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來的時候,蕭塵早已經親手準備好了她喜歡的西式早餐,端在她牀前,見她用被子將身體裹緊,分外嬌羞的模樣,他嘴角不由得上揚起一抹柔和的弧度,伸手將她攬進懷裡,低語呢喃着:“茜歌,永遠留在我身邊好嗎?”
永遠嗎?她纖瘦的身體在他懷裡微微一顫,自諷的問:“蕭塵別騙我,你覺得我真的還能支撐到永遠的那天嗎?”
“別亂講。”蕭塵將她摟的更緊些,好半天才不捨的放開,將一片面包遞給她,繼續說:“我已經提前準備好了機票,早餐之後就起程。”
“什麼?”莫茜歌緊緊皺眉,她知道蕭塵所做的一切決定都並非只是偶然,肯定是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纔會做,但是最讓她不能夠接受的,是他總認爲自己考慮的就是最完美的,卻不去想一下她是否能夠接受這種抉擇?
將才咬了一口的麪包放回到桌上,她起身走進浴室,洗漱一番之後才走出來,那時的她已然是換上一襲漂亮高雅的居家裝,整個人看起來幹練而潔淨,蕭塵上前試圖擁抱她,卻被她不動聲色的躲開了,知道她是在爲他擅自做的決定生悶氣,他無奈的笑笑,安慰說:
“我知道你在氣什麼,但是茜歌你理解我一下可以嗎?你的病情已經到了不能再拖拉的地步了,這種情況你應該也有所察覺,既然如此又何必要讓自己繼續留在國內遭受病痛的折磨?明明國外就有更好的治療團隊,只要你點頭答應,他們就會將給你安排最好的治療方案,我希望你能健健康康的,知道嗎?”
“蕭塵,你每天都生活在這種自欺欺人的模式中,難道都不會覺得累嗎?”梳妝鏡前,看着鏡子裡面臉色蒼白的甚至沒有一絲血色的自己,莫茜歌將準備好的各式各樣的梳妝品都拿出來,在臉上不停塗抹着,希望能夠掩蓋住這種虛弱的感覺,但是不然,大概是她的化妝技術真的有如此的笨拙,所以纔會讓她整個人看起來糟糕的弱不禁風。
一旁的蕭塵看不下去,直接將她手裡的化妝工具搶過來,然後統統扔進了旁邊的垃圾箱裡,他一向溫文爾雅,很少發這麼大的脾氣,使勁按着莫茜歌的肩膀,強迫她跟自己對視,可是在看到她眼睛的剎那,他好像一瞬間所有的怨氣就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嘆口氣,蕭塵只能夠選擇認輸,他發現好像只要是面對這個倔強的小女人,他就從來沒有別的道路可選擇,盯着她,他帶着哀求的口吻,商量說:“不要說那些喪氣的話,國外的精英醫生們已經跟我下了保證,說他們有足夠的信心能夠將你醫治的完全康復,只要你能盡力配合治療就好,茜歌相信我,跟我去國外好嗎?”
那種柔弱的語氣是很難讓人拒絕的,莫茜歌也是這樣認爲,可是她心裡還有
事情沒辦法放下,在此之前那所謂的治療,在她看來也只不過是在虛度光陰罷了。
皺皺眉,她將蕭塵的手從自己的肩膀上移開,面對他滿懷希望的眼神,她只能選擇狠心戳破那層希望的薄膜,回到鏡子前繼續梳妝打扮,說:“從今天開始,我要回公司去上班,一切主要的事物也會竭盡全力的參與,蕭總,我這並不是在跟你開玩笑,而是作爲上司對下屬的命令,希望在上班的時候你能公私分明,記住,我纔是莫家企業的掌門人,所有的一切都由我做主!”
她話語冷漠的不帶一絲溫度,蕭塵知道,他現在無論說什麼都顯得很多餘,可是一面又很擔心她身體會隨時隨地出現狀況,使勁握了握拳頭,他不再多說一句話,轉身離開了房間。
而等他離開後,莫茜歌才終於是停下手裡的動作,看着那張已經被厚厚的粉底遮蓋着,看不清一點血色的臉,她又用溼紙巾反覆擦拭着,大力的摩擦讓臉頰被蹭得通紅,然而,這種健康的顏色纔是她一直想要追逐的色調。
說是今天開始莫家企業就重新恢復由她主權,可是有很擔心蕭塵的狀態,於是她磨蹭着並沒有去上班,倒是管家敲門進來,遞給她一杯新榨好的果汁,並一連恭敬的彙報說:“姑爺剛纔就乘車去公司了,他讓我轉告你暫時在家休養一天,等明天他將公司的事情處理妥當之後,再讓你去接手。”
莫茜歌嗯了一聲,沒有更多的反應,她知道,大概在蕭塵看來,是他缺乏在在她面前的信任感,因此她才就算是冒着生命的危險也要親自去公司,但,現在如果跟他解釋太多的話,只會讓他的顧慮更多,倒還不如繼續在這種誤解的狀態持續着,相信他總有一天能夠理解她的良苦用心。
大約中午的時候,她正躺在花園的椅子上休息,管家前來稟報說:“大小姐,韓總想要見你,他還帶了一個人來,警衛如實稟報說大小姐身體不舒服,不方便見客,可是他們仍舊不肯離開,還說是必須要見到你才肯罷休。”
“讓他們進來吧。”嘆口氣,僅僅是從椅子上站起身這種最簡單不過的動作,可是莫茜歌的額頭卻密密麻麻的出了一層的冷汗,她現在的身體已經越來越差勁,大腦的記憶力也在逐漸衰退,可她仍舊執意不肯被任何人知道病情,就算是管家也好,整棟莫家宅院裡,唯一知道她身體狀況的人,也就只有蕭塵而已。
很快,韓俊凌便被管家帶了過來,他還用輪椅推着一個人,那個人刻意戴着長長的鴨舌帽,以及墨鏡,好像就是故意不想被人看清楚長相似的。
可是,莫茜歌卻大約猜出對方的身份,她對管家揮了揮手,示意說:“你先去忙吧,花園裡面短時間之內不準讓任何人進入,就算是園丁也不許。”
雖然不知道輪椅上坐着的人究竟是誰?但管家知道,莫茜歌之所以會這樣吩咐,肯定是有她自己的想法,於是點點頭後,便離開了花園。
“安妮小姐,看來你恢復的還算不錯,只是這身打扮的話,難道就連顏總都不知道你離開醫院的事情嗎?”待管家離開之後,莫茜歌走到輪椅前,伸手幫顏安妮將臉上帶着的墨鏡摘了下來。
只見顏安妮的臉色還是有些蒼白,儘管是已經從昏睡中清醒過來,可是整個人還是有種被抽空了的感覺,再加上臉頰已經被兇手故意的毀容,那道傷疤看起來很深,大概這一輩子都會陪伴她左右。
見到莫茜歌之後,儘管她還是沒什麼精神,卻還是儘量扯出一抹苦笑,伸手將帽檐拉的更低一些,好像生怕臉上的傷疤被人看見似的,回答說:“不瞞莫董事長說,俊凌是趁着護士交班的時候偷偷帶我出院的,哥哥跟林菀槿都不知情,俊凌說這是你特意交代的,擔心林菀槿那個瘋子會對我不利,所以纔不能讓她知道我已經甦醒的事實。”
“對,幸好韓先生是個聰明人,做出了最正確的決定。”說着,莫茜歌看着一旁,那個一改往常玩世不恭的神態,此時竟有些疲憊跟不安的男人。
顏安妮咬緊嘴脣,似乎也不是很贊成莫茜歌的做法,看了看那個正站在她身邊的韓俊凌,她好像瞬間獲得了許多的勇氣,繼續道歉說:“莫董事長真的很抱歉,如果不是我沒用,讓那張優盤被林菀槿搶走的話,可能現在她真正的面目早就已經能夠公之於衆,而你也不用在被我連累成殺人嫌疑犯了。”
“錯不在你,何必要道歉呢?而且警察已經證明我的嫌疑不存在,外面社會的輿論無論在怎麼議論,就裝作聽不見就好,如果凡事都喜歡這麼斤斤計較的話,那麼活着難道不會覺得太累了嗎?”
面對顏安妮的自責,莫茜歌卻是一臉不以爲然的安慰着,的確,優盤的丟失讓她也覺得很是懊惱,明明一條最直接最短的路就能夠衝到終點,可就在能夠看到盡頭的時候,卻發現路被人堵死了,無奈,爲了能夠衝到終點,就只能訊則重新開闢一條新的道路,這不禁是耗時費力,更是危險加倍。
“對了!”顏安妮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急匆匆的說:“那天在晚宴偏廳,兇手並不只有林菀槿一個人,還有一個人,是當初奉了林菀槿的命令調戲你不成,又捅傷蕭總的那個王楠,他們兩個人看起來關係好像很密切,我懷疑王楠跟林菀槿實際上是情人的關係。”
一想到當時林菀槿跟王楠做出的那些曖昧舉動,顏安妮就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不過這樣也讓她對林菀槿的憎恨更加一分,這個女人非但是心狠手辣,而且靠近顏安勳的目的也並不單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