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嘛字最終被一陣嗚咽聲所掩蓋。
顧之航將葉一南推到在大牀-上,胡亂着親吻着。
呼吸越來越急促,“我幹!”
顧之航故意把‘幹’字的四聲咬的特別的重,葉一南一下子就聽明白了。
“顧之航,你腦子裡能不能有點乾淨的東西?”
顧之航對着葉一南的身體一陣撩撥,聞着她好聞的體香,懷抱着她溫暖的身體,顧之航才慢慢放鬆了心情。
“別動,我就抱一會兒。”
她剛流產,自然是不能動她,這一點,他還是很明白的。
可是,嘴上,顧之航卻是絲毫沒有讓着她。
誰讓葉一南耍他來着,讓他以爲是自己又做錯了什麼,惹怒了葉一南。
況且,葉一南竟然欺騙了他這麼久。
葉墨可是他兒子啊!
不是一盆花一棵樹,放在哪兒不管,都會只是一個樣子。
孩子是會長大的,幾天不見,就是一個大變化。
何況,葉墨現在已經三歲多了。
“葉一南,你知道我錯過了多少嗎?”
葉一南忽然被顧之航這樣沒由來的一句話弄懵了,她躺在牀-上,往旁邊挪動了一點,和顧之航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我錯過了你懷孕的過程,我沒有聽到過兒子的第一聲心跳聲,我沒有看到兒子剛剛成型的樣子,我沒有看到兒子剛剛出生時,他有沒有哭,我甚至錯過了,兒子成長最關鍵的這三年。”
葉一南忽然沉默了。
“我不知道兒子是怎麼學會叫爸爸的,我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好奇,爲什麼自己沒有爸爸。葉一南,你很自私,你知道嗎?”
不知道顧之航的這番話,是哪一句或者是哪一個字觸動到了葉一南,葉一南的淚腺忽然失去了控制。
顧之航趕忙一把將葉一南摟在懷裡,“好了,好了,一南不哭,我沒有想要責備你的意思。我只是覺得遺憾,缺席了你和兒子人生中最重要的三年。一南,你答應我,以後都不可以將我推開好不好?”
顧之航忽然變得特別的矯情。
葉一南也有些心軟,可是也只有那麼一瞬間。
葉一南猛地將顧之航推開,抹乾自己的眼淚,“顧之航,你要我怎麼說你纔會相信我,墨墨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顧之航哪裡會相信。
只是聽葉一南這麼說,心裡還是像被砸出一個窟窿一般難受。
“一南,你非要把我上的體無完膚,才覺得舒服,才覺得有意思是嗎?”
葉一南冷笑着從牀-上坐起來,捋順了自己的頭髮,“我一直都在告訴你真相,是你自己不肯相信,這怨不得我。你願意活在你臆想的世界裡,這個我控制不了。這個世界,不是所有的人都是你爹媽,沒有人有義務,給你早就一個夢工廠。”
顧之航這一刻,忽然夢醒了。
他從牀-上坐起來,“葉一南,你還和小時候一樣,一樣的自私,一樣的自以爲是,一樣的高傲,你太狹隘了,你終究會因爲你自己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的!”
顧之航忽然十分的受傷。
葉一南的這番話,又勾起了他很多不好的會議。
葉一南曾問過他,說:“你爲什麼那麼討厭我?”
現在,顧之航可以告訴她答案了。
因爲那個在孤兒院,驕傲的不可一世,不把任何小朋友放在眼裡,一腳踢翻了蹲在牆角吃飯的顧之航的碗時,還扯着嗓子說:“你給我當小狗,把這些都撿起來,吃乾淨!”
最後,一羣小朋友忽然鬨堂大笑。
顧之航感覺特別特別的絕望。
你能理解哪種,從小被誤診出有血液病,家裡面沒有錢醫治他,然後將他丟在醫院門口,到了孤兒院,又一直被孤兒院的小朋友欺負,最後還遇到了一個傲嬌的公主。
被嘲笑,是那個時候顧之航心底裡最深的一道疤。
再之後,顧之航遇到了那個變-態猥-褻兒童的男老師。
過去,對於顧之航來說,出了驚恐,就是絕望,似乎沒有一點點好的記憶。
如果說有的話,那應該是那一次在深山,他看過他這一生當中最美的螢火蟲,還撿到了一塊最漂亮的藍色玻璃,是淚滴的形狀。
長大後,在巴西遇險,他差點付出了生命,就是因爲找到了一顆藍寶石的原鑽,就是現在的‘白夜星’。
在他沒有回到顧家以前的生活,除了黑暗,別無其它。
顧之航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個穿着粉色公主裙的女孩兒,扎着一個馬尾,沾沾自喜的說:“你討厭我嗎?想打我麼?我叫葉一南,你有本事就來打我啊!我告訴你,我爸爸特別厲害的,你們這些沒有爸媽的孩子,都不應該活在這個世界上。”
顧之航是第一次知道,這個世界上,有的人可以如此的歹毒狠辣,小小年紀,說出來的話,特別的刺激人。
更讓他絕望的是,哪些和他一樣,在孤兒院,沒有爸媽的孩子,並沒有因爲那個小女孩的話而生氣,反倒是在一旁鼓掌、起鬨。
“你快吃啊!狗是不用手抓的,狗是直接舔的!”
也是最深的傷害,不是來自於其它任何人,而是來自於和自己一樣的人,之間的互相殘殺。
顧之航接受顧氏,一路殺戮到底,狠心決絕,當他終於有能力變得強大的時候,他的世界裡闖入了那個叫葉一南的女人。
他小時候的噩夢,就這樣活生生的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她卑微的乞求她,求他高擡貴手。
她卑賤的躺在他的身下,任由他發泄和蹂躪。
然後,又像一陣瘋一樣的逃跑,不見了。
後來,顧之航發現,其實一切報復的成就感,並沒有想象中來的那麼爽。
他反而特別的心疼。
當葉一南躺在他身下,任由他一層層的剝開她的衣服的時候,顧之航分明看到了她眼角留下的淚水,和眸子裡的溫柔和害怕。
他似乎產生了一種錯覺。
彷彿年幼時,給他帶來巨大傷害的那個人,只是自己幻像出來的假想敵。
而現在這個,瘦弱委屈,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是那麼的讓人想要保護。
他用了三年的時間纔想清楚,他對那個承歡身下的女人動了情。
不管她是不是叫做葉一南,不管她長什麼樣子,他的的確確的是愛上了她。
總有一個人出現,可以打破你所有的原則。
葉一南再次出現,周遭的人都說:“顧總,感覺你變了很多。笑容多了,親切了許多。”
也有人說:“你怎麼變得這麼懦弱。”
還有人笑他,“瞧瞧你,都自亂陣腳成什麼樣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溼掉了陣地。”
等他重新開始,建立屬於自己的凌爵。
他才驚覺,凌爵二字,也是包含了他對葉一南的愛。
他曾做過一個夢,夢到葉一南給他生了一對龍鳳胎。
哥哥叫做顧一爵,妹妹叫做顧南凌。
誰料想,這不過是南柯一夢。
葉一南十分不解的看着他,“我們小時候有見過?”
“你別再這裡裝無辜,演技太差了。”
顧之航丟下一句話,便奪門而出,把自己窩在客房,輾轉反側。
這一-夜,過得特別的漫長。
葉一南裹着毛毯蹲在落地窗邊。
窗臺上的多肉長得非常的好,看起來特別的喜人。
窗外的月亮暖黃色的光灑進房間裡,照亮了一小片。
一切都是歲月靜好的模樣,而葉一南卻是有着說不出來的苦衷。
葉一南還在想,她真的和顧之航小時候見過嗎?
小的時候,葉一南早早的就懂事了。
爸爸嚐嚐忽略她,有好吃的好玩的都給一北,她從來沒有過怨言。
要說有機會遇見小時候的顧之航,葉一南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
顧之航也是一-夜未眠。
次日一大早,顧之航就匆匆去了凌爵。
葉一南醒來,顧之航已經交代了劉家豪在錦繡溪谷等着了。
幫葉一南準備好了行李、護照和一張目的地意大利的機票,這也算是對她仁至義盡了吧。
劉家豪把葉一南送到機場,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只是匆匆說了一句:“葉小姐,再見,一路平安。”
回公司的路上,劉家豪開車下了高速,把車停在一邊,一個大男人,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情緒失控,竟然咬着手指哭了。
顧之航到公司的時候剛剛八點,整個人憔悴的不得了,雙眼通紅,一看就知道是痛哭過。
劉家豪只是難過,爲什麼,事情會鬧到這個樣子。
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葉一南的時候,一大早,葉一南從酒店出來,他的車就停在酒店樓下,半個小時後,顧之航也從酒店出來。
他也親眼目睹了,這三年以來,顧之航對葉一南的用心。
只是沒曾想,還沒有轟轟烈烈的愛一場,已經失去的這個刻骨銘心。
葉一南坐在機場的候機大廳,握着護照和登機牌,痛哭流體。
顧之航,這輩子,我們是不是都無緣再見了?
飛機飛到高空,葉一南幾乎是一眼就認出了凌爵的大廈。
在空中,凌爵的高樓顯得是那個的渺小。
她知道,顧之航就在那棟大樓裡面,只是她再也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