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間卸妝,換上低調的春裝,再戴上個黑框眼鏡,劉海梳下來擋住額頭,立即就擋住了大半的氣質與美貌。
溫韶安對着鏡中的自己很是滿意的點點頭,然後換上平底毛絨靴,再套個帽子,抓上手機錢包就出門了。
她這個樣子往花了心思去打扮的厲雪兒身邊一站,就活脫脫成了個小助理。
厲雪兒好笑的摸摸她的帽子,又摘下她的眼鏡戴着玩兒,隨即才笑說:“躲狗仔都躲出心得來了,不錯不錯。”
溫韶安搶回自己的眼鏡戴上,一本正經的說:“我是已婚人士,跟你們小年輕不一樣。”
這會就連靳旭陽也忍俊不禁,“你比我小吧?”
“沒結婚的都是小年輕。”溫韶安主動的挽過厲雪兒的臂彎,“走着,我八點還得回來趕拍夜戲呢,你們不想我被導演罵吧?”
三人剛走到酒店門口,注意力就被一輛呼嘯而來的紅色跑車給吸引過去。
隨即車停在了三人面前,酒店侍應生從車上下來把鑰匙交給了厲雪兒,然後微微鞠了個躬後就緩緩離開。
溫韶安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的貌似是今年最新款的瑪莎拉蒂,坐這樣的車出門吃飯,她就算打扮得再低調,都可能躲不過某些嗅覺過於靈敏的人們。
厲雪兒卻是不甚在意的打開門坐上主駕駛的位置,然後又衝她招手:“上車。”
不等她動作,靳旭陽已是率先拉開後座上車,就只剩她傻傻的站着不動。
直到車上的兩人都投來不解的目光後,溫韶安才無奈的拉開車門坐上了副駕駛。事已至此,她唯有自己再謹慎一些了。
厲雪兒挑得餐廳在東京最繁華的商業區——銀座,好在人越多,他們就可能越安全。
下車後,溫韶安就儘量拉攏帽子,讓披散的長髮擋着些臉,也儘量只是低着頭走路,和靳旭陽之間總是會隔着一個厲雪兒。
畢竟他們兩人都很肆無忌憚的沒有在形象上做任何遮掩,難保有認識他們的人偶然路過,然後拍個照傳上網。
靳旭陽和厲雪兒傳緋聞只會讓他們彼此的名聲大噪,她如果被捲進去,那麼等待她的……就肯定不會是順利的復出了。
不過還是要自然一點較好,進到電梯裡後,溫韶安便放輕鬆,留了個後腦勺給其他人,只專注的喝厲雪兒說話或者聽他們兩人交談。
餐廳是家日式居酒屋,暈黃色的燈籠顯得氣氛異常溫馨,每桌客人都有各自的隱秘空間。
站在門口望去只見得若隱若現的人影,完全不用擔心會被誰看見,或者所說的話被誰聽見。
三人中就只有溫韶安不懂日語,於是點菜的責任就完全落在了靳旭陽和厲雪兒身上。溫韶安坐在靠裡的位置,輕輕拉過窗簾擋住透明的玻璃窗,然後坐着的姿勢微微靠裡,帶笑的臉正對厲雪兒認真的側臉。
這樣的餐廳,就算坐在隔壁都拍不到裡面的情況,需要擔心的就只是大廈對面。
雖說這樣有點緊張過頭,但以防萬一還是小心些,她真心不希望費心鋪墊好的路出現什麼波折後,就被一次性給斬斷再無退路。
“韶安你說是吧……”厲雪兒轉過頭就對上一雙緊盯着她看,卻明顯是走神了的眼睛,她不由無奈的笑,“韶安?你在發呆?”
“啊……抱歉。”溫韶安回過神來,看着同時看向她的兩人不好意思的笑笑:“剛剛說什麼了?”
厲雪兒撇撇嘴,扭過頭去不搭理她。
靳旭陽唯有好心的重複說:“雪兒說下次你來臺灣可以找我們,然後我們有機會去內地的話,就找你出來聚聚。”
“……”她就顧着別傳緋聞,都忘了這一頓算是厲雪兒的殺青宴。溫韶安面上浮現出愧色,然後用上之前對付林芝芝的那一招——撒嬌。
“雪兒,我剛剛只是在想什麼時候上菜……你知道的,從中午到現在,我可是滴水未沾。”溫韶安抱住厲雪兒的胳膊,整個人都快靠到厲雪兒的身上。
向來見到的都是溫韶安冷清的模樣,她一撒嬌厲雪兒就懵了,半響後才頗爲無奈的拍拍她的手:“好啦好啦,知道你最辛苦了,那我催催他們。”
說完,她就招手喚了個服務員過來,對話了幾句後才轉回頭來:“她說快了,再等等。”
溫韶安乾笑兩聲,隨即自然的轉到原先的話題上:“你們來內地的話,只要我沒在拍戲和工作就肯定能招待你們的。”
厲雪兒眨着眼看她:“你家老公都不反對你拍戲的嗎?聽說你跟大元有吻戲哦。”
“大元?”溫韶安一愣,旋即纔想起是那個還未曾謀面的男主角,搖頭笑笑:“這個他應該跟導演交代過了,相信肯定會有刪減,再不行借位就是了。”
“哦哦。”厲雪兒點點頭,又問:“那以後呢?”
以後……是了,她總不可能一直仰仗秦銘睿花錢給她找戲拍,復出之後定是要她自己接戲的。溫韶安想了想,說:“再說吧,只能儘量避免這樣的對手戲。”
厲雪兒若有所思的應聲,還想說什麼,卻被來上菜的服務員給打斷,於是她只好嚥下到嘴邊的話,招呼溫韶安和靳旭陽說:“快吃吧,都已經七點多了。”
好歹是曾一起拍過對手戲一起吃過飯,厲雪兒基本沒怎麼徵求溫韶安的意見,也是點了幾個如她心意的素菜,再嚐嚐口味清新的葷菜,溫韶安的胃不多久就滿足了。
她在秦家習慣了食不言,另外兩人在談話她也只是不時的應上兩聲代表她在聽在參與中,所以等她停筷的時候,那兩人才吃了個半飽。
溫韶安擡手看了看錶,七點五十分,銀座離酒店並不是很遠,現在趕去的話十多分鐘定是能趕到,但如果等他們兩人的話,八點半能不能回劇組拍戲都是個問題。
溫韶安坐立不安的躊躇了一會,最後還是靳旭陽貼心的發現快八點,關切的問她:“韶安是要回劇組麼?我們送你吧。”
厲雪兒看了看錶,又看了看眼前的吃食,面上表情不由有些爲難。
“如果你們不介意我中途走的話,我自己回去就好。”溫韶安看向厲雪兒:“雪兒?”
想想路途並不算遙遠,而日本的出租車司機多半能聽懂英語,厲雪兒便點了點頭:“那你自己小心,到了給我們電話。”
“嗯。”看着依舊有些擔憂的靳旭陽,溫韶安笑了笑:“放心吧,我會顧好自己的。”
說完她便起身從座位出去,衝兩人揮了揮手後就徑自離開。
剛剛從地下停車場直接去的餐廳,從大廈裡走出來後溫韶安才真正感覺到這銀座到底是有多繁華了。路上幾乎是人擠人,要到大路上起碼要走個五百米。
已經出來不好再回頭,溫韶安兩手揣在大衣口袋裡,目不斜視的直接前行。
然而就在她剛到大路邊上,準備攔輛空的出租車的時候,不知從哪冒出四個身穿黑西裝戴着墨鏡呃男人一起以後的將她夾在中間。
其中一人冷冷的開口:“溫小姐,識趣點乖乖跟我們走。”
“……”溫韶安張了張嘴,沒想到這一趟出來沒遇上狗仔,反倒遇上綁架事件了嗎?
四人見她不作聲,還東張西望的想求救,就立即圍了上來不由分說的架住她的胳膊,直接就往後面帶。
溫韶安這才意識到事情的重要性,忙不迭聲的說:“你們想幹什麼,我不是溫小姐,你們認錯了人……喂!救命啊!有人綁架啊!”
可惜那四人如鐵一般的結實,不管她說什麼手上的力氣都未鬆半分,而路過的行人雖然都知道這種架勢定不尋常,卻是沒有一個人上前做什麼,只是都拿着手機開始攝像。
溫韶安有些心慌,卻發現自己什麼都做不了……除了呼救。
很快的,她就被四人挾持着塞進了一輛黑色的麪包車中,然後遠遠的甩開了那羣圍觀的人。
或許有人報警了,但是人家能那麼公然的綁架行兇,想必也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吧。
並沒有人對溫韶安做什麼,沒戴黑色眼罩,也沒幫手綁腳,就只是把她緊緊的擠在了車後座上,旁邊坐着兩個西裝男人,她身上的手機錢包則是都被掏出來扔在一邊。
她對日本本就陌生得很,如今更是不知道這車是往哪開。
溫韶安按捺住慌亂的心緒,故作鎮定的問:“你們應該不是普通的綁架勒索吧?你們想做什麼?”
然而四個大男人除了說了之前那句話,卻是再也不肯張口了,好像啞巴了一樣。
從來未曾聽秦銘睿說過變了秦家人還會綁架,但如今若不是因爲秦家,還會有誰如此用心的來跟蹤她並綁架她!?
只是……真要用她去換取什麼,秦銘睿會給麼?
想到自己目前在秦家的地位,溫韶安心中就不由一片淒涼,只怕這一次她再無重生的運氣了,也無法再去實現什麼所謂的目標了。
果然還是該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