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的時間很快過去,按照張正瑞的要求,陳林芬已經他所需要的假身份證、假護照,以及一些現金都準備好了。
夏家只安排三倆個警員負責,她進出什麼的也都很自由。再加上,這幾天她時不時的就會外出,也沒有警員懷疑她,只當她是和前幾次一樣,出去轉轉而已。
見沒有人攔住自己問話,陳林芬稍稍鬆了口氣,腳下的油門一踩,朝着約定的地方走去。
才過了兩個路段,馬路的中間忽地竄出了兩輛車,正好將她的車攔截在馬路的正中央。一道身影從其中一輛車上走了下來,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歐陽健。
“夏夫人,我知道你現在正要去給張正瑞送錢和證件。不妨告訴你,你和張正瑞的通話記錄,我們都有錄音備份。而你找的辦證人,也是警署的臥底。現在,我們有權力以‘包庇罪’起訴你……你現在有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只要你配合我們的,將張正瑞抓捕歸案,所有的事情便一筆勾銷。”
這個時候看見歐陽健,陳林芬已經足夠緊張了,再聽到這話,自然是忙不迭的點頭答應,“好,我跟你們合作。”
開什麼玩笑,得罪一個殺人犯,也比得罪警察要好。況且,只要他被抓了,按照情節的嚴重性,多半就出不來了。到時候,只要他不將自己的事情供出來,她下半輩子都不用提心吊膽了。
簡單的將陳林芬要做的事情告訴她之後,走來了兩個女警員,在她身上的衣衫別上了微型攝錄機。一切都準備妥當之後,她再次上車,發動引擎前往海濱公園。
……
車子穿過幾條街道之後,陳林芬的手機響了,來電話的正是張正瑞。
“阿芬啊,爲了避免有條子跟着,我們換一個地方見面吧。就到……得鼓路吧。”
“得鼓路那邊現在有警察正在巡邏,我們還是到皇冠假日酒店見面吧……”
“……”
在張正瑞的通知下,陳林芬開着車在街道上轉悠來轉悠去的,見面的地址更是一直不停的話。
“阿芬,看看你身邊,還有沒有可疑的車輛跟着?”
聽話的四處打量着,陳林芬急急地的否定,“沒,沒有,我這邊並沒有什麼可疑的車。”
“你確定嗎?”
得到她肯定的回答之後,嘆息了一聲,張正瑞平緩的語氣終於變得急躁起來,“在經過下個路口的時候,把手機丟到馬路中間。然後你趕緊開車到皇冠假日門口去找一個穿黃色衣服男人……”
“好。”雖然不知道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陳林芬還是答應了下來。
一切都按照張正瑞所說的進行,在酒店門口見了那個穿着黃色衣服的男人之後,陳林芬將自己的車換了下來,轉而上了一輛小型的麪包車。
車子開得很快,最後在臨近市中心的一幢老式的居民樓裡停了下來。將她送到這裡,麪包車便立刻開走,連一句話都沒有說。
拎着行李袋,陳林芬左顧右盼的,完全不知道該往哪裡去。
也不知道到底在原地等了多久,不遠處的樓層裡走出來了穿着一身黑色運動服的張正瑞
,他的腳步顯得的匆忙,每走一步都在端詳着四周的情況。最後,將自己隱藏在一棵大樹後。
“阿芬,我在這裡!”
低低的聲音在安靜的夜色裡顯得格外的清晰,陳林芬很快看見了躲在大樹後面的張正瑞。
“你這找的什麼破地方,害我找了半天。”一見面,陳林芬便抱怨了起來。這是歐陽健叮囑過的,一定要表現的和平時一樣,不能有任何一絲的破綻。
“我現在可是在避難,當然是哪裡安全去哪裡了。這裡人多,就算警察真的查過來,也可以方便逃跑。”
沒興趣聽他多說那麼多,陳林芬將手中的行李袋遞了過去,“喏,你要的東西都給你帶來了!”
“真的?”興奮的打開袋子,確定裡面都是自己所要的東西,嘴角的笑容越發的深刻了,在她的臉上快速的‘吧唧’了一下,“辛苦你了!怎麼樣,這幾天,那些警察沒有爲難你吧?”
“沒有,就留了幾個警察在家裡,說是保護我們。”
沉聲答應了一句,張正瑞的心裡大致有了底,陳林芬的手機果然是監聽了,“他們這是在監視你,那天我和你通完電話之後,沒幾分鐘就有警察過去了……”
“真的嗎?”驚訝的出聲,這個消息是真的讓她有幾分震驚,頓了幾秒之後,才按照歐陽健的意思開口,“現在N市到處都是警察,你到時候怎麼走啊?”
“我已經託人買好了船票,今天凌晨三點開船,只要四個小時……只要四個小時,我就出N國了,到時候他們想要再抓我,那可就難咯……”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畢竟是她從十幾歲開始變跟着的男人,要這麼分開,陳林芬的心裡終究還是有幾分不捨得,那種感覺只是一瞬便已經消失。
他可是殺人犯,他現在確實是自己很好。可是,誰都很難保證,他哪天萬一心情不好了,不會像殺雞宰魚一樣,就把自己個‘咔嚓’了。
“這就是我要你帶着護照和身份證的原因,待會,你跟我一塊走吧。我們都已經瞞了那麼多年了,該是到了公開在一起的時候了。再過幾年,等到所有的人都忘記這些的時候,你再回來接……”
“不,我是不會和你走的!”
搶在他開口說出‘心妍’兩個字之前,陳林芬打斷了他,驚覺自己的反應太過激動了。她輕咳了一聲,急急地進行補救,“我不能丟下女兒……我不能……”
“她已經是成年人了!”
“她就算是到了四五十歲,在我的心裡也還是小孩子。她才經歷了喪夫之痛,我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丟下她!”
“警察,舉起手來!”
就在張正瑞要再次開口的時候,幾刺眼的燈光照射了過來,灑在兩人的身上。
……
追捕了三天之後,張正瑞終於落網。
“張正瑞,爲什麼要派人殺夏振年?”
被歐陽健追問的張正瑞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樣,腿還不斷地抖着,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這有什麼好說的,看不順眼就殺咯!”
“說說當時的情況。”
“我在夏家做了那麼多年,他一直沒給我漲過工資,恰好最近又缺錢。我就去問夏振年加薪水的事情,結果他說什麼都不肯加薪水,還說我是在做白日夢……說着說着,我們就吵起來了,我一時沒忍住,就拿東西砸了他……”
將真相扭曲了幾分,張正瑞風輕雲淡的開口,“後來,聽說他要醒來了,我肯定得把他解決了啊……”
“你和陳林芬是什麼關係?”
“歐陽署長,這和案子沒有什麼關係吧?”
“署長問你就回答!”站在他身邊的警員低喝了一聲,渾厚的嗓音震得他的耳膜都有了幾分疼意。
不屑的冷哼了聲,他倒也坦白,“我和她以前是情侶,後來分開了,現在是情人關係。”
“……”
從張正瑞嘴裡能問到的,只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他承認自己想要殺夏振年,但是某些細節,他都很堅定的說‘不記得了’,‘不知道’,口風甚緊。
歐陽健卻也不着急,只是轉而將目標轉向了陳林芬。
其實,從不從他的嘴裡問出什麼,根本就不重要。因爲在警署裡,早就已經有了足夠多的證據可以讓他進去監獄之後,再也出不來。
“夏夫人,請你再複述一遍當天你回家之後所看到的情況?”
又是重複不變的話語,歐陽健臉色未變,“夏夫人,請問你和罪犯張正瑞是什麼關係?”
“我們……以前是交往過。”
“據張正瑞交代,你們現在是情人關係。是不是夏振年撞見了你們的姦情,所以你們就聯合起來把他殺害了?結果又臨時害怕,這才匆匆忙忙的將他送往醫院?”
“不,不是這樣子的!我真的沒有殺人!”陳林芬激動不已,騰地站了起來,聲音也不覺變得高亢起來。
“夏夫人,我剛纔只是在猜測,在推理而已,你沒有必要這麼激動吧?還是……你做了什麼虧心事,不能讓別人知道?”
如炬的目光緊緊的盯着陳林芬,那眼神讓她的心裡滿是煎熬和不安,“沒,沒有,怎麼會……”
“夏夫人,我也不跟你拐彎抹角。今天請你來到這裡來,就是希望你能夠配合我們的工作,將這種罪犯繩之以法。”
陳林芬的心裡滿是掙扎,不確定自己要不要和歐陽健合作。
若是自己答應做證人的話,到時候是一定要出庭作證的。若是在法庭上出了什麼幺蛾子,到時候,就連挽回都沒有可能了……
“夏夫人,你還有四個小時可以考慮清楚。若是您還是堅持不和我們合作,在法庭給張正瑞定罪之後,我們也會對你的包庇行爲,進行責任認定。”
話裡面的威脅意思已經相當明顯,陳林芬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從一開始就已經掉進了歐陽健所設的圈套裡。
答應,不答應,確實是個難題!
若是自己答應了,依照張正瑞的性格,在法庭上看見自己,很難保證他不會當衆把他們之間的事情捅出來。
可,若是不答應,到時候真的以‘包庇罪’鋃鐺入獄的話,心妍可要怎麼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