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他才苦笑着，反手握住她的小手！
楚楚不斷地囈語着：“凱奇……我好難受！”
她的小手抱住他的手臂，依着他輕輕地蹭着：‘凱奇……我難受……’
她閉着眼，小臉上滿是全然的信任！
言清閉了閉眼，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
他早就知道，他的小乖在這七年，和尼古拉斯朝夕相處，不可能什麼感情也沒有！
可是她當難受，當她病着時，她叫的是尼古拉斯的名字！
言清的心裡又酸又澀，他一手讓她抱着，另一手則立即將她清洗乾淨！
替她穿上浴衣，抱回房間裡！
因爲她的腳受傷了，所以剛纔他小心地沒有幫她泡！
楚楚躺着，一動也不動！
他則爲她打來了熱水，用熱毛巾一點一點地幫她擦乾淨！
她偶爾會疼得吸了口氣，每一次疼痛，她叫的都是尼古拉斯的名字！
言清半跪着，爲她從細白的小腳挑出細碎的石子，那又小腳幾乎傷得不能看了……他的心痛着，沉沉地吐出一口氣！
那雙小腳丫子，他還記得他曾經握着，一根一根的小腳趾親了過去，那細白一嬌一嫩得像是金針菇一樣！
而那次，他甚至是捉着她的小腳，在她的腳心釋一放過一次！
可是現在，他卻狠心地讓她滾，讓她光着腳丫子走了兩個多小時！
言清將臉埋在她的腿邊……好一會兒，才擡眼！
下人在臥室門口小心地說：“先生，醫生來了！”
言清抿了抿脣，“讓他進一來吧！”
他也直起身體，伸手撫了撫她的小腦袋！
醫生過來，一番細細的檢查過後，才說：“是受了驚嚇纔會發燒的，應該出一身汗就好了！”
他的目光落在楚楚的額角，還有小腳上……幾乎是立即肯定了，這是一起家一暴！
醫生一看就知道眼前的東方男子相當地有權勢，不過他還是很中肯地說：“這麼年輕美麗的女孩子，要好好對待，否則，總有一天她會離開！”
言清的脣微動，沒有說什麼！
醫生開了藥，讓言清給她喂下去！
言清讓下人送走了醫生，這纔回到臥室！
她仍是靜靜地躺在那裡，卻不是太安分的樣子！
她現在一定是很難受，也很恨他吧！
言清拿了藥，替她倒了杯水，走到她身邊扶起她的身體……
手臂半抱着她，讓她的小腦袋靠在他的肩上，他將水餵給她喝！
大概是走了太久，她太累太渴了，所以喝得有些急，一下子被水嗆到，劇一烈地咳了出來！
全部，都咳到了言清身一上，他名貴的襯衫毀掉了，但是他毫不在意，拍着她的小肩膀，讓她平靜下來！
將藥送到她的脣邊，她卻怎麼也不肯吃下去！
那藥在她的小嘴裡化開，楚楚乾嘔一聲，想吐！
言清立即吻住她的小嘴，探出舌一尖，勾着她的小一舌，也將那藥化在口中，一點一點地送到她的喉嚨一深一處！
楚楚的小臉皺着，驀地睜開眼，當她看到他時，像是吃了一驚，然後又恍惚起來……
言清喝了口水，又吻住她，讓她將水喝下去！
大要是太苦，所以她倒是很主動，一次一次地將他嘴裡的水給吸一吮過去！
最後一次喂完，她還意猶未盡地舔了他的薄脣一下！
言清被她勾得幾乎失去理智，但是他的心裡卻是知道的，要是她清醒了，大概看也不看他一眼吧！
他的心裡更是不願意去想，她這個時候以爲在身邊的，吻着的人……是尼古拉斯！
而他們……以前是不是經常接吻，是不是也激一烈到幾乎歡一愛的地步！
言清的神情有些失落，守着她！
她喝了藥後安份了不少，靜靜地躺着，一會兒額頭就出了細細的汗！
言清伸手過去，發現她的體溫下降了些！
他抿了抿脣，去拿了熱毛巾替她擦身體！
當他擦到她的額角時，心裡說不出的內疚……
他記得當時她擡眼時，眼裡有受傷和震驚！
不光是她，連他自己都被震住了……他竟然打了她！
那樣粗一暴地對了他一心想保持的小乖，他……
低了頭去，吻了吻她的額頭，對着她說了千萬個對不起！
他不知道她醒來時，會怎麼樣，但是絕不會讓他好過的！
言清有些疲憊，不過仍是陪着她……
楚楚在清早五點多醒的，她一動，他就立即上前，聲音溫柔地問：“醒了？”
楚楚的眼晴看着他，好一會兒才聲音輕輕地：“我要離開！”
第二句話是：‘我想打電話！’
言清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至極，他眯着眼看着她蒼白的小臉：“楚楚，我們好好談談好嗎？”
她卻將臉別到一旁去，聲音有着無限的疲憊：“我不想談！言清，我想離開！”
她叫他言清，可是他怎麼忽然覺得，這是一個世界上最陌生的稱呼了呢1
沉默了許久，他纔有些故作輕鬆：“頭還暈嗎？是餓了吧！我讓人……不，我親自給你做些吃的！”
他纔要離開，袖子被人抓住了！
楚楚的大眼睛在柔弱的小臉上顯得極外楚楚動人，但是她眸子裡的光也是極爲堅定的！
“不用，我讓南叔叔來接我！”她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像是作了決定一般！
那個決定，言清再清楚不過了，那是判了他的死一刑！
他就站在那裡，側着身體注視着她，良久，他抿着脣，“我去幫你準備早餐，一會兒醫生會過來檢查……對了，今天早晨我會有一個重要的會議，晚餐陪你一起吃！”
他說完，就往門口走！
他從來沒有逃避過什麼，但是此時，他卻是想逃！
他甚至是希望，一天的時間，可以讓她想得清楚一些，改變主意！
“言清！”楚楚叫住了他：“沒有用的！”
她的聲音是無力的，整個人都蒼白得可怕：“沒有用的！你做再多都沒有用！”
當他將她推到牆角，當他對她說讓她滾，當他說踏出這裡，就不要再回來時，她就不打算回來了！
言清抿着脣，一室的晨光裡……她還是那個她，他還是他自己，可是他們的愛情呢，曾經爲了見一面，千山萬里，曾經爲了她，他不惜放棄一切，而她在異國痛苦了六年半，只爲了見他一面！
可是現在，他們剩下了什麼！
可是，他知道，不管怎麼樣，他不會放手！
因爲一放，她就飛走了，可能就不是他的小乖了！
他的手一緊，聲音低了幾度：“那麼我就什麼也不做！楚楚，我不會放手！”
她認真地看着他：“你難道會放任自己當一個打女人的男人……言清，我們以前在一起很幸福，但是現在，沒有了幸福，是不是應該放手，是不是應該……”
“我不會同意分開！”他剋制着自己，纔沒有上前去掐死她！
楚楚的臉擱在枕上，慢慢地合上了眼睛：“你不記得……你昨晚說過的話了嗎？”
言清臉上的血色褪得乾乾淨淨的，過了好久，他終於走下樓！
他離開後就沒有上來，後來上樓的女傭說，先生做完早餐在樓下換了衣服去公司了！
楚楚不願意吃東西，扔在那裡，自己生悶氣！
女傭嚇得不敢動，都不知道怎麼好了！
一會兒像是想起來什麼，小聲地說：“先生昨晚一晚沒有睡……”
楚楚乾脆地背過身去，不去聽！也不去理會！
下人沒有辦法，只得端着東西出去！
不過，她還是打了電話給言清：“先生，小姐不肯吃東西，怎麼勸都不肯！”
“知道了！”言清淡淡地說完三個字就掛了電話！
傭人看着，愣了半天，才輕聲地嘆口氣。
走到主臥室的門口，輕輕地說：“小姐，要是餓了，就打個電話到樓下！”
裡面沒有動靜，傭人只得下樓去！
楚楚在房間裡，她的肚子好餓，但是她負氣地不啃吃他的東西！
頭也昏昏的，腳也疼……
她沒有逃跑，因爲知道她跑不出去……
她趴着，全身都痛……
她自小嬌貴，一點兒小毛小病的都是一堆人在一旁侍候的，什麼時候有過這麼慘！
眼淚巴巴地落下來，小拳頭捶着枕頭——
鬧了好一會兒，她才累得又睡着了！
睡到中午，迷迷糊糊地聽到傭人在外面叫她，她沒有開口，而是將小臉往枕頭裡埋了埋！
一會兒，外面沒有聲音了！
但是楚楚她有些睡不着了，她可以不吃東西，可以不喝水，但是她必須要上廁所！
當她坐起來，想走路時，發現自己的腳上纏着紗布！
她呆呆地望着，然後就想起自己昨晚一個人走在無人的路上的情景！
小嘴抿起，然後落了地，在那瞬間，她幾乎疼得快哭了！
好痛……
才走了一步，腳上的紗布上就滲出了血絲！
她咬着牙，忍着疼痛跑進洗手間……
當她回來時，腳上的紗布被染紅了大半！
言清推開門時，就看到她坐在那裡落淚，小腳上染着血……
他的心裡一揪，走過來伸手握住：“怎麼弄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