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手機上的短信內容,不禁從那形狀美好的紅脣裡頭往外緩緩吁了一口氣,一邊飛快地刪除了與葉姿的通話記錄,一邊脫下了身上的衣服,換上了浴室內準備的寬大浴巾,牢牢實實地裹住了姣好的身段,以免被他太過輕易扯下來。繼而將長髮解開,鬆散地披落在了光滑而圓潤的肩膀上,這才擡起眼來,看向浴室內寬大的穿衣鏡。
那個剛纔身着晚禮服高貴嫵媚的董事長秘書,此時已經搖身一變成爲了時刻準備吞噬男人心神的暗夜妖精。
芯媚對着鏡中的人影彎脣一笑,很是滿意,這才關掉了面前嘩啦啦的水龍頭,擡高了聲音,嬌聲道了一句,“董事長!我要出來了,可是我忘記帶換洗的衣物了,待會我出去,你可千萬不要偷看哦?”
最後一句話,引得葉振海全身一抖擻,趕忙離開了浴室門口,轉而假裝正經地坐在了房間以內,等着芯媚出來。想到等會就要品嚐到的溫香軟玉,他,一時間竟然找到了壯年的感覺。
從浴室出來約莫也就幾秒鐘的時間,葉振海卻彷彿等待了十年那樣久,看到僅僅裹着一條浴巾出來的芯媚時,他的眼神不禁一亮,下意識地已經將架起的二郎腿放了下來,喉頭上下一動,“芯媚寶貝……”
“董事長……”她深諳勾引男人的路數,此時並不着急投入他的懷抱,只是走到了他的面前,媚眼如絲,“您剛纔是不是說,您喜歡我?”
“當然喜歡你,你這個小妖精……”葉振海本欲站起身來抱她,卻被她玉指一點,重新摁坐了回去,轉而坐在了他的大腿上,一手拉着他的領帶。
眼看着那張臉離自己越來越近,芯媚眼中的譏誚也越來越鮮明,然而如今的葉振海早已經被眼前的美色誘惑衝昏了頭腦,哪裡還顧得上計較這些,只聽得她軟語道,“董事長,我也喜歡你好久了……”
說着,她已經抽去了他脖頸上的領帶,纖細的手指緩慢地幫他解開了襯衫的扣子,露出那肌肉有些鬆弛的胸膛來。 WWW¸ ttκǎ n¸ ¢O
葉振海的呼吸越發急促起來,一邊湊過了臉去,就要去親她的面頰。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房間的門被從外猛力地推開了,隨之響起的是雲想容那尖利的聲音,“你們這對不要臉的狗男女!”
彷彿一盆冰水從頭澆到了腳底,葉振海通身一僵,忙推開身上的芯媚,快速地穿起了衣服,一邊試圖安撫道,“雲兒,你聽我說,不是這個樣子的……”
和火急火燎解釋的葉振海不同,芯媚卻是出奇的淡定,只拉了拉被扯亂了的浴巾,站起身來,頭一次正面對着她開始嗆聲,“哦?可是剛纔你的男人明明還一口一個寶貝的叫我呢,還說最喜歡我了。既然如此,不被愛的你……此時才最應該退出吧?”
這一句話瞬時點燃了雲想容的怒火,一時間便尖叫了一聲“不要臉的狐狸精”,便衝了過去,就要去打芯媚的臉。
發生了這種事情,第一個打的居然是她,而不是那個不爭氣的男人。芯媚心中冷哼,卻也早有準備,連忙側身一閃,躲在了葉振海的身後。葉振海的面上霎時結結實實地捱了雲想容一個巴掌,瞬時腫得老高,可想而知她這一掌有多麼用力。
葉振海此時也發怒起來,一把抓住了雲想容的手,“雲想容!你不要在這裡鬧了行不行!”
然而云想容此時哪裡聽得進去他的話?只重重地一甩,精準地扯過了芯媚的頭髮,“我打死你這個不要臉的!”
芯媚就算此前早已經預料到這種狀況,此時也還是避免不了這樣瘋狂的女人,一時間被得了手,尖聲叫起來,悽楚無比。
一邊是爲自己生了兩個孩子的現任妻子,另外一邊是美貌單純的新歡,葉振海左右爲難,又聽見了芯媚的尖叫聲,不免又是心疼,又是着急。情急之下,葉振海已經下意識地脫口而出,“你別傷了她!”
這一聲維護,成功刺痛了雲想容敏感的神經,瞬時睜大了眼睛,放過了手下的芯媚,轉而不可置信地望向了葉振海。
葉振海自覺失言,連忙就要解釋,“我……”
“葉振海!”雲想容突然間尖聲吼叫了一聲,頭髮散亂,形同潑婦,“你這麼欺負我,我今天就要死在你面前,帶着小敏和子傑一起,死在你面前!叫你以後面對所有人的指指點點!”
正打成一片混亂之時,門口突然傳來一個稚嫩而害怕的聲音,“爸爸?您在幹什麼?”
此時不單單是葉振海背脊一愣,就連雲想容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向門口的那個小小人影,有些失聲,“子傑?你怎麼過來的?”
葉子杰迷惘地搖了搖頭,只是看着赤身裸體的葉振海,眼神滿是不可置信。
真是熱鬧呢。葉姿站在走廊迴旋處,看着自己親手製造出來的一片雞飛狗跳,微微輕笑。
自從雲想容離開以後,她便以“慶功宴上帶着孩子去熱鬧一下”讓家裡的女傭把葉子杰同樣帶過來,正好撞見了葉振海這副人渣的模樣。也不知道,這個孩子此後心中會是做何感想?
然而這一切,都已經不再關她的事情了。葉姿移步走下了樓去,任由他們撕個魚死網破以後,她再來一出漁翁得利。
在外頭約莫等了兩個小時過後,她看了看腕上的表,覺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才轉回了樓上的房間。
果不其然,一片狼藉之中,如今只有葉振海灰頭土臉地坐在牀上,面上血痕道道,雙目無神。
見得葉姿一臉譏誚地看着自己,葉振海瞬間想到了什麼,還沒有平息的怒氣唰一聲竄了上來,當即便怒聲吼道,“今天的事,是你搞的鬼?芯媚從一開始就是你找來的對嗎!”
他此前真是中了邪,纔會這樣中了這個美人計!直到現在人去樓空以後,他才自己一點點地琢磨了過來。
果然還是猜到了麼?看來,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昏庸無能。葉姿溫柔一笑,沒有否認。
房間內蒼白的日光燈下,她的面容白得幾乎透明,然而那一雙眼珠卻漆黑得怕人,同時也亮得驚人,“敢問一句,我哪裡搗鬼了?父親,我記得我可沒給你下春藥啊,你如果不信的話,現在趁着時效沒過,趕緊去醫院檢查一下,不然我指不定又要被您冤枉一輩子了。”
葉振海向來是說不過他的,一時間被她嗆得半死,卻又找不出任何理由來反駁,只能這樣死死地瞪着她,胸膛氣得一起一伏。
葉姿絲毫不畏懼他的眼神,面上的神情始終是冷淡而高傲的,尤其是那一雙眼睛,看似不藏一星半點的情緒,實則卻不知道還瞞着他多少事情。不知道爲何,這一瞬間,他莫名想起來了那個死去的強勢前妻——那就是她在商場上準備獵殺對手全盤時的眼神。
他突然間又想起剛纔葉子杰看向自己的驚恐目光,他爲人父的老臉,是真的在這一回徹底丟得乾乾淨淨。
葉姿欣賞着他面色五光十色地變換着,一邊悠悠地說道,“看來,父親現在是真的有些不濟了,居然會被這些小伎倆弄成這幅模樣。”
他知道葉姿這個女兒溫馴的外表下藏着的是多麼牙尖嘴利的靈魂,即使是在她面前發火,也討不到一點兒的好,索性用手用力地拍了拍辦公桌,大聲怒斥道,“你這個不孝女!馬上給我滾出去!”
沒想到的是,葉姿只是平平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真的轉身了,然而卻只是慢悠悠走到門口,纖細的手指一撥,就這樣輕巧而迅速地反鎖上了門,繼而一點點地挺直了脊背來,如同一把剛打磨出來的刀凜凜出鞘。
十幾秒鐘的時間,她都未曾轉過身來,只背對着身後狼狽的葉振海,眼瞳寂靜,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通身上下靜得沒有一點兒氣息,卻又像是山雨欲來前的平靜。
葉振海氣喘吁吁地看着眼前這個女兒,彷彿看見了魔鬼一般,半晌說不出話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於似乎下定心思一般,轉過了身來,直直地對上葉振海的目光,沒有一絲的躲閃,同樣也沒有一絲的表情。
蒼白的日光燈下,葉振海臉上全是傷,有瓷片割開的傷口,有方纔經由兩個女人打架指甲摳抓的血痕,身上那做工精良价格不菲的西裝,此時也被扯得亂七八糟,像是剛剛經過了一場莫大的生死劫難。
而葉姿此刻卻依舊是一身漆黑的晚禮服,耳上墜着的珍珠流蘇半點也沒亂過,面色平靜,亭亭地站在葉振海的面前,與他的狼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打量着一身頹唐狼狽的葉振海半晌,忽然才一笑,終於將自己今天最重要的目的一字一字地說了出來,“等你簽下了合同,我自然會走。”
葉振海此刻蘊着怒氣,看着眼前的葉姿,突然間感覺到了幾分不妙,“什麼合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