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淺淺,院長知道你害怕一個人,所以他一定不會丟下你的,懂嗎?”
他低眉,將她從自己的懷裡推開,面對眼前這張十分鐘前還對着他怒吼的小臉蛋,此時卻爬滿了恐慌跟不安。
淚水沾滿了他的衣襟,眼睛哭得紅腫。
他微笑着伸手將她的淚痕擦去,柔聲一笑,“你哭起來真的很醜,以後不準哭了。”
“你以爲我想哭嗎?你試試看你親人出事的時候會不會哭?”
這句話脫口而出之後,她便愣住了,眼眸子猛然擡起看向時鏡,果然,見時鏡的臉色在這時候冷了半分,原本溫和的眸子也在這時候被寒氣所填滿。
心下暗叫不妙,糟了,她都說了些什麼呀?他的父母也在二十年前去世了,而且還是那樣的意外,對他來說,打擊並不會比她少,而她,卻欠揍般地說了這樣一句話。
“時鏡,我......”
原本想要開口道歉,卻被時鏡清冷的聲音給打斷了,“我不會。”
他側目看着錢淺淺,冷着聲音重複道:“二十年前我不會哭,二十年後,我更不會。”
他冷笑了一聲,被牽動的記憶讓他恢復到了往常那不近人情的冷漠,“錢淺淺,我不是你,我對他們沒有感情。”
說完,背對着她從長椅上站起,被夕陽拉長的背影看上去多了一份孤獨。
“時鏡......”
她想開口說點什麼,卻發現此時不管她說什麼似乎都起不了半點用處。
在時鏡父母的墳前,時鏡當時的反應讓她知道時鏡對他的父母並不是如他所說的沒有感情,而是......他自己將那一份感情埋葬了,而又不想被挖出來,只能用所有的恨給壓着。
“好了,別在這裡待着了,進去看看院長出來了沒有。”
冷然地打斷了錢淺淺要說的話,他落下這句話之後,便率先朝大樓內進去了。
錢淺淺站在原地沒有動作,只是看着時鏡那冷然的背影,薄脣抿成了一條線。
當她回到急診室的時候,剛好手術室的燈在這時候滅了,由不得她去想太多其他的事,她衝到醫生面前,神經立即繃得很緊:“醫生,請問病人怎麼樣了?”
“請放心,病人沒有什麼生命危險,只是他暈倒的原因,我們要進行進一步的檢查才能得出結果。”
醫生拿下口罩,對錢淺淺幾人露出一抹安心的笑容。
終於,幾人緊繃的神經在這時候鬆了下來,當下都露出了笑容
“時鏡,我想留在這裡照顧院長,今晚可不可以不回時家了?”
病房內,錢淺淺有些爲難地看着靠在門邊似乎是在等着她回家的時鏡,這般開口道。
比起在院子裡,此時時鏡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但看上去依然算不上好看。
她自知先前那句話說得有些不妥,挑起了時鏡心底那一根不想被挑起的弦,心裡隱隱地透着幾分歉疚跟不安。
但見時鏡聽她這麼說,好看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低眉看着她,沉聲道:“這裡沒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