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有那麼一瞬間的空白。
紀恆眸光深邃如海,半晌後壓下了胸口的劇烈澎湃,無奈地勾着笑,舀起一勺粥來輕輕幫她吹着。
瀾溪小臉蒼白,水眸怔怔的,心臟快要跳出胸口,餘光注意到了那一道能灼傷人的目光已經從玻璃裡透進來,他要推門進來了。
“以前沒見過你撒嬌,現在才知道撒起嬌來要人命……”紀恆淺笑低喃,未離開勺邊的脣輕聲吐字,帶着一絲調笑的意味,還沒反應過來就見那張可愛的小臉倏然在眼前放大!她竟等不及他將勺子送過來,紅着臉,小小的一口咬住了勺子裡面溫熱的粥。
距離,近在咫尺。他幾乎能數清她細長的睫毛。
紀恆,呆了。
而從病房門上的玻璃看過去,那個穿着病號服的嬌小身影,卻是主動迎上去,跟笑容溫柔的男生親暱糾纏着,小小的銀牙咬着勺子不放鬆,少年的淺笑寬容又*溺。
那麼美的一副場景,看在慕晏辰眼裡,胸口卻泛起尖銳的痛來!
他在病房門口站着,盯着她看,將她的模樣一點一滴都不放過地拓印在腦子裡,他俊臉冷冽而蒼白,薄脣可怕地抿着,半晌才收回放到門把上的手,移開眸子,壓着胸腔裡撕裂般的痛擡腳離開。
一個護士被他撞到,險些摔倒,蹙眉擡眸時卻看到了他可怕的表情。
“先生你……你好像臉色不太好,沒事吧?”護士忍不住追了一步,關切問道。
“別惹我。”慕晏辰沙啞的嗓音響起,低沉冷冽,劇痛襲身。
這一刻,最好,誰都不要惹他。
***
週六回家的時候,瀾溪只在客廳看到了慕銘升和莫如卿。
從老劉的車裡下來,她把抱着的書包放在客廳,水眸環顧了一圈四周和樓上,目光從灼然變成了平靜。
莫如卿看了看她,抿一口茶道:“不用找了,晏辰不在。”
瀾溪小臉猛然一紅,長長的睫毛顫了一下垂眸,換上拖鞋:“我沒有找他。”
莫如卿剛想開口說什麼,卻蹙起眉來,手放在旁邊丈夫的腿上,疑惑道:“說得也是,最近公司到底有多忙?晏辰總是不見人影,每次回來,話說不到兩句就去睡了,你也該有個度,別總讓他一個人忙那麼多事。”
慕銘升也蹙着眉,似乎也覺得自己這個兒子最近太拼了。
瀾溪靜靜聽着,聽得胸口有一點悶,她重新抱起了書包,小聲道:“爸爸,莫姨,我先上樓了。”
***
夜裡洗了澡,穿着繫帶睡裙縮在客廳沙發上,頭髮還沒幹,瀾溪忍不住看看角落裡巨大奢華的落地鍾,已經11點多了,慕晏辰卻還沒回來。
小腦袋仰躺在沙發上,水眸盯着天花板看,白茫茫的一片。
爲轉椅心思她去玩超級瑪麗,幾局之後眼睛有些睜不開,朝沙發裡面窩去,拱着腦袋睡着了。
慕晏辰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
客戶應酬總是最熬人的,他出門的時候已經不太清醒,是子堯送他回來的。月光下一張俊臉蒼白着,酒氣從鼻息裡散發出來,胃裡翻江倒海。他蹙眉,薄脣可怕地緊緊抿着,走過去扶住沙發,將自己安心地放倒,卻猛然聽見一聲軟軟的痛吟,自己彷彿壓住了什麼東西,身。下軟得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