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裡的皮鞭，常常是用來懲罰不聽話的人的，所以又粗又重，成年人承受五鞭就會不支。
飛鷹現在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柳叔擔心他撐不過去。
慕澤西根本不管那麼多，直接拿過鞭子，目光如同噬血惡魔一樣，“只有這樣，你纔會記住，背叛的下場。”
“西少爺，也許……你還不明白什麼叫真正的背叛。”
飛鷹固執地認爲，他這不是背叛，而是……爲了西少爺的前程。
慕家老爺說，要做慕家的繼承人，“情”之一字，必須捨去。
“很好！”
長鞭揚起，重重劃破空氣，打到飛鷹身上。
“啪……”空氣中有什麼東西在爆裂，他身上的衣服瞬間破開一道口子，被打到的地方，血肉模糊。
“呃……”
鐵錚錚的男子漢，此刻亦承受不住，額尖的汗大粒滾落，呼吸時而粗重時而微弱。
慕澤西並沒有半分心軟，他要讓他知道……算計他、算計他的女人，都沒有好下場。
女人？呵呵……脣角的冷笑揚得更深，她已經不是他的女人了！何必還要爲她報復？他打飛鷹，不就是因爲他算計了洛依然嗎？
“西少爺，他暈過去了。”柳叔提醒。
“把他帶進去。”
“要不要找醫生來看看？”
“他命這麼硬，讓他自愈。”
“……”柳叔無語，只能跟着他一起走出地下室。
敵人？他說他不是他的敵人，那麼誰是呢？呵呵，如今，洛依然與顧子暇，就是他最大的敵人？
“柳叔。”
“西少爺？”
“你說……對待自己的死敵，應該用什麼態度？”
“當然……是狠一點。”
“怎麼樣纔算是狠一點？”他深灰色的眸子微眯着，閃爍着危險的光芒。
“像對待飛鷹一樣，把他們關起來捱餓、毒打，生不如死？還是，讓他們分開，此生再不相見？”
柳叔現在明白他說的是誰了，一旦牽涉到洛依然，底下的人根本不敢擅自提建議。
因爲，慕澤西對洛依然的感情誰都清楚，說不定什麼時候，態度又變了。
摸不準想法，自然不能提建議。
“我沒有經歷過這些，你還是自己做決定吧？”
“呵呵……”他不知道爲什麼，竟然笑出來，笑容凜冽，不達眼底。“找媒體，開新聞發佈會。”
“好，你要宣佈什麼？”
“跟洛依然離婚。”
《慕氏集團企業掌門人今晨宣佈與夫人離婚，雙方簽字的離婚協議曝光》！
大大的新聞標題醒目而直白，刺眼地顯示在報紙上。
這是她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條新聞。
她揉了揉眼睛，又看一眼，沒錯……新聞上寫的，的確是慕氏。她與慕澤西，是新聞主角。
終於離婚了麼？她拿給他的離婚協議，他終於簽字了。
那麼離婚手續不需要她親自回去辦吧？只要他願意，直接去民政局就可以拿到離婚證了。
然後，他們之間就不再有任何關係。
當初領證的情景，歷歷如在昨日，沒想到還沒有揣熱，就已經沒有了。
眼睛一熱，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她突然想起來一個笑話，是在學校逛論壇的時
候看到的。
一男鬱悶地說：“特麼的，我被MM拒了！”
另一個說：“你這樣算好的了，我被拒的時候，是MM的姐妹們對我說的。”
旁邊的哥們說：“你們真走運，我被拒的消息是通過女生寢室傳到男生寢室，再由我哥們告訴我的。”
最後一個說：“我被拒的消息是在咱們學校BBS的‘今日十大’裡看到的！”
當時看得捧腹大笑，可是現在想起來，卻忍不住地掉眼淚。
那不是她現在的真實寫照嗎？她的丈夫同意跟她離婚了，卻沒有告訴她，而是……用登報這樣直接而霸道的方式。
也好，這樣……纔算分開得徹底。
一個星期，她在澳門，他在墨城。
隔着這麼遠，她總是擔心他在經歷了遊輪之事，會有什麼樣的反應。擔心他傷害自己，擔心他怒極之下，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
現在好了，他終於想清楚了，下定決心與她分開了。
也許不久之後，他就會娶洛幽嬈，然後繼承世界上最大的財團了吧？
金融市場與礦產生意，人人見了都會流口水的兩塊肥肉，他就要收入囊中了。
很好……她不停地告訴自己，這就是他想要的，只要他能得償所願，她也會開心。
是的，她會開心。
可是心裡……濃得化不開的悲傷是怎麼回事？她連說話也張不開嘴，因爲喉嚨裡已經酸得堵住了，她發不出聲音，只能嗚咽。
眼淚與眼皮打仗，戰勝了一般，瘋狂地涌出來。
嗚嗚嗚……她再也忍不住，抱着膝蓋號啕大哭。
“她到底怎麼了？”顧子暇看着病牀上的洛依然，一顆心提起來。
“回顧少爺，洛小姐發高燒了，今天下午酒店的服務生進去收拾房間才發現。”
見他的臉色還陰沉着，護士補充道，“幸好送來得及時，燒已經退了不少，她很快就能醒過來。”
“會不會留下後遺症？”
“應該不會……”
“應該不會？”他聲音低沉着，一雙眼睛裡染着憤怒，“我要你確保！”
護士嚇得後退一步，低聲說，“您別生氣，等洛小姐醒過來，我們再做一個全面的檢查。她不會有事的。”
“滾出去。”
他看着病牀上，臉色蒼白的女子，她的嘴脣沒有一點血色。眼睛緊閉着，呼吸不穩，彷彿在做噩夢。
心內不由自主，劃過一抹疼痛。
這個女人，輕而易舉地牽動着他的心……
跟她相處的時間越長，他就越離不開她，所以……他用着陰暗的計謀，要留她在身邊。
拿着她的手，細細地撫過她一根一根如同白玉一樣的纖指，低脣，在她手背上印下一吻。
很好，現在……你們已經離婚了，你是完全屬於我的了。
依然，我希望……你這次生病，跟慕澤西宣佈的離婚沒有關係。
濃眉一沉，眼睛裡閃過一抹厲色。
眨眼之間，又恢復如初，帶着笑臉看她，沒關係，一切都會過去的。
她感覺到身邊的異動，睜開眼睛。
顧子暇正好坐在那，深深地凝視，眸光如月。
“你怎麼在這裡？你……下牀了？”她皺眉，想坐起來，可是腦袋暈暈的，沒力氣。
“你照顧我都勞累成疾了
，我哪裡好意思還不下牀？”
“……”她看到他身邊的柺杖，腿傷還沒有全好，他是藉助柺杖到她的病房來的。
“我病得很嚴重嗎？”她記得自己發燒，沒想到後來暈了過去。
“現在已經好了。”
“哦……”她笑笑，臉色雖然蒼白，但是笑起來仍然如同明珠般地美麗。
很漂亮，她是他見過的，最漂亮的女人。
“我打算明天出院。”
“你才治了一個星期，不是說傷筋動骨一百天？”
他彎起一隻嘴角笑，總帶着幾分邪邪的味道，“我如果真在醫院裡住一百天，下面的人也要亂套了。”
“那些事情不是有你爸爸處理嗎？你先養好傷再說吧。”
“你希望我住院久一點？”
當然不是，她希望他越早康復越好，這樣，她就可以安心地離開了。
他明白她的意思，“在醫院裡呆久了不好，等你恢復了，我們出去走走吧。”
“去哪裡？”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他的笑容裡有幾分神秘，“你會喜歡的。”
她眸間幾分黯然，她現在喜歡做什麼，連自己都不知道，他怎麼可能知道呢？
“所以你現在，好好配合醫生的治療。”
“嗯。”
“或者，你想聽什麼音樂？看電影也可以，在病房裡掛水，是最無聊的。”
她搖搖頭，“不用了。”
“你這麼沒精打采，很容易影響到我。”
“……”她帶給他負能量了嗎？
“那我現在想看電影，你陪着我，總可以了吧？”
“好吧。”她笑笑，坐直身子，將一個大大的靠墊放到身後。
醫院的人得到他的命令，自然很快就去準備了，大大的放映屏幕拿進來，差不多有半面牆那麼大。
還有電影院裡用的放映機，音響。
眨眼之間，這裡由一個病房變成了家庭影院。
好在她住的病房空間足夠大，否則根本擺不下這麼多東西。
護士來問，“顧少爺，請問你們想看什麼？”
“最近有新出的喜劇片吧？”
“嗯，的確有一部新片，裡面三個主演都是笑星，特別搞笑。”
“就看那個。”
洛依然也沒有反對，現在這種時候，的確應該看看搞笑的片子。否則，她一定會在悲傷裡發黴的。
護士下去準備，顧子暇就坐在他身邊，按壓着腿部包裹着繃帶的地方。
“你是不是累了？”
“沒事。”他搖頭，邪俊的面容神采奕奕，“我現在精神很好。”
護士走進來，小心地提醒，“顧少爺，您現在傷纔好一些，不能坐太久，還是躺着休息一下吧。”
原來是腿上的傷，坐久了不舒服麼？
洛依然開口，“那電影我們過一會兒再看吧？你先休息一下？”
“不用呀……”護士笑眯眯地，以爲他們已經是一對愛侶，“這裡的病牀很大哦，兩個人躺上去空間也很充足。”
“……”
“還有，這個屏幕也是正好對着洛小姐的病牀方向，半躺着看會很愜意。”
要他躺在她的身邊？洛依然低眸，沉默不語。
顧子暇觀察着她的臉色，眸子裡瞬間閃過無數種不同的情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