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她!”
鐵鍬衝着男人的胸口扎去,男人嚇得往後退了好幾步,踉蹌着摔在了地上,倒抽冷氣。
顧曉峰的母親躲在駱蕁的身後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你別怕,我們報警!”
“報警?”男人聽到這話從地上爬了起來,冷冷地瞪着駱蕁,“你算個什麼東西,這是我自己家的事情,輪得到你來管麼?”
“輪不到我管,但是輪得到警察來管,你是想要殺人麼?殺人償命你知不知道?”
“她是我老婆,我想怎麼管教就怎麼管教,你是從哪兒冒出來的,趕緊給我躲開,不然我不客氣!”
“你別過來啊!”駱蕁揮舞着鐵鍬,一臉的底氣不足,“我告訴你,今天這事兒我還就管定了,我已經報警了,你要是敢動我們一根手指頭,你下半輩子等着在牢裡待着吧!”
“臭娘們兒你!”男人一聽到駱蕁這話,頓時火冒三丈,衝着駱蕁舉着擀麪杖,“多管閒事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你以爲你拿吧鐵鍬我就怕你了,拿的動麼你?”
男人一邊說着一邊拿手裡的擀麪杖敲了敲鐵鍬的鐵片。
駱蕁的手心傳來一陣發麻的感覺,她胳膊早就算了,鐵鍬笨重地讓她根本拿不穩,這會兒顧曉峰的繼父碰了兩下,她的力氣早就用光了,一下子鐵鍬掉在了地上,跟地上的水泥發出刺啦的碰撞聲,震的人頭皮一陣發麻。
鐵鍬脫手的那一瞬間,駱蕁的臉上頓時一陣慌亂,四顧着想要找“武器”,也不管身邊有什麼,統統拿在手上朝着男人砸去。
門口曬得辣椒,地瓜幹一股腦被駱蕁掀翻在了男人的身上。
“老子今天非得好好教訓你不可!”男人抹了抹臉上的灰,朝着駱蕁舉起擀麪杖。
駱蕁尖叫了一聲擡起手筆擋在臉上。
耳邊傳來呼呼地風聲,伴隨着擀麪杖掉落在地上的聲音,並沒有意料之中的疼痛。
駱蕁遲疑着睜開眼,擀麪杖咕嚕嚕滾到自己腳下,她擡起頭看着面前,男人摔在地上,身邊站着一個穿了一身黑的清秀男孩兒,一隻腳踩在男人的胸膛上,黑色的鴨舌帽下面,精緻的一張臉上的神色陰冷的像是要滴出水來一樣。
駱蕁正在愣神,身後的女人忽然喃喃地叫了一聲,“曉珺。”
“曉珺?你怎麼回來了?”地上的男人眼中忽然出現一抹恐懼的神色。
寒光一閃,男孩兒手中的軍刀彈出刀鋒,下一秒,刀尖就抵在了男人的脖頸上。
“向紹羣,你是不是忘了,五年前我爲什麼走了?”
男孩兒說話的瞬間,駱蕁愣了愣。
不是男孩兒?
是個清脆的女孩兒的聲音,帶着一股子狠戾的勁兒,彷彿要把眼前的人撕碎一樣的眼神。
“我錯了,我……羣芳,羣芳你救救我,我錯了……”
顧羣芳,顧曉峰的生母,從我身後跌跌撞撞地走了過去,捂着額頭上的血,扶着手邊的牆壁,朝着地上的男人看了一眼。
“曉珺,放了他吧。”
“媽!”顧曉珺擡起頭看着顧羣芳,“我走的時候你怎麼跟我保證的?你是不是說你以後絕對不會被他欺負了?”
“曉珺,曉珺,你先放手。”
顧羣芳蹲下身子去拽顧曉珺的手,就是這個時候,駱蕁猛地瞪大眼睛,她看到那男人伸手摸到了旁邊的一塊磚頭,擡手就朝着顧曉珺砸去!
“小心!”
顧曉珺擡起頭的瞬間被顧羣芳摁在了自己懷裡,那塊灰色的板磚狠狠地敲在了顧羣芳的後腦勺上。
“媽!”巷子裡面迴盪着顧曉珺淒厲的聲音。
她手裡的匕首狠狠地扎進男人的大腿上,男人嚎叫了一聲,拖着鮮血直流的一條腿跌跌撞撞地朝着巷口跑去。
顧曉珺起身就要去追,駱蕁拽住了她的手,“別追了,先看看你媽!”
此刻,顧羣芳摔在地上,鮮血流了一地,後腦勺受到重擊,要是傷到顱骨的話,八成是沒命的。
“媽……媽!”
顧曉珺抱着顧羣芳的肩膀,“我帶你去醫院,我帶你走。”
顧羣芳握着顧曉珺的手,“你走,離開這兒,別,別回來了!”
“媽,你別說話了。”顧曉珺的臉上都是眼淚,赤紅的雙眸中彷彿淌下來的是血水一樣,她的渾身都在顫抖。
駱蕁急忙道,“我開車來的,就在巷口,走,我們扶着你媽,現在去醫院一定還來得及。”
聽了這話,顧曉珺,背過身直接一把揹着顧羣芳朝着巷口走去。
駱蕁一臉的震驚,這個女孩子看着不過十四五歲的樣子,顧羣芳不矮,少說也有一百斤的重量,她居然能輕輕鬆鬆背起來。
而且看剛剛她的身手,像是鬼影一樣突然出現的身影,駱蕁隱隱覺得,這個小姑娘的來歷,不簡單。
一路上,顧曉珺都坐在後座上抱着她母親,一句話都沒說,駱蕁開着車,從後視鏡裡面看到顧曉珺神色隱忍,抱着人的手法很專業,固定住顧羣芳的頭幾乎沒動過。
年紀輕輕,眼神中彷彿看盡了滄桑一樣,少年老成的人,背後往往是藏着巨大的悲傷。
顧羣芳被送到醫院的急救室,醫生說要動手術,頭上有撕裂的傷口,必須做縫合,簽字的時候,顧曉珺一臉的冷靜,彷彿那個抱着顧羣芳失控大哭的人不是她一樣。
手術的時候,駱蕁陪着顧曉珺坐在手術室門口等着。
“今天,謝謝你了。”長時間的沉默之後,顧曉珺忽然開口。
駱蕁搖搖頭,“沒事,我只是正好遇到了,也沒幫上什麼忙。”
“遇上的人那麼多,肯幫忙的,只有你一個。”顧曉珺冷笑了一聲,“這個世界上多得是冷血冷肉的人。”
駱蕁怔了怔,打量着顧曉珺,她頭上依舊戴着一頂黑色的鴨舌帽,似乎很不願意露出自己的臉一樣,但是駱蕁是清楚地看見過她的長相的,五官精緻,特別是那雙眼睛,很大很漂亮,只是一直都是冷着臉的樣子,讓人不敢接近。
“你多大了?”
駱蕁忍不住問道。
“十五”
“顧曉峰是你的……”
“我弟弟。”
“你剛說,你五年前走了……”
“我們剛認識不久,我很感激你救了我媽,但我還沒跟你熟到可以聊這些的程度。”顧曉珺擡起頭,疏離地看了駱蕁一眼。36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