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涼煙很快低下頭，側過身。
雖然剛纔回來的路上她已經把頭髮散開遮擋着，可依然遮不住兩邊臉頰上清晰紅腫的巴掌印。
趁着葉孝毅愣神的這一瞬間，葉涼煙抽回了自己的手臂，轉身出了大門。
她身後——
葉孝毅張了張口，一聲“姐”始終沒能喊出來。
只能一臉怔然地盯着那道漸漸消失的背影。
不知過了多久，他轉回身。
剛巧葉欣佳和唐正浩從後院回來，兩人摟抱着，有說有笑，姿態親密。
葉孝毅原本也沒在意，可當他無意中目光一瞥，卻看到了唐正浩半邊臉微微紅腫。
心下立即想到了葉涼煙臉上的巴掌印。
一張俊臉霎時沉下來，走過去，他疑惑地問：“大姐，姐夫，你這臉怎麼了？”
唐正浩好不容易把葉欣佳哄住了，自然不想再多生事端，笑笑道：“哦，沒事，剛纔跟你姐在後院玩，天色太暗，不小心碰到了。”
誰料，葉孝毅目光幽幽地盯着他，“我姐？哪個姐？”
“……”
這一問，葉欣佳的臉色有點不好看了。
唐正浩尷尬地笑了一下，“這……小毅，瞧你說的，還能是哪個姐啊？當然是你美麗溫柔的大姐了，也就是我的親親老婆！”
說着，一臉膩笑地湊近葉欣佳，當着葉孝毅的面，在她的臉頰上啵了一口。
葉欣佳自小端莊淑女慣了，骨子裡還是那種大家閨秀的矜持和清高。而唐正浩平日裡甜言蜜語，油嘴滑舌的，做起事來也有點不管不顧。
眼下，當着自己親弟弟的面，葉欣佳雖然心裡高興被老公親吻，但面子上還是有點難爲情，不由得嗔他一眼，含羞帶怒地嬌斥一聲：“你啊，真是沒羞沒臊的。”
唐正浩腆着臉笑，“是，反正我就是臉皮厚，正好配你這臉皮薄的……”
看着他們倆旁若無人的秀恩愛，葉孝毅也是一臉尷尬和難爲情。
俊秀斯文的臉上微微泛紅，手都不知道在哪兒放了。
畢竟，他是才滿十五歲的少年。
對於情愛，太懵懂無知。
最終，默默地上樓去了。
到了樓上，正要跨進自己的房間，身後突然傳來腳步聲。
他回頭，就看到了林清媛。
“小毅，這麼晚了，看到你姐了麼？”
林清媛剛從葉涼煙的房間出來，在家裡找了一圈沒找到她的人。
葉孝毅脣瓣動了動，想說出些什麼，但話到嘴邊，他又改口了。
衝着林清媛燦爛一笑，他道：“媽，我剛纔在樓下正好碰到姐了，她好像接了一個同學的電話，要她趕回學校去。她就跟我說了一聲，今晚不在家裡住了，我正準備告訴你呢。”
林清媛不疑有他，“哦”了一聲，點點頭，轉而叮囑道：“很晚了，你也早點睡吧，晚上記得蓋被子。”
“嗯，媽你也早點睡，晚安。”
“好，去睡吧，晚安。”
葉孝毅推開了自己房間的門，啪的一聲關上。
身體靠在門板上，也沒開燈。
昏暗安靜的房間內，他慢慢地坐在地板上，不知在想些什麼。
過了很久，他有些煩躁地扒了扒頭髮，低吼一聲。
起身去洗澡睡覺了。
……
葉涼煙獨自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披頭散髮的，漫無目的，像個瘋子一樣。
就在剛纔，林清媛打電話來詢問她是不是到學校了。
她還在愣神，林清媛就把葉孝毅說的話告訴她了。
她有點吃驚，但還是很快反應過來，順着葉孝毅的話圓下了這個謊。
林清媛也沒再多說，叮囑她回去小心之類的，就掛斷了。
葉涼煙盯着手機，“呵呵”地笑了一聲。
心底只剩下一片無盡的幽冷和荒涼。
她不知道葉孝毅爲什麼要幫她說謊，也不想去深想。
現在，她只知道，她也不能回學校去。
她每個星期六回家住的事，寢室裡的人都知道。她突然回去，而且臉頰上還有這麼明顯的巴掌印，她們一定會注意到的，不論是關心，還是疑問，或是猜測……不管哪一種表情，她現在都不想看到。
她只想躲在一個沒有人打擾的地方，安安靜靜地呆着。
就像是受了傷的小動物一般，她只要一個人靜靜地舔着受傷的傷口就好。
手機鈴聲就在此時響起。
她拿起一看，有點意外。
是醫院裡的姜先生。
現在已經晚上十點多了，他很少這麼晚了還給她打電話。
接通後，她聲音刻意壓低了一些，“喂”了一聲。
之前跟唐正浩掙扎時，她嗓子就有些乾啞，現在更是艱澀難忍，一出聲，就能聽出她話中的沙啞。
江煜棠含笑的聲音傳來，還以爲她已經睡下了，“抱歉，打擾到你了沒有？”
“沒事，姜先生是有什麼事麼？”說着，忍不住清咳了一聲。
江煜棠原本到嘴邊的話頓住了，他聽到了手機內傳來一陣陣的車喇叭聲，不由得輕輕蹙起眉，“你現在在哪兒？”
“……我在外面。”
“外面？”男人的聲音微揚，擡眸看了一眼旁邊的電子鐘。
二十二點四十八分。
不知道爲什麼，葉涼煙好像能感覺到手機那邊的人似乎有點怒意，輕輕扯了一下脣角，她笑自己真是神經了。
“姜先生，你有什麼事情請說，沒事的話我就掛了。”
“……”
那邊沉默了幾秒，才傳來江煜棠清冷平淡的話語，帶着點淡淡的命令。
“找你自然有事。我現在餓了，馬上給我買一份宵夜送過來！”
葉涼煙：“……”
這人找她還真的是隻爲肚子啊！
不過她現在這樣子，壓根不想跟認識的人碰面。
所以，她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不好意思，姜先生，我就快要回到學校了，這麼晚了，我們學校的門禁……”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男人已經有點不耐煩地打斷。
“不是說要負責到底？隨傳隨到？盡力而爲？”
“……”
“快點！給你半小時。”說完，不再等她回答，咔的一下就掛斷了電話。
作者：江大少，你的溫柔呢？
江大少：喂狗了！
作者：（⊙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