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怕了?”凌梓玟冷厲地看着他。眼淚卻忍不住地落下。
“你贏了,該死的,我第一次遇到你這種可惡的女人。”周志明氣得用力捏着凌梓玟的胳膊,彷彿要捏斷那胳膊一樣。
“那你爲什麼還不離開?是不是你的目的還沒達到。”凌梓玟冷冷看着周志明。
“我的目的,你說我的目的是什麼?”周志明的神情變得十分嚴厲。
“你記得我和施浩南說起過死神這個話題吧?”凌梓玟仰頭看着周志明。“不過你目前爲止還不是那個,但是你身上帶着肅殺的氣息,而且那個形象猶如鋼鐵一樣。那應該是你來這裡的目的”
“從你上來後,你讓我有了兩種感覺,第一個,就是我剛纔說的那個,第二個,是一片光明,就在我走向你時出現的。還有在聞盈盈害我時是那心中的光明讓你上前及時拉着我!可你也在掙扎,所以我猜你來這裡的目的不平常,你是帶着使命來的。”
“你來不是爲管和你有關的外甥女,而是我這個和你無關的女人!你可以爲喬雅守二十年,想必喬雅要你做什麼你都會做。同樣喬雅的父母要你做的事情你也會去做。”凌梓玟甩了周志明抓着自己地手轉着。
“你怕我站在你背後,因爲你怕背後有人襲擊,可是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爲什麼要怕我襲擊?除非你心中有見不得光的事情。同樣你也害怕我那種復仇女神一樣的神情,甚至你還十分警覺!”
“一開始我以爲是你警覺心高,可是現在我卻在猜你別有用心,所以你才怕我復仇!而我之前一不小心就走進了你的內心,所以你怕我用感情的方式來報復你!尤其是在我知道你對我做什麼後!這纔是你真正怕的東西!”
“還有呢?”周志明揹着手冷冷說着。
“你現在的姿勢看似開放性,甚至是毫無畏懼,可也只是開放前面,你看得見的那一面。而後面你是防禦的,你防着我背後襲擊你。而我只要在你的視線內,你就有法子對付我。”凌梓玟只是不斷地圍着他轉着。
“你確實很聰明?”周志明好一會才說着。
“那我問你一個問題。”凌梓玟最終站在周志明勉強冷靜地說道。
“說。”周志明命令道。“能回答的,我一定回答,可是回答不了的,你也別勉強。”
“你放心,我不是問你和喬家人的交易。這種玩意我這個聰明腦袋一下子就猜中了,只要看看現場情況別人也會知道,所以我沒必要求證什麼!”凌梓玟冷冷說着,停頓了一下才問道:“我只問你,你的靈魂是黑還是白?或者是灰色?”
周志明只是看着凌梓玟不說話。
“這個問題不涉及任何秘密,可你卻不回答,看來你是很難選了?是不是你覺得也該像喬飛宇那樣是灰色呢?”凌梓玟揚眉問着。
“你說呢?你說我該是怎樣?”周志明揚眉問着。
“我之前說過,我感受到了兩種色彩,一種是漆黑的,一種是純白的,黑的猶如黑剛。白的猶如激光,比頭頂的光明更明亮璀璨。有一種可能,你用黑色包裹了那光亮。一如你自己說的,你不完滿,你有黑暗的一面。可你也有最光明璀璨的一面,只是你把那個藏了起來。藏地很深,深地幾乎連你自己都忘了。”凌梓玟鎮定地看着他道。
“不過今天我不小心驚動了你那抹純白,所以那一面一下子很興奮地冒了出來,這個就像找到一個知己一樣,那抹純白十分激動,幾乎一下子就跨越了那道黑暗,讓你覺得無法控制,於是你不由自主地在害怕。”
“其實剛纔我的話可能有些不對。也許你不完全是在害怕我報復。因爲你有鋼鐵一樣的盔甲,別人的報復只會歷練你。你真正害怕的是,你那抹純白會跑出你那個鋼鐵盔甲,最終丟盔棄甲遠離你,你不許它離開你,因爲一旦離開了,你就只是行屍走肉。而不再是像高高在上,讓人仰望的神一樣的男人。”
“夠了,你到底是誰?爲什麼要給我說這些?”周志明雙手背在身後交互緊緊握着,瞪着凌梓玟。
“喬飛宇的老婆。是你問我,我回答了。”凌梓玟淡淡說道:“你也聽到喬飛宇的話了,我生,他生,我死,他死。所以不管怎樣,我都是他的老婆。只是我也不想弄到要死的地步,所以只要有一線希望,我就會想着活下去,和我的孩子一起活着。”
“爲了我的孩子,我必須瞭解站在我面前的每一個人。如果我必須用正義、法律去打擊邪惡,我會毫不猶疑地去做!如果我必須用感情去打動那個人,那我就用感情去打動對方!”
“如果我必須用性命相搏,那我用性命去搏;如果我必須用靈魂去衝擊那個人的靈魂,那我就用靈魂去撞擊,總之,我必須爲了我的孩子,讓站在我面前擋着我孩子生路的人統統讓路,只有這樣,我的孩子、我、我的丈夫纔會安全活着。”凌梓玟堅定地看着周志明。
“你爲何能看到這些?”周志明深呼吸着,而後冷靜地問着凌梓玟。“我是說黑白。”
“我沒看到,我只是感覺到。你給我兩種感覺,一種是溫和的,一種是冷靜的。不過你也在變化,這個就如咱們做的三個小遊戲一樣,三種方式,第一種是冷靜的,那會我猜你冒出來的就是那個盔甲一樣的人。”
“第二次,你冒出來的是那個純白。而第三次,你該處在混亂中,你那個黑利用了白,所以你該是混濁的,而我則是復仇女神,於是你害了怕。這個應該就和打牌一樣,你出什麼,我就做什麼。”凌梓玟淡然說道。
“之前說喬雅是聖母,我覺得似乎要修正了,那個黑衣人應該是喬雅在你心中的化身。堅硬如鋼鐵。除非那是一個黑衣聖母。黑色,帶着怨恨。因爲我說起喬雅時,我感受到的是黑暗。你說這怨恨是你的,還是她的?不過按着你內在還有那純白,所以我覺得你的本性該是那一抹光明……”
“夠了。”周志明再一次阻止凌梓玟說下去。他只是冷靜地看着她。忽然想起之前自己不由自主上前一把抱着她,讓她避免出現意外的情形。那時候他也想不明白自己怎麼會有這種舉動。一霎那間他根本是身不由己。彷彿有什麼在召喚自己一樣。
當時他真的要嘲笑自己,怎麼會這樣衝動,那會實在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可是他自己卻那樣破壞了。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爲什麼。凌梓玟說用靈魂衝擊靈魂,是她的靈魂在召喚,而自己的靈魂就在那一霎那間做了決定。
現在他明白自己當年爲什麼沒有堅持要娶喬雅了,那是因爲自己雖然愛她,可他總覺得還差一點。差的是喬雅不能用她的靈魂衝擊自己的靈魂。這些年來他一直尋覓着,原來只是一直沒遇到一個能夠讓自己不由自主想要擁在懷裡的女人而已。
他看着不遠處地宴修瀾,那個站在自己對面的男人,那男人雖然低垂着頭,甚至身體顯得很放鬆,可是他卻察覺到了某種威脅,他不由得嘆息着,心中明白,那年輕男人才是眼前女人要而不得的人。
如果沒有那個男人,他可以毫不猶豫地帶走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值得他去爭取,只是有了那個男人,他那樣做了,反而是爲他人做嫁衣。他也自私,他不想做那樣的事情。
凌梓玟跟着喬飛宇,他會知道這個女人在哪裡。可是凌梓玟跟着那年輕人走了,他恐怕永遠也不會知道她去了哪裡。眼前的女人有了那個年輕人,會忘了所有的男人。可是沒有那個男人,她就會記住所有的男人,爲的是辨別其他男人和那個男人之間的區別。
她看所有男人的優點,不過是拿來和她那個男人的優點做比較。然後確定那個男人是她唯一的選擇。也只有這樣,她纔會擁有最優秀最出色的男人。
如果凌梓玟是自己的女人,她心中只有自己,他非常喜歡這樣的結果,可惜自己遇到她的時間不對,自己沒法子完全佔了她的心。既然這樣,還不如讓她困在那個婚姻中,至少她會對出現在她視線中的男人保持一份期望。會在別的男人身上尋找着她所愛男人的影子。
或許這是那些不願意爭奪的男人們的心思。他也不需要那樣費力。周志明沉默了一會才問着凌梓玟:“知道我爲什麼不退,也不留在原地只是讓你嗎?”
凌梓玟只是看着他。
“就像你不想成爲喬雅的影子,我也不想成爲別人的影子。尤其你說了喬飛宇和聞巖之間的關係,所以我豈不是那個男人的影子了?”周志明問着凌梓玟。
凌梓玟沒有回頭,而是面對着周志明問着。“你說我現在看着你的是誰?你的背後又有誰?”
周志明轉頭看看,最終不說話。
“其實問題不在我,在你。不在我心裡是不是有別人,而是在於你心裡有沒有別人。”凌梓玟淡淡道。
“我心裡有別人?你是在意喬雅?這不像你。”周志明不解地皺眉。至少凌梓玟不是這樣的人。
“我是人,女人,小家子氣是很自然的。如果我不在意你心裡想着別的女人,那我也不是真的愛你。最多咱們只是靈魂相通。不過現在你說你不想成爲別人的影子,豈不是告訴我你說男人,也會有小心眼的時候?那我也不過是一個小女人,自然會小心眼。所以你用這個打擊我沒用。這個只會換來我的反擊。”凌梓玟立刻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