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婉清靠在牀頭玩遊戲。
點滴已經掛完了,她也吃了午飯,一直胡思亂想,心情很複雜,爲了打發時間,要了喬遠的手機玩遊戲,藉此排遣心情。
門一響她就擡頭了。
看見了幾步開外匆匆而來的顧啓雲,以及許諾。
顧啓雲年輕英俊,身高腿長,穿着質地精良的手工定製西裝,優雅貴氣,和她記憶中那個後來的沉穩男人相比,顯得風流雅緻,一雙桃花眼光華瀲灩,看着她,柔情入骨。
他邊上的許諾也年輕,長髮垂墜,修身的灰色長風衣勾勒出高挑身形,同樣面含關切地看着她,眼眸裡卻有一閃而過的不耐煩。
孟婉清抿着脣低了頭,將手機放在枕頭邊。
情緒太激動,以至於她一時說不出話來,還需要目光躲閃,才能平復心情。
“怎麼了這是?”
顧啓雲擡步到了病牀前,柔聲問她,語調裡含着一絲無奈。
喬遠在電話裡說這丫頭病了,吵着鬧着要見他,眼下他來了,她反而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這是鬧脾氣呢?
顧啓雲擡手在她柔軟的頭髮上揉了兩下,順勢坐在牀邊,笑着問,“感覺怎麼樣?你舅舅說你讓我過來呢,我連午飯都沒吃完就過來了,還生氣了?”
孟婉清當然沒生氣。
她怎麼可能生他的氣呢?
她只是突然想起了自己和秦明昱在一起之後,第一次見到顧啓雲的情景。
當時在顧家。
她和秦明昱一起過去,顧啓雲的情緒比以往冷淡許多,吃飯的時候氣氛才慢慢緩和,臨走的時候,他也是像剛纔一樣摸着她的頭髮,喟嘆着淡笑,“我的婉清都長成大姑娘了。”
他說“我的婉清。”
許諾在邊上站着,秦明昱也在邊上看着,她有點窘迫,笑着揮了手就匆匆上車了。
顧啓雲站在車外目送他們。
車子都走出好遠了,她從後視鏡裡還能看見他,和許諾仍舊站在原地,面容逐漸看不清。
他當時,在想什麼呢?
孟婉清心顫一下,突然擡頭,靜靜地看着他的臉。
小丫頭臉蛋有點紅,緊緊地咬着脣,看着他的目光裡飽含探究、疑惑,還有那麼一絲明顯的憂傷,複雜極了,竟是讓顧啓雲突然愣了一下,下意識問,“怎麼……”
他話音未落,孟婉清直接撲進了他懷裡去。
顧啓雲突然懵了。
兩個人相處了兩年多時間,這丫頭無數次撲進他懷裡,卻從未有一次像這次一般,讓他一瞬間激動起來,好像失而復得。
可不是?
兩個月沒怎麼見面,他着實想念得很。
可——
小丫頭不主動聯繫他,他心裡也就生着氣,憋着不願意去關心她。
眼下這感覺,簡直太好了。
孟婉清也覺得太好了。
她兩條胳膊緊緊地摟着顧啓雲的脖子,半跪在牀上就掛在他身上,小臉貼在他臉上,親密無間地磨蹭着,顧啓雲下巴上有胡茬,扎得她臉蛋都疼了,卻讓她覺得無比興奮又幸福。
她像一隻纏人的小貓,可着勁地撒嬌。
喬遠和許諾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正想開口,卻聽見了顧啓雲的輕笑聲。
他完全不覺得兩人這舉動過於親密,相反,他非常享受這種親密,一隻手落在孟婉清的頭髮上輕輕揉搓着,一邊低聲哄着問,“想不想顧叔叔?”
“想死你了。”孟婉清的語調帶着雀躍,一如既往,孩子氣十足。
顧啓雲心滿意足,又笑,“這還差不多。”
“我還能和你回去嗎?”孟婉清從他懷裡探出頭,大大的眼睛盯着他,鼓着腮幫子嘀咕道,“我想和你回去了,好不好呀?舅舅和哥哥都好忙,晚上沒有人陪我玩。”
“婉清!”
喬遠突然出聲制止了她。
眼見她不說話了,鬆口氣,朝着顧啓雲解釋道:“這丫頭病着,說話你別往心裡去。”
怎麼能不往心裡去?
顧啓雲擡手在孟婉清臉上捏了捏,笑得一臉縱容,“你想什麼時候回去都行,顧叔叔隨時歡迎。”
喬遠:“……”
邊上的許諾也變了臉色,攥緊手,上前柔聲道:“生病了還是得在醫院裡好好檢查才行。今天這天氣也不好,外面風大雨大的,婉清年齡小身子單薄,淋了雨這病情就得反覆了,還得打針。”
她說話柔聲帶笑,話裡的意思卻呼之欲出。
孟婉清兩隻手抱着顧啓雲的脖子,撅着嘴看了她兩秒,拿臉頰又蹭着顧啓雲的鼻子,聲音軟軟地撒嬌道:“我不想在醫院裡,我也不喜歡醫院,醫院這味道好難聞啊,顧叔叔……”
她聲音原本就甜,撒起嬌來讓人毫無招架之力,更何況眼下還病着呢,像個小可憐。
顧啓雲哪裡還願意顧及那麼多。
一隻手攬着她,側頭朝喬遠開口道:“我帶婉清回去。”
喬遠一愣,“這不合適。”
“沒什麼不合適的。”顧啓雲說話很有底氣,“這丫頭跟我在一起兩年多都沒病沒災的,眼下回來幾天就成這個樣子。”
顧啓雲伸手在孟婉清臉上捏了捏,不滿道:“你瞧這臉蛋,連一點肉都沒有了,可見她在孟家過得不好。”
喬遠:“……”
孟婉清近些日子是瘦了好多。
他抿着薄脣,神色間仍舊帶着不贊同,頗爲無奈地看着孟婉清。
孟婉清也看着他,小聲道:“我就去顧叔叔家裡玩幾天,好不好嘛?等我病好了再去學校,小舅舅你就答應我吧,求你了!”
她連求都用上了,喬遠沉吟半天,只能應允了。
畢竟——
這丫頭說的是過去玩幾天,又沒說一直就在顧家了,想起來也沒什麼。
孩子病着嘛,多照顧一下她的心情也是應該的。
喬遠和顧啓雲都達成共識了,許諾自然沒什麼話好說,站在邊上微笑着,垂在身側的一隻手都忍不住攥緊了。
她覺得自己和一個九歲孩子爭風吃醋挺可笑。
可——
她和顧啓雲眼下已經交往兩個月,連個親吻都沒有過。
這正常嗎?
放在一般人也許挺正常。
誰讓顧啓雲不是一般人呢?他是素來風流的雲京第一少,名聲在外,最是多情。
成年人的戀愛,哪有人這麼久還無慾無求的?
她是女生,從小到大都挺高傲的,這種事自然不會主動,一直等着顧啓雲主動呢,顧啓雲一直不主動,她都懷疑自己魅力不夠。
可眼下,他對上孟婉清完全就變了一個人。
親密得她都看不下去了!
許諾深吸一口氣,正想着怎麼應對纔好,就瞧見顧啓雲將自己外套給脫了,仔仔細細地裹了孟婉清。
他的外套自然大,下襬都裹住了孟婉清的腿,她乖乖巧巧地裹了衣服,坐在牀邊,顧啓雲又彎腰拿起了牀下的球鞋,親自幫她穿上。
許諾眼珠子都快瞪掉了。
要不是親眼所見,她當真不相信,顧啓雲會這樣伺候一個人。
他從來都是被伺候的!
許諾看着顧啓雲的側臉,顧啓雲卻笑着看了孟婉清一眼,彎脣道:“好了。”
“抱!”
孟婉清就說一個字,朝着他張開雙臂。
顧啓雲俯身將她從病牀上抱起來,孟婉清便順勢圈了他脖子,朝着喬遠笑道:“小舅舅你去忙吧,我和顧叔叔回去啦,病好了再回來。”
喬遠能說什麼呢?
揉着眉心道:“知道了,去了聽點話。”
“我一向都很聽話的。”孟婉清鼓起腮幫子,不滿道。
喬遠只得朝向顧啓雲,一臉歉意道:“那就麻煩了,又得爲這丫頭操勞。”
顧啓雲勾脣一笑,點頭算作應答,抱了孟婉清出門。
樓道上有涼風,孟婉清被他的西裝外套裹得嚴嚴實實,就露出微帶酡紅一張臉,目光癡傻地看着他,哪裡像個孩子?
許諾心驚不已。
顧啓雲卻絲毫不曾察覺,眉眼愉悅。
三個人下了樓,他沒有直接步入雨簾,而是停下步子,看着許諾手中的傘。
許諾倏然回神,將傘撐開了。
顧啓雲走路也沒有剛纔那般隨意,步伐慢了些,看似遷就着她的步子,實際上,明顯擔心孟婉清吹到風,關切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臉上。
三個人打傘自然擁擠,顧啓雲還一個勁將孟婉清兩條腿往回收,許諾怕弄髒自己衣服,就不得不後退,她後退了,傘卻還在前面,以至於雖然護住了孟婉清,她大半個後背卻被雨水給淋溼了。
當然——
她也有點故意的成分在裡面,想引起顧啓雲的關注。
哪曾想——
顧啓雲將孟婉清放到後座,直接從傘下走出去,繞過車尾,到駕駛座那邊了。
沒能看見她被雨水淋溼的後背。
許諾收了傘,抿着脣角,拉開車門,自己坐了副駕駛。
顧啓雲在開車,她用隨身攜帶的塑料袋子裝了傘放在腳邊,便開始脫外套了,將淋溼的一整面都顯露出來。
兩個人距離近,顧啓雲自然看見了。
許諾低垂着側臉,摺疊衣服,一句話都沒有。
他心裡有那麼一點歉意,正要開口呢,後座的孟婉清突然湊過來,語帶歉疚道:“這位姐姐的衣服都淋溼了,真是太對不起了,都是因爲我,不好意思啊。”
她說話小心翼翼的,還帶着那麼點討好,再加上聲音沙啞,聽上去讓人心疼。
顧啓雲先前那一點歉意頓時煙消雲散了,側頭看她一眼,笑道:“你病着,我們多照顧你一些是應該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哪裡需要道歉。”
他就是捨不得這丫頭受一絲一毫的委屈。
再說了——
他穿着單襯衣抱她下來,那肩膀也淋溼了不少。
許諾還穿着風衣呢,外套溼了些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
顧啓雲不以爲然,許諾自然無話可說,心情實在不悅,忍不住側頭看了孟婉清一眼。
孟婉清也正巧看着她。
兩個人近在咫尺,她一雙眼睛顯得非常大,漆黑明亮,一派天真。
許諾憋了一口氣,只得笑了笑,又低下頭。
車子駛出醫院。
沒一會——
顧啓雲軟軟的聲音又響起了,“顧叔叔我想吃肯德基。”
顧啓雲側頭一看,窗外街邊就有一間店面。
他略微想了一下,車子換了道,就折過去要去對面街道買肯德基了。
他又沒傘,還穿着襯衣,許諾只得很快套上風衣,笑道:“我去吧,你穿的單薄,淋了雨再感冒,可就不好了。”
顧啓雲也沒和她客氣,點點頭應了。
許諾下去買肯德基。
顧啓雲車子就停在路邊,他在後視鏡裡看見孟婉清神色恍惚的一張臉,側頭就在她臉上擰了一下,笑道:“怎麼,這麼想吃雞腿,魂都沒了。”
“那個姐姐是你的女朋友嗎?”孟婉清突然問。
顧啓雲一愣,“嗯。”
孟婉清一張小臉頓時跨了下來。
顧啓雲柔聲問她,“怎麼了?一副看起來不高興的樣子。”
“我不喜歡她吶。”孟婉清撅着嘴,緊緊蹙眉道,“她的頭髮好長啊,黑黑的,看起來像你打過的那個妖怪。”
“妖怪?”顧啓雲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孟婉清一本正經點頭道:“嗯,就是在家裡那一次嘛,你半夜跑去其他房間打妖怪,那妖怪的聲音很嚇人啊,頭髮就是這樣的,又長又黑。”
顧啓雲:“……”
他總算明白怎麼回事了,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
孟婉清抿着脣嘆氣。
他略微想一下,柔聲笑道:“不喜歡她頭髮呀,那顧叔叔明天給她說一下,讓她換個髮型怎麼樣?”
這下輪到孟婉清發愣了。
是呀。
許諾和他已經進展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了,怎麼可能說散就散。
他年齡到了,這次和許諾,原本都已經過了顧夫人那一關,是要走入婚姻的。
該怎麼辦?
孟婉清覺得頭疼。
死而復生這種事,或者說在未來活了一遭這種事,她如何和顧啓雲說?
她才九歲,還發着燒,要是就這樣和盤托出,顧啓雲指不定覺得她是病得糊塗了呢,退一萬步講,他現在應該對她沒什麼感情。
或者說——
他就算此刻對她有感情,也不是男女之間的那一種。
一個正常的成年男人,怎麼可能對一個小女孩產生愛情呢,那簡直太可笑了。
除非是變態。
她覺得顧啓雲對她有愛情,可那應該是在她十八歲回國之後,她亭亭玉立地站在他面前,之後,長久的思念之情纔可能變成愛情的。
可——
也只是可能而已。
許諾對秦明昱說顧啓雲喝醉了喊她的名字,是轉達,顧啓雲對她的態度微妙,明裡暗裡相護,又大力扶持秦明昱成立公司,哪怕這些蛛絲馬跡都昭示着感情,她卻始終沒聽到顧啓雲親口說過什麼。
陷入愛情裡的女人總是盲目的。
也許——
其中有誤會?
又或者——
她太愛顧啓雲,許諾也太愛她,她將他的一點好都會無限度放大,許諾也是,將顧啓雲對她的每一點在乎都無限度放大,這都是站在女人的立場上來看。
男人的感情遠沒有這麼細膩敏感,顧啓雲到底怎麼想呢?
孟婉清一時心如亂麻。
她看着顧啓雲,一咬牙,突然朝他湊了過去。
柔軟的脣瓣突然落在他脣上,顧啓雲猝不及防,剛張口要說話,小丫頭還想着進一步。
他狼狽極了,連忙往後退,整個人都靠在車窗上,一隻手扣住了孟婉清的肩膀,深吸一口氣,蹙眉道:“你這丫頭,好端端做什麼呢。”
“吻你呀。”孟婉清一本正經。
顧啓雲:“……”
“胡鬧,哪裡學的這些?”他眉頭越發緊蹙了。
孟婉清扁着嘴道:“班上的王秋生和小莉就偷偷親嘴來着。小莉說了,電視上一個人喜歡另一個的話,親吻是最好的表白方式了。”
王秋生?小莉?
這都什麼和什麼啊!
顧啓雲頓時黑了臉,“他們是你同學?”
“對啊。”
顧啓雲擡手在眉心裡揉了揉,不滿道:“你舅舅給你找的什麼學校,趕明兒換一個。”
現在這小學生都這麼早熟嗎,把他們婉清帶壞了怎麼辦?
顧啓雲煩惱的很。
眼看着孟婉清一張小臉又垮了下來,虎着臉道:“顧叔叔說的話忘了嗎?不能隨便和別人玩親親。”
“我沒和別人玩,就和你一個人玩呢。”
顧啓雲:“……”
他想說和他也不能玩,可,記憶中,這丫頭親他的次數好像實在不少。
顧啓雲就笑了,“我是大人你是小孩,玩親親也不能親嘴,明白嗎?來,你可以親這。”他擡手在自己臉上點了點。
孟婉清笑着湊了過去。
顧啓雲又愣了。
讓她親,沒讓她舔啊,這丫頭怎麼連舌頭都用上了?
顧啓雲整個人都不好了。
乾咳一聲,他扣着她肩膀將她再次推出去,一本正經道:“誰教你這樣玩親親的?”
“王秋生呀,親親有輕輕親一下,還有法式深吻呢,深吻就是特別特別喜歡的意思,要用舌頭舔……”
顧啓雲:“……”
王秋生?
哪來的小兔崽子,他簡直想將人給宰了!
顧啓雲正色道:“以後這樣也不許,明白嗎?”
“可是我好喜歡好喜歡你,怎麼辦,而且你長得這麼帥,我就想親你!”
這頂高帽子戴的挺舒服,顧啓雲忍不住笑了,那笑容實在好看,他素來風流的桃花眼都彎成了非常柔和的弧度,眼角眉梢寫滿愉悅。
許諾在不遠處站着,透過擋風玻璃看了許久。
攥着紙袋的一隻手越來越緊,白皙緊繃的一張臉,毫無血色。
這兩人,到底算怎麼回事?
一個半大孩子,一個成年男人,搞什麼啊?
難怪姓孟呢?
孟家這些女人,個頂個的不知廉恥,就像那個孟佳嫵。
許諾沒上車,突然想到孟佳嫵,心情還有點複雜。
她在臨江第一次見到孟佳嫵,就覺得那女孩太過豔麗惹火,一臉狐媚相,看上去就屬於那種放浪不羈的性格,估計出身不怎樣。
基於這層考慮,她纔想着和她爭一爭,指不定江卓寧歸誰呢。
可——
孟佳嫵將她領到顧啓雲跟前了。
因爲拍賣會上的意外,顧啓雲看上了她,說起來,孟佳嫵等於她和顧啓雲的半個媒人了,事到如今,她自然是不討厭孟佳嫵了。
不但不討厭,有時候想起來,還覺得有點感激她。
若不是認識了她,她怎麼可能認識顧啓雲這樣的人呢。
可現在——
一個黃毛丫頭,又讓她對姓孟的毫無好感了。
來雲京兩個月,她存心瞭解,自然曉得了孟家的狀況,簡直聞所未聞。
那樣傷風敗俗的家風,能養出什麼好姑娘?
孟婉清這才九歲,都曉得勾引人了,顧啓雲也許還覺得她天真可愛,可,哪個天真可愛的小女孩,能肆無忌憚地對一個成年人這樣呢,又親又抱的,簡直不像話,一窩子狐狸精!
許諾氣得臉都白了。
站在外面好一會,又覺得冷。
她極力剋制着情緒,換上笑臉,才撐着傘走到車跟前。
她在收拾雨傘,顧啓雲已經用紙巾將雞腿捏了出來,遞給孟婉清,笑眯眯道:“吃吧。吃完了我們再走,一會涼了就不好吃了。”
“謝謝姐姐。”孟婉清笑着給許諾道了歉,拿過了雞腿。
坐在後座上去啃。
她屬於挺容易胖的那種體質。
吃了肉就會長肉,少吃一點又能很快瘦下去,也因此,隨着慢慢長大,她其實有意識地多吃素食,也就對雞腿,一直鍾愛。
顧啓雲也知道。
她和秦明昱結婚的時候,他還送了一隻雞腿給她把玩。
那隻雞腿是黃玉雕成,和他第一次送給她的那個蜜醬雞腿一樣大,非常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