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警察來的,還有一個男人。
是呂悠悠最討厭的男人,俞漠好友之一的陸霖。
她彼時正插着腰罵得都快沒有力氣,被任安秋勸着打算回她家裡去的時候,這三個人就突然跑上來了。
“誰報的警?”警察問道。
“報警?”呂悠悠滿臉莫名,“沒有人報警啊。”
“有人打電話報警,說這棟樓502的門口有人噪音擾民,是不是你們?”
警察的話音剛落,502的門就開了,曾雅柔穿着一件櫻桃小丸子的睡裙,扎着兩個大辮子,腳上穿着一雙櫻桃小丸子的拖鞋,懷裡抱個抱枕,眼睛通紅,模樣可憐,哭喪着臉說道:
“警察叔叔,就是她們,就是她們三個人,在我家門口又打又罵,我都不知道我哪裡得罪了他們,嗚嗚嗚……”
“我CAO!”
呂悠悠看到曾雅柔這個樣子,一口氣喘不上來,瞬間毫毛都要炸起來了。
上回鹿羽被曾雅柔在背後搗鬼時,她就跟她交過手,這小姑娘當時牛B轟轟,牛氣沖天的樣子,可不是像此刻這樣的小可憐。
簡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呂悠悠沉着氣,踏前一步,伸手就想抓曾雅柔。
曾雅柔嚇得尖叫連連,抱着抱枕就往兩個警察身後躲,大聲哭叫道:“不要打我,嗚嗚……警察叔叔,救命……”
任安秋在一旁氣得發昏,到底卻還殘留些理智,連忙伸手將呂悠悠扯到自己身邊,臉上笑容僵硬,說道:“雅柔你說什麼呢,呂姐姐怎麼會要打你。”
“警察叔叔,他們真的要打我,把她們全部抓走……”
“曾!雅!柔!”孫果然咬牙切齒,一副想吃了她的樣子。
曾雅柔在兩個警察背後朝他做鬼臉,吐舌頭,只氣得三人更是臉都綠了。
“到底怎麼回事?”警察冷聲問。
“是,是……”呂悠悠瞪了一眼曾雅柔,又狠狠瞪了一眼靠着牆一臉看好戲的陸霖,總算回過神來。
事情都已經夠亂的了,這要是再被抓進局子裡,那也太得不償失。
連忙向兩個警察賠着笑,解釋道:“我剛剛是喊人來着,但是我沒要打她,我怎麼可能打人呢?是吧,警察叔叔……”
“少嬉皮笑臉!”警察冷冷道。
陸霖在一旁“撲哧”笑了。
呂悠悠吃了一鱉,臉上有點掛不住,被陸霖這一笑,更是弄得心中又氣又怒,礙於警察在場,不好發飆,實在忍得辛苦。
任安秋看着躲在警察身後搖頭晃腦的曾雅柔,只覺心中越來越發涼。
一次又一次,曾雅柔彷彿是鐵了心,要置鹿羽和自己於死地。她到底是做了什麼虧心事,要被這麼一個小姑娘玩弄於鼓掌?
僅僅是因爲俞漠嗎?
這個世界上到底還有多少人,看不慣她和俞漠在一起,要費這麼多心思來拆散她,打垮她?
任安秋冷笑,氣到一定程度了,反倒渾身是勇,將呂悠悠扯到自己身後,也懶得再跟曾雅柔虛與委蛇虛,說道:
“我來說吧,警察大哥。我是501的業主,這位曾雅柔小妹妹,是大概一個月前搬到我對面的鄰居。我們剛纔敲她的
門,的確是有事想跟她說清楚。只是不料她竟然會報了警。”
“敲她的門,並非是要騷擾她!事實上,是她在騷擾我們!”任安秋眼中隱有怒火,盯着曾雅柔說道:
“這個小姑娘覬覦我男友,有正道她不走,偏偏要做人小三!她爲了得到我男友,弄了一幫記者狗仔來圍攻我,讓我有家不能回!你們不信?門衛室有小區監控,狗仔剛剛纔走,你們一看就知。”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話,誰又不會說?但看你願不願而已。
“我們敲她的門,想叫她出來講講道理,結果她反倒賊喊起做賊。這大概是因爲她心虛?”
“你放P!”曾雅柔顯然沒有料到任安秋竟會這麼直白,這是完全不顧一點面子裡子了。生氣之下,那可憐之態再裝不下了,忍不住就從警察身後跨了出來。
“幹什麼?”警察面色冷了下來,看着她問道,“她說得對不對?”
曾雅柔撅着嘴,“當然不對,明明是她搶我的男朋友……”
兩個警察的臉色更冷,指着任安秋,問曾雅柔道:“她有沒有進過你家裡?”
曾雅柔搖頭。
“有沒有打你?”
曾雅柔又搖頭。
“虛報假案,浪費警力!我們可以直接把你帶回局裡的!”警察冷冷說道。
既然弄清了事情經過,兩位警察也就不再做什麼調節了,只將幾個人訓得垂頭喪氣,一頓批評教育之後,大步離開。
警力寶貴,他們可沒有閒功夫,將精力浪費在這樣爭分吃醋的小事上。
陸霖斜斜靠着樓梯欄杆,雙手抱在胸前,好笑地看着幾個不再吭聲的人。
“笑什麼笑!”呂悠悠沒好氣的白了一眼陸霖。
“警察叔叔,他們又吵起來了……”陸霖揚聲欲喊,然後他的嘴巴就被猛衝上來的呂悠悠給捂住了。
呂悠悠的臉突然紅了一下,或許是被氣着了,憤怒地低聲斥道:“閉嘴!”
陸霖的一雙眼桃花眼笑得彎了彎,在昏暗的燈下閃出一點異樣的光來,鼻息噴在呂悠悠的手心裡,令她彷彿像燙着了似的,冷哼一聲,迅速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放在背後擦了擦。
“繼續叫啊。”陸霖挑眉。
呂悠悠白他一眼,瞪着曾雅柔:“鹿羽這次的事情,到底是不是你搞出來的!”
曾雅柔哼了一聲。
“你到底想怎麼樣?”任安秋問道。
“我想怎麼樣你知道的,大姐。”曾雅柔笑着說道,模樣高傲得很,彷彿她是那穩操勝券的大將:“跟大叔分手,離開深圳!這樣至少你還能有幾分顏面,不然到時候灰溜溜的走,可得不償失!”
任安秋沒有再多說話,眼睛重重瞪着曾雅柔,良久,才重重道:“奉倍到底!”
言罷,就轉了身,拖着呂悠悠與孫果然進到自己家裡去了。
一關上門,呂悠悠就咦了一聲,說道:“陸霖爲什麼會跑到這裡來?”
在貓眼裡一看,只見陸霖正和曾雅柔說話,講的什麼卻聽不清,一時將耳朵貼在門上,哪知下一刻卻聽鑰匙轉動的聲音,然後門就開了。
慣性之下她站立不穩,人直往外面倒出去,驚呼一聲,下刻就覺
自己撞到了一個人的懷裡。一擡頭,只見陸霖嘴角輕輕勾着,眼中有股笑意,看着她說道:“投懷送抱啊?這麼多人看着,不太好吧?”
呂悠悠的臉騰一下就紅了,猛的站了起來,“你……”
看看身後目瞪口呆的任安秋與孫果然,又看看陸霖,不可置信問道:“你怎麼進來的?”
陸霖揚了揚手中的鑰匙:“我來幫阿漠拿樣東西,他房間在哪?”
“哈?”呂悠悠怔住,“阿漠?什麼阿漠?”
任安秋臉色尷尬,指了指俞漠的房間。
陸霖越過呂悠悠,走進俞漠的房裡,不刻便拿着一個U盤走了出來,說道:“阿漠說你在酒店,怕你不方便來拿,所以叫我過來。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任安秋看着孫果然與呂悠悠已經瞭然的神色,咧着嘴乾笑了一下,“是啊……”
“鑰匙還你,我先走了。”陸霖將俞漠的那串鑰匙丟給她後離開。
孫果然與呂悠悠都沒說話。
“俞漠是我們拿投資前,住進來的,說,是爲了,考察被投資人的生活習慣……所以,果然……”
孫果然走到門口,聽到她的喊聲,停了一下,頭也沒回的說道:“我還有點事,先走了,你們慢慢收拾吧……”
“果然……”任安秋還待想說,被呂悠悠抓住了,衝她搖了搖頭,說道:“讓他走吧。”
任安秋的眉毛擰成一團,心中只覺又羞又氣。
羞於自己彷彿像個偷食的孩子被人抓了個現形;氣於明明是自己的感情,不知爲何處處要受人掣肘。
她與俞漠在一起,到底是礙着了多少人?
連一個她從來只當弟弟看的孫果然,都給她臉色。
愛情不應該是很私人的事嗎?
孫果然坐在車裡,指尖的菸頭已經燃了一半,他也沒有知覺,只是擡着頭,透過車窗看向501那亮着光的窗戶孔。
不知道她現在在幹什麼?是在哭泣,還是在和呂悠悠暢談未來?
沒有想到原來她已經和俞漠住到了一起。
當時他也曾找過藉口,想要搬到她家裡住,不過她以房子太小爲由拒絕了他。
只是沒想到這樣的拒絕,卻在俞漠面前開起了綠燈。
書房已經移到了客廳來,鞋櫃裡俞漠的鞋和她的鞋挨挨擠擠放着,格外的刺眼睛。
孫果然出了一口氣,覺得指尖有點刺痛,低頭一看,一根菸已經自己緩緩燃掉了。
他伸手將菸頭捏滅。
“咚咚咚。”有人敲着他的車頂。
一偏頭,就見曾雅柔笑意盈盈的站在副駕外面,手拉着車門,似乎想上來。
他想也沒想,順手就將車門給按開了。
曾雅柔坐了進來,湊到他面前,彷彿要將他臉上所有表情都看在眼裡。
她的鼻吸噴在他的臉上,他動都沒有動一下。
“看到大叔和她住在一起,傷心啦?”曾雅柔笑着說道。
孫果然盯着她的臉,沒有說話。
“我們可以合作的。“曾雅柔坐回副駕駛上,“事成之後,我和大叔雙宿雙棲,你也抱得美人歸,豈不美哉?”
“怎麼合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