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洺翼隨意地把那杯茶接過來，放在面前的茶几上，沉聲開口：“聽說貴校剛剛給高三的學生做了一份大學志願意向的調查？”
聽見他提起這個，秦念歌感覺自己的太陽穴倏地跳了一下，整個人都在座位上僵了起來。
昨天上課的時候，班主任老師確實曾經讓他們填過一張意向調查表，但是厲洺翼怎麼可能會知道？
校長忙不迭地點頭，連連稱是：“對對，沒錯！是我想到您一直都對江同學很關心嘛，才讓助理特意給您的秘書打了個電話，問您需不需要了解下江同學的志願，沒想到您竟然親自撥冗前來，看來厲董對江同學真的很關心啊，哈哈……”
校長臉上的諂媚依舊清晰可辨，秦念歌的心卻已經一寸一寸地涼了下來。
她怎麼也沒想到，校長竟然爲了取得捐款，連這麼點兒小事都要跟厲洺翼報備。
她悄悄地握緊了手掌，心臟也跳動得越來越快，怦怦——怦怦——
厲洺翼就坐在她的身旁，自然也把她這一系列的反應看在了眼裡。
他眯了下眼，對着校長點點頭：“勞李校長費心了，能不能讓我看看她的調查表是怎麼填的？”
“可以可以，當然可以！”李校長連連點着頭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起身到自己辦公桌前拿起一張A4紙。
不用說，那一張就是秦念歌昨天剛剛填過的調查表。
看來他準備的真的很充分。
秦念歌低着頭，鼻腔裡涌上一陣難以壓抑的酸意。
她原本以爲，起碼自己在學校的舉動不用受到厲洺翼的鉗制，可以稍微做一些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但是沒想到，就連這個想法……也只能是妄想。
李校長很快把那張調查表交到了厲洺翼的手中，厲洺翼垂下頭，認真地看着上面她填的三所學校。
李校長還不忘在一旁繼續溜鬚拍馬：“看來江同學很喜歡設計，哈哈……選的都是國內設計專業頂尖的學校，孺子可教也，哈哈……”
儘管秦念歌一直都低着頭，這一會兒也忍不住偷偷地朝着厲洺翼的方向看過去。
他的表情跟剛剛一樣，沒有什麼變化，但是秦念歌卻還是明顯地感覺到他的臉色變得難看了很多，就連肌肉似乎都漸漸緊繃了起來。
李校長說得沒錯，她選的那幾所學校，都是國內設計專業頂尖的院校，但是同時，這些學校也都有個共同的特點。
那就是距離他們現在所在的聖光市都隔了大半個中國。
外人可能看不出其中的干係，但是厲洺翼卻一眼就能知道，她想趁着這次高考，遠遠地逃離他的身邊。
厲洺翼的一隻手還在她的肩頭攬着，但隨着厲洺翼的眼神越來越認真，他握着她肩膀的力道也越來越大，幾乎快要把她的骨頭捏碎。
秦念歌大氣也不敢出一口，靜靜地在他的身邊低着頭。
她真的沒想到厲洺翼會拿到這一張調查表，不然的話，她怎麼着也不會這麼早就把自己的意圖暴露在他的面前。
突然，秦念歌的耳邊傳來一陣紙張的響動，她擡起頭，才發現厲洺翼已經懷着怒氣把那張紙揉成了一團。
而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顯然也把校長嚇了一跳。
校長不知所措地看了看秦念歌，又把目光轉向厲洺翼：“厲董，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