在臺下的顧小君,眼中似有淚光點點。
“兒子是被我丈夫打死的,我親眼看到的,那天我剛買菜回來,他抱着兒子就出去了,當時兒子還有氣,他說去醫院,可是我不放心,跟了上去,他根本沒去醫院,他打了一個電話,然後去了寰球的商場倉庫,把孩子交給了一個穿黑衣服的男人,男人就把我兒子抱進去了。”
“他在電話裡面叫對方魏先生,那個穿黑衣服的男人進倉庫之前在曉峰的口袋裡面放了兩包東西,我沒有看清是什麼,”
被告的律師似乎有些亂了陣腳,勉強穩住心神對顧羣芳發問,“你看到你兒子被抱進倉庫,爲什麼不去救人?”
“我救不了。”
顧羣芳忽然開始渾身顫抖,“我救不了……”
向紹羣的力氣比一般的男人還要大,就憑顧羣芳,怎麼可能攔得住,何況倉庫還有另外一個穿着黑衣服的男人。
“法官,我要求被告律師停止與本案無關的發問,他這樣只能干擾證人的情緒。”
駱蕁冷聲開口打斷了還要繼續找追問的被告律師。
法官點頭同意。
案件到此,對於魏氏的人來說,是個大的翻轉。
駱蕁走出法院的時候,心裡面依舊堵得慌。
許妍和林子徹兩個人站在法院的臺階上,手上拿着聚會用的噴霧,在駱蕁走出乎法院的那一瞬間,“砰”的一聲,噴出許多的綵帶,“贏了,祝賀你!”
駱蕁伸出手彈了彈身上沾到的綵帶,神色怏怏。
“怎麼了,贏了還不開心。”許妍追了上去。
“這算是贏了麼?”駱蕁嘆了一口氣。
外面等候了很久的記者看見駱蕁之後一股腦全都圍了上來。
“駱助理,請問您對法院的判決結果滿意麼?您是否還要上訴,您對魏氏真的不是個人情感公報私仇麼?”
“駱小姐,您對於自己的人證最後居然成了罪犯這一點怎麼看,您是否有疑慮?”
“駱小姐,您是否依舊覺得魏景明不是罪犯,他是聽從魏氏的麼?”
記者連珠炮一樣的發問,讓駱蕁覺得有些頭疼,她轉身看着衆人,頓了頓說道:“本次事件到此結束,至於之後起訴魏氏是另外的事件,所以大家請回吧。”
那份文件裡魏氏對駱氏對她父母做下的事情,還沒完呢。
“駱小姐,能大概透露下是有關什麼事件嗎?”
“在未開庭之前,無可奉告。”
駱蕁說完轉身就走,衆人步步緊逼。
好在許妍力氣大,跟林子徹兩個人形成了人牆,將那些記者統統擋住了,一直拉着她逃上了車。
案子最後來了個大反轉。
魏景明在審訊室裡面對自己犯得案子供認不諱。
他承認自己跟向紹羣兩個人是共同作案,只是爲了販毒賺錢而已,顧曉峰的死是個意外,魏景明的口供說,他是意外看到他父親在販毒,所以被父親活活打死的,而寰球倉庫的看守員老劉剛被送進了精神病院,說有殺人妄想症。
就這麼一個漏洞百出的口供,該法院就判了魏景明無期徒刑。
駱蕁沒有探視的資格,對於魏景明爲什麼會認下自己根本沒有犯過的罪行,她無從得知,這是她今天最挫敗的一點。
向紹羣被以虐待致死罪名判了死刑。
顧小君對這件事表現的很冷漠,而顧羣芳,雖然哭了,但是沒有再求任何人救他或者放過他,大概是真的看透了。
駱蕁坐在車上開始思考安習之說的濱城官場的黑暗。36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