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安秋放下手中的事,直接靠到了椅背上,似乎是在思考。
孫果然望着她的眼神卻變了變:“你很反常啊。三天之前你不是還跟悠悠姐一樣像打了雞血似的,發誓一定要把這筆投資拿下來。爲什麼一見愚諾的那位總裁就突然變卦了?你們以前認識?有過節?”
任安秋的眼神閃了閃,咬了咬脣方說道:“我之前的確是腦子發熱,太亢奮、太激動了。現在我已經徹底冷靜下來了,並且我仔仔細細想過了,鹿羽發展到今天,我已經很滿意了。”
“我不要做什麼大公司,更加不想把鹿羽做上市。我只要能把咱們公司的人養活,再小小賺一點,就已經很滿意,很知足了。”
孫果然一臉震驚的望着她,不可置信的說道,“當初喊我來鹿羽,不是這樣說的啊!不是說要邁出國門,走向國際,成爲下一個COCOCHANEL嗎?”
任安秋被他嚇了一跳,震驚道:“誰說的?這牛皮吹得也太大了啊。再說了,當初你決定來鹿羽,難道不是因爲我的人格魅力嗎?”
“悠悠姐這麼跟我說的啊。”孫果然一臉痛苦,“我果然上當了。”
“你什麼意思?”任安秋冷臉瞪他道。
“我什麼時候說過是衝你的人格魅力來的?你有人格魅力嗎?你出爾反爾,不講誠信,這叫人格魅力?”
孫果然望着任安秋微微變色的臉,竟然笑了,雙手撐在辦公桌上,湊到她面前:“不過我雖然不是衝你的人格魅力來的,但我是衝着你的人來的……安秋,你懂的……”
一邊說,一邊還輕挑的伸手想來勾任安秋的下巴。
任安秋望着孫果然這張年輕帥氣的臉,白淨的面龐,眉眼清秀,男孩子特有的朝氣令她忍不住心生嫉妒。
然後她就皺了皺眉,將他的手一打:“我懂你個鬼!我都快能當你的阿姨了!你個90年後也敢來調戲我一個80後的大姐,你要不要臉!”
孫果然有些受傷的又坐回椅子上,一臉委屈道:“這都什麼年代了,你怎麼還這麼保守。年紀不是問題,身高
不是距……”
“於我而言這些都是問題!大大的問題!”
任安秋打斷他的話,開始翻開文件夾準備今天的工作:“新品策劃做好了?沒做好就請孫大總監乖乖回去工作吧。”
孫果然撇嘴翻了個白眼。
“你這是什麼表情?能不能有點職業素養?怎麼說我也是你的老闆!”任安秋憤憤不平道。
孫果然垂頭喪氣的站起來,委屈道:“你就不能給我一次機會嘛?”
“沒有機會!”
孫果然憤憤出了一口氣,望着她已經低頭開始工作,露出一截優美白皙的脖頸,喉頭動了動,又說道:“不是說撞車了嗎?資料給我,我幫你報保險。”
任安秋擡起頭來就笑了,忙不迭從包裡將所以資料一股腦拿出來,討好道,“我就知道我們果然弟弟是最好了。”
“誰愛當你弟弟啊。”孫果然撇了撇了嘴,將資料接過去,“怎麼回事啊?說說吧。”
“就那麼回事唄,就是撞車了,我全責。”
孫果然皺眉將任安秋以前交的保險憑證翻了翻:“你的三者險怎麼交這麼少?”
任安秋一臉懵圈。
孫果然恨鐵不成鋼的將資料在她頭上拍了拍,“你說你有什麼用!除了會逞強,真是一點用處都沒有。我先幫你報吧,等到時候看俞總那邊怎麼說,但願他能看在我們兩家公司的合作案上能高擡貴手……”
任安秋望着孫果然的背影,臉上的笑容漸漸塌了下去。
俞漠會對她高擡貴手嗎?別開玩笑了。
她摸出錢包裡昨天晚上幫他付酒錢時叫收銀開的兩萬發票,忍不住捶了捶頭。
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呢?
……
卻說早上俞漠提着昨夜自己換下、被任安秋裝在垃圾袋裡的溼碌碌的衣服下樓時,簡直可說得是怒火中燒。
老式的小區,連電梯都沒有,他走得極快,幾乎是三步做一步的跨下來樓來。一出單元門,就覺視線猛地一亮,日頭明晃晃的,照得眼睛有些澀澀的發疼
。
他走到垃圾桶旁,觸目只覺到處都是髒兮兮,亂糟糟。心中的怒意更甚,將手中的垃圾袋重重往垃圾桶中一甩,垃圾桶裡的蒼蠅噗的飛起,逼得他退了兩步,然後他就看到一輛黑色卡宴轎車在路邊停了下來。
關良從駕駛位那邊探過來,手伸出車窗朝他重重招了招手,大聲喊道:“阿漠。”
語氣裡透着一股放鬆與釋然。
然後他就下了車,跑到後面打開了後座的車門。
俞漠冷着臉坐上車,關良關上車門,大踏步走到駕使位旁,開了車門,坐上去,車子啓動。
一切看着都有條不紊,其實關良心裡是有些發抖的。
“去愚諾還是去俞氏?”關良從後視鏡裡望了俞漠一眼,試探着問。
“回家。”俞漠腦袋靠在座椅上,擰着眉。
關良點了點頭,一顆吊在嗓子眼的心,總算是落到了實處。
身爲俞漠的死黨兼助理,自己的老闆失蹤了一夜,他竟然不知道。
要不是被俞氏的職員奉爲皇太后的鞏姐、也就是俞漠的媽一早就打電話過來,關良還不知道俞漠竟然一夜未歸。
還好是在一個小時前接到一個陌生座機的來電,電話裡BOSS熟悉的聲音告訴他,要他一個小時後來明珠花園的五棟一號樓來接他,否則關良都快急得要報警了。
也不知道最近是怎麼了,好像抽了瘋,向來冷靜自若、不動聲色的人,接連幾天似乎都處在暴怒的邊緣,關鍵是臉上表情實在糾結,偶爾沉思時也不知是神遊去了哪裡,眼睛裡竟然帶了一股笑,笑不多久,馬上又驀地一冷,眼中的怒火四泄,彷彿要殺人似的。
關良忍不住在後視竟裡又偷偷看了俞漠一眼,剛纔下車時看得分明,他身上竟然穿了一件紅黑格子的假POLO衫,下身配一條像是打翻了調色盤似的豔麗的沙灘大褲釵,腳上是昨天兩人分開時那雙油光逞亮的高定手工皮鞋,但是沾了些灰塵,顯得有些灰頭土臉。
實在是不太符合在他心目裡BOSS貫來高冷禁慾男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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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