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莫唸的問話可謂是打開了喬治的話匣子,正當許莫念正被那句“要送給別人”給炸的暈乎乎的時候,喬治就開啓了碎碎唸的模式。
“我家裡催我結婚,我現在都三十六了,也是該結婚的時候了吧。可是Amy呢,她說我不要再把時間浪費在她的身上,還說我家裡安排的那個對象不錯,要我回去好好地對人家,好好地過自己的日子。”
“我愛她十幾年,跟在她身後也跟了十六年了,雖然她一直沒有正式地迴應我,但是我以爲我至少在她心裡是有位置的,可是到頭來只不過是我的一場夢而已。在她心裡,我什麼都不是!什麼都不是……”
說到傷心處,喬治再次端想酒杯想要喝酒,但是卻發現酒杯裡沒有一滴酒,而酒瓶早就在許莫唸的手裡了。“念念,你給我喝,我想醉,也許醉過之後醒來,就會發現Amy她沒讓我回家娶別人呢。”說到這裡,喬治便傻傻地笑起來 。
這樣的喬治還真是讓許莫念無語,但好歹也是將事情給弄清楚了。
喬治說着說着就沒有聲音了,許莫念擡頭見喬治已經趴在桌子上,似乎是睡了過去,便轉頭對顧鈞霆說道:“其實我覺得許女士跟喬治很合適的,我問過陸老頭,他說他跟許女士早已經回不到當初了,時過鏡遷,他愛的是當時的許若晴,而如今的許若晴更愛的是喬治。”
許若晴不是沒想過搓合陸老頭跟許女士破鏡重圓,但是陸老頭的話卻是讓她深思。許若晴和陸老頭當年的激情早就已經退出,在陸老頭所不知道的近二十年裡,許若晴的生活早已經被喬治所熟悉,她的生活裡也早就習慣了喬治的存在。
陸老頭腦海裡保存的則是當年那個張揚青澀的許若晴,與其他們兩個相互傷害,還不如成全許若晴跟喬治。許莫念從一個旁觀者來看,真心覺得喬治對許若晴很好,從一個女兒的角度來看,喬治會是一個好繼父的人選。
有這樣的一個人在,她自然是不願意讓許女士失去的。
“他很愛你媽,”顧鈞霆低聲說道,喬治的愛他明白。喬治曾說,愛上許家的女人便是一個找罪受的過程,但是這種過程卻又會讓你甘之如飴。
喬治對許女士的愛,許莫念又豈會有不明白的。於是她說道:“我看他罪的也不成樣子了,給他找個地方先休息一晚,我去找許女士談談吧。”
許莫念自然是希望許女士好的,雖然她一直不肯正面的原諒許女士,但血脈的親情是遮掩不住的。她只是嘴上不說,但是心裡卻還是認同她的存在的。
深秋的太陽光靜靜地照射在玻璃上,折射到桌上的咖啡杯上,許莫念和許若晴兩母女相對而坐。
兩張有着六七分相似的容貌,讓來往的行人都有些無法移開目光,許若晴一直都覺得自己虧欠女兒。她曾也想着生個女兒,跟她一起穿親子裝,一起扎同樣的發形,然後一起扮城堡裡的公主。
可是一轉眼女兒都這麼大了,她想的那些事情卻是一件都還沒有做過。今天早上接到女兒的電話,她心裡很激動,這麼久以來女兒一直都當她是個透明人不存在,除非特別需要否則一般是不會主動找她的。
此時女兒就在眼前,許若晴卻覺得神情有些恍惚,似乎仍然記得當年十八年前那個只會揮手咿呀的肉堆堆,轉眼就這麼大了,而她卻還是孤身一人。以前有喬治風雨相伴,可是如今連他都走了,那空蕩蕩的屋子空虛的將人覺得可怕。
母女坐立許久,終究是許莫念開了口:“我聽說喬治要回國結婚了,你有什麼打算?”
開門見山、反其道而行之,向來是許莫唸的處事特徵,她倒要看看是不是真如喬治所說,許女士不要他要將他推向別的女人了。說完,許莫念便仔細地觀察着許若晴,見她聽到喬治的名字,眼裡有着深深的痛苦和掙扎。
心裡便明白了幾分,想來讓喬治回家娶別的女人也不是許女士的本意吧。可既然如此,爲什麼要這麼鬧騰呢。
“什麼什麼打算?你是從哪兒聽說喬治回國結婚的,他已經答應回國了嗎?”
他終究還是決定要回去嗎?
許若晴覺得自己周圍的空氣變得稀薄起來,相處了十幾年,連喬治都要離開她的身邊了。那以後,她應該要怎麼做,纔會讓自己溫暖起來。
許莫念見許若晴的眼眶有些紅起來,決定還是再下一劑猛藥。“是喬治打電話親口跟我說的,他說家裡已經給他準備好婚禮了,就差他這個新郎了。好歹我也是差點成了他繼女的人,所以他打電話跟我告別。”
“是嗎!那就祝福他了!”
許若晴最後那幾個字似乎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一般,大顆大顆的淚珠從眼睛裡流出來,這樣的許若晴讓人看着有些心疼。可是許莫念知道,感情面前如果有誤會不當場解釋清楚的話,就會造成不可挽回的錯誤。
她跟顧鈞霆因爲幾句話,要死要活的作,最後苦的是自己。跟顧鈞霆冷戰那半年時間,她可是被相思折磨的不行。現如今,如果許若晴跟喬治也繼續作下去的話,那錯過的可就不是半年的時間了,極有可能會是一輩子。
“我真搞不懂你到底在矯情什麼!你說你,比人家喬治都還要大兩歲,而且還有個拖油瓶,人家喬治好歹還是個初婚貴族,沒有嫌棄你跟在你身後走南闖北的跟了十六年,你到底還有哪裡不滿意的。”
許莫唸的暴脾氣上來了,她寧願看到許女士盛氣凌人的站在她面前不讓她做這個,不讓她做那個,也好像現在這樣一副死了爹媽的模樣。明明埃伯爾那個便宜外公還好好地活在羅馬呢。
她是真的知道喬治好呀,高大威猛耐驅趕,這樣的男人上哪找去。許女士她得是有多高的要求,纔會讓人給趕走的。
許莫唸的話讓許若晴停止了哭聲,她擡起頭看着女兒,動了動嘴似乎想說什麼,但是又不知道這樣說合不合適:“他,這都是他跟你說的?”
“用得着他說嗎?只要是個人,有雙眼睛都會看的出來,你就作吧,作到人家喬治真的娶了別人,我看你上哪去找個這麼好的男人來陪你作。”
許莫念討厭淚水,討厭這樣哭哭啼啼的許女士,聲音也就不由得粗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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