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安秋嘴裡“親愛的”三個字一出,俞漠就猛的向她看了過來。眼睛裡亮晶晶的,嘴角揚起的笑意壓也壓不下去。
任安秋狠狠瞪了他一眼,另一隻手在他腰後狠狠掐了一下,掐得俞漠一個哆嗦,到底是未吭一聲。
她已經朝曾雅柔揚起一個燦爛的笑臉:“呀,原來是雅柔來了啊。”
話雖是這樣說,抱着俞漠的手臂卻是緊緊的,拖着他站在門口,將個大門擋得嚴嚴實實,顯然是沒有打算放她進屋裡來。
曾雅柔一眼就看到任安秋那毫無掩飾的脖子,上面一朵嫣紅。她眼睛微微一眯,卻也沒有說什麼,也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舉起手裡的一大半邊西瓜,笑道:“噹噹,我來送西瓜的。”
“不用了,我們自己家裡有。”俞漠不等任安秋開口,已經搶先說道。
“大叔……”曾雅柔又拖着長長的尾音撒嬌了,“人家特意給你們送來的,我買了一整個,太大了,吃不完嘛,大叔你跟大姐就幫我吃一點唄……”
“叫誰大姐呢?”俞漠冷冷說道。
“叫她呀。”曾雅柔朝任安秋努努嘴。
任安秋突然覺得自己跟這麼個小丫頭片子鬥氣也真是有夠無聊的,索性就伸手將那西瓜給接了過來,笑
道:“叫大姐可亂了輩份了,你叫俞漠大叔,那就叫我阿姨好了。謝謝你了侄女兒,我們這正打算出門呢,家裡也沒什麼吃的,就不留你了,再見。”
“好啊,再見。”曾雅柔面色不變,朝兩人擺擺手,“改天來我家裡玩啊大叔,大姐。”
任安秋臉上帶着得體的笑,淡淡的點了點頭。正欲關上門時,便曾雅柔已經轉了身,竟然直接走進了對面那個開着大門的502裡。
“你站住。”俞漠猛的說道。
“怎麼了大叔?”曾雅柔回頭道。
“怎麼回事?”俞漠的眼睛陰沉沉的,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502裡偶爾露出來幾個背影的裝修工人。
“哦。我住在這裡呀。”曾雅柔笑着說道,“剛好以前這家人家要賣房子,所以我就買下來啦。”
“你!”俞漠臉色又變了。
“拜拜羅,大叔……”曾雅柔朝兩人擺手,“改天來家裡玩哦,現在裝修還沒完全弄好,等弄好了,來家裡吃飯。”
任安秋張着嘴呆立在那裡,已經完全傻了。
一直到俞漠關上了門,拖着她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她仍然呆呆的,一聲都沒吭一下。
俞漠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她對面,不知道該怎麼辦。
想起前幾天,曾雅柔突然闖進來時任安秋的反應,俞漠心裡沒來由就生起一股懼意。才稍微修好一絲的關係,難道次次都要壞在曾雅柔手裡?
“安秋……”俞漠在她旁邊坐下來,伸手將她環住,“我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她會搬到我們對面來,你相信我。”
任安秋依然沒吭聲。
“安秋。”俞漠的聲音裡透出一絲委屈。
任安秋皺着眉,偏過頭來,一動不動的看着他,只將他看得心中又開始打鼓,欲要對天咒誓時,任安秋突然說道:“話還沒
有說完呢,這三天都你去哪裡了?”
“啊?”俞漠怔了一下,忙道:“我不是說了我在家裡嘛。”
“整整三天!”任安秋咬牙說道,“整整三天你連個問候都沒有,你說!你是不是跟你那大侄女兒鬼混去了?!”
“我看到她我就巴不得躲得遠遠的我!”俞漠說道,“我對天發誓,我要是跟他鬼混去了,叫我將來生兒子沒……”
“閉嘴!”任安秋一把捂住了俞漠的嘴巴,“你自己乾的好事,別來咒我兒子!”
俞漠稍微怔了一下,然後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頓時眉開眼笑,喜不自禁的一把就捉住了她的手,笑着說道:“是是是,我們的兒子那肯定是天底下最聰明、最健康的,是不是?”
任安秋紅着臉,白了他一眼,鼓着腮幫子,氣呼呼的靠在了沙發上。
“別生氣了,安秋……”俞漠說着就在她脣角上親了一下。
“我連氣都不能生了是嗎?我只不過是跟焦邦打一下球,你瞧瞧你那樣子。現在你那小甜甜都送上門來了!”
“那她自己要送上門,我有什麼辦法!”
任安秋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真是好奇這麼不要臉的話他是怎麼有膽量說出口的。
“好啦好啦,別生氣啦。她要送那是她的事,大不了咱們搬出去好了。”俞漠一邊說一邊臉上又帶起了一股壞笑,“我們繼續做點愛做的事……”
“做你個死人頭。”任安秋氣得差點沒把他給蹬到沙發底下去,“開始不是還說要等見過我爸媽,才那個那個的,嗎……”
俞漠看着任安秋臉上那不知何時又飛起的兩抹霞色,臉上的笑意又深了一點,點頭說道:“是是是,老婆大人說得對,還是要爸爸媽媽先認可了我。”
“誰是你老婆?”任安秋生氣地說道。
“你啊。”俞漠抓住她的手,語出威脅,“戒指都戴上了,還想不承認啊?以後不準再摘下來了,聽到沒有?!”
“你還沒說這三天爲什麼杳無音訊呢!玩失蹤啊?”
“我,那不是因爲你總氣我嘛……”俞漠說得即便扭,又委屈,“像有些個小沒良心的,我不聯繫她,就沒見她主動聯繫我過……”
任安秋被他說得臉一紅,但心裡的那點氣卻仍然沒有順呢,雙臂環在胸前,氣呼呼說道:“你以後再失蹤這麼久試試!”
俞漠一個反身直接她將壓住,朝她湊了上來,眼裡漾起一股笑意,鼻尖在她的鼻尖上輕輕的碰了碰:“再也不敢了,以後保證無論去哪裡都向老婆大人報備行蹤。”
任安秋撅起嘴冷哼,聲音還沒有發出來,已經被俞漠全部給吞進了肚子裡。
到了這個時候,再一味的拿喬,任安秋覺得自己都對不起自己。
費盡千辛萬苦,好不容易纔守來這麼一隻瞎了眼的兔子,噗通一聲撞在她這要枯死了的樹蹲子上,要是不緊緊抓住,這眼見着要到手的幸福,可就要被對面那虎視眈眈的狐狸精給搶了去。
但願他不會破了她的底線纔好。
大約是心底的隔閡消得差不多了,欲要拿出點勇氣來,好好的賭一
賭。所以對他的動作,其實真是一點都不排斥,反而還隱有那麼一絲期待。
雖然俞漠恪守自己的承諾,但兩個單身男女共處一室,又正是才確定關係的熱戀期,一時親親我我、耳鬢廝磨、摸摸抓抓,將兩人都弄得氣喘吁吁,倒在沙發上,卻仍是緊緊摟着,好像恨不能就這樣粘在一起一輩子纔好。
當然,如果不是對面曾雅柔唱歌的聲音實在是過於瘮人的話。
任安秋窩在俞漠的懷裡,有些氣悶的出了一口氣,知道這個時候俞漠心懷歉意,所以適當的拿捏,他應該不僅不會反感,想必還挺樂意。
於是她伸出食指,妖妖嬈嬈的在他胸口劃了劃,說道:“我們晚上吃什麼?”
“你想吃什麼?”俞漠在她的眼睛上親了一下。
“我想吃什麼,你就做給我吃?”任安秋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有點驚喜的樣子。
“嗯。”俞漠點點頭,揉了揉她白嫩的手,“做給你吃。”
“燭光晚餐?”任安秋掰着手指開始點菜:“惠靈頓牛排?拉菲?水果沙拉?奶油蘑菇湯?情意綿綿粉?黃油蝦?”
俞漠的眼睛越睜越大,伸手在她的肚子上揉了揉,不可置信地說道:“你確定這小肚子裡,能裝得下這麼多東西?”
任安秋的嘴巴撅得高高的:“你做不做吧?”
“做做做。”俞漠笑着又含了含她的脣,“你說什麼我就給你做什麼。反正咱有廚房做菜寶典,還怕做不成?哼哼。”
任安秋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
俞漠笑着摟着她的腰,將她扶了起來,說道,“走,咱們去商場買菜去。”
“我也要去?”任安秋說道。
“那當然。你沒聽過中國的那句老話麼?”
“什麼老話?”
“夫唱妻隨呀。”
任安秋紅着臉嗔了他一眼,進到自己的房間裡去換了一個小高領的無袖薄款針織衫配牛仔裙子,將脖子上因他做惡的痕跡給攔住後。由得俞漠牽着她的手,笑着下了樓來。
因爲出小區不遠就有個商場,兩個於是決定走路過去。
此時約摸下午四點多光景,陽光依然很烈,所幸明珠花園裡的樹木經過多年生長,如今枝繁葉茂。俞漠執着任安秋的遮陽傘,與她手拉着手走在樹蔭下,便也並不覺十分的炎熱。
或許也是因爲這甜蜜的愛情,兩個人的心裡都被快樂塞得滿滿的。此刻走在大樹下,便覺那樹葉格外的翠綠、樹之外的天空格外的瓦藍、瓦藍天上那白雲像朵棉花糖,好像有蜜要滲出來、而從樹葉裡漏下的陽光,像是在兩人周圍跳舞的精靈,帶給他們格外的快樂與清涼……
兩個人臉上的笑也是甜蜜的,走到小區裡那個廣場旁。
迎面而來一輛黑色卡宴轎車,猛的在兩人面前停了下來。
俞漠的腳步猛的一滯,眉毛瞬間擰了起來。
三個黑衣人魚貫從車裡下來,大步走到兩人面前,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打頭那個男人理着平頭,肌肉發達,一看就是個練家子,朝俞漠說道:“小俞總,太太請您馬上回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