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年衝進來又一把拎着秦書墨的耳朵往旁邊扯。
他和安之若走出家門後,兩人坐在車上出發去商場超市。可走了不多遠他才反應過來。
買東西,他們吩咐人去買就好了。幹嘛要自己一大把年紀了跑到超市去買東西招待一個晚輩呢?犯不着呀!
於是老兩口又讓司機把他們往回送,然後吩咐別人去購物了。
可他剛走進一樓大廳,就看到秦書墨這麼不要臉地摟着他孫女呀!這能行嗎?你摟誰不好,怎麼能摟我家的寶貝孫女呢?那便宜是你能佔的嗎?能嗎?答案肯定是不能!完全的接受不能!
安之若煞有介事地跑過去擔心的拉着秦梅雨上看下看,把秦梅雨看得一陣心底發毛:“奶奶,你看什麼呢?”
“我看看你有沒有……少塊肉或者缺胳膊斷腿的。”安之若的話說得相當的理直氣壯。
“……”秦梅雨無語問天。怎麼給她這麼一對活寶爺爺奶奶呢?老天故意的吧?!
秦書墨被木老爺子揪着耳朵一陣無奈,又不敢亂動。別看木老爺子看起來身強體壯的,可畢竟人已進入老年。他萬一動的不對勁了,再把老爺子摔了碰了的,他可承擔不了這結果。
他只得扶着自己被揪住不撒手的耳朵:“爺爺——爺爺——我錯了!你先放手行不行?”
他這麼大的人了,還被老人揪耳朵,這被人看見了不得笑死?!
大廳裡的傭人們全都想笑不敢笑,使勁抿着嘴。自從老爺子帶了孫小姐回家,整個家都跟重新活過來的一樣,總是充滿了歡聲笑語。可不像以前的木家,安靜到死氣沉沉。
秦梅雨趕緊過來去拉木槿年的手:“爺爺——你快放手呀!很丟人的好不好?”
木槿年撇撇嘴,不是很痛快地撒開了一直揪着秦書墨耳朵的右手:“知道丟人?誰讓他摟着我孫女了!”
“……”秦梅雨非常無語地看着自己爺爺,“他是我哥哥!摟一下怎麼了?”
“什麼什麼?你說什麼?”木槿年恨鐵不成鋼的用手指着秦書墨,“你說他是你哥哥?他姓秦,你姓木!沒有血緣關係的!算哪門子哥哥?!”
秦梅雨捂着頭一屁股做到沙發上,她已經完全的解釋無能!無論她怎麼說,爺爺最後肯定落到一句“沒有血緣關係”上。
秦書墨搖頭笑着坐到秦梅雨身邊,安慰似的拍拍她的肩膀:“不是就不是好了!沒關係的!不喊哥哥,又不代表我們一下子就變成陌生人。”
木槿年一直盯着秦書墨拍過秦梅雨肩膀,就放在那裡沒有挪開的爪子,一雙眼睛陰沉沉的,恨不能把那隻可惡的爪子給剁了。
秦書墨嘴角抽搐着乖乖把手縮了回來。真不知道讓秦梅雨跟木家人生活在一起是對還是錯。
雖然一開始的“歡迎儀式”太過“熱烈”,不過總體來說還是比較“和諧”的。
秦書墨一個晚輩來了,木槿年沒有給木弓綏夫婦打電話催他們早早回來。有他和老伴坐鎮陪着吃晚飯,都是秦書墨天大的面子和榮幸了。哪裡還用得着他們呢?
秦梅雨吃過晚飯後帶着秦書墨出去散步。木槿年和安之若去了木弓藏的房間和他說了一會兒話,才起身回了自己房間。
回到房間的木槿年和安之若,分別從自己的小抽屜裡拿出一張表格,勾勾畫畫的。
木槿年一邊勾畫着寫着數字,一邊嘴裡唸叨着:“我今天逗笑了孫女一次,惹得她生氣跳腳兩次……啊,好像有次在我轉身後她衝着我撅嘴抱怨了……”
安之若也差不多是類似的情況:“今天早飯的小籠包孫女吃得很開心,滿足地笑過一次,因爲都夾包子給她無奈過一次……嗯,剛纔好像還對我無語過一次……”
兩人各自記錄完了,湊到一塊兒看看對方都記下了什麼東西。
安之若問木槿年:“老頭子,你說我們天天這麼想辦法逗孫女開心,上竄下跳的,我們會不會真的變成老頑童?”
“那不挺好的嗎?”木槿年把自己的表格寶貝一樣收好放到抽屜裡去,“人都說老頑童老頑童,就是越活越年輕,越活越像個小孩子。我們過去工作狂一樣的生活有什麼好的?天天累死累活,除了得到一大推沒用的身外之物之外,什麼都沒有!
你不覺得我們自己最近過得也很開心嗎?你有沒有覺得我臉上的褶子舒展了一些?”
安之若撇撇嘴:“你那是吃胖了吧!”
木槿年不服氣地照着鏡子:“哪裡胖了?明明年輕了!”
安之若拿下木槿年手裡的鏡子跟他正色道:“我覺得心理醫生出的這個法子挺好的。孫女這段時間的變化還是很大的。可不像剛開始來的時候,話都不想說一句。你看看最近,越來越像一個正常的20歲小女孩了!”
“對對對!”木槿年一說起秦梅雨,表情裡的寵溺都能滿溢出來,“我看她啊,下午看到我揪着秦書墨耳朵的時候都快急得跳腳了!哈哈……”
“還有啊,”安之若邀功似的繼續補充,“你當時揪着秦家小子的耳朵沒看到。我說看看她有沒有少一塊肉或缺胳膊斷腿的時候,她嘴角直抽抽呀。呵呵……”
如果秦梅雨聽到自己的爺爺奶奶在背後這麼合計她,不知道會不會又要無語問天。
十一月的舊金山氣候和國內的秋季類似,沒有多冷,卻也不是特別暖和。
木家買下的古堡坐落在一座山上,從山下上山就只有他們一家人居住。周圍的山上錯落有致的立着一些別墅或者其他用途的建築。遠遠的,各色燈光在夜空裡明亮閃爍,山中高大樹木散發着獨特的氣味瀰漫着。
秦梅雨帶着秦書墨在山上整齊乾淨的街道上緩緩走着。
秦梅雨擡頭看了看不是特別明亮也不是特別圓的月亮,問秦書墨:“哥哥,人都說國外的月亮比自己在國內看到的圓。你覺得是這麼回事嗎?”
秦書墨笑着搖搖頭:“你覺得呢?那應該都是些崇洋媚外的人說得話吧?如果是心繫祖國家鄉的人,一定會覺得外國的月亮沒有自己家鄉的月亮圓。你記不記得杜甫有句詩?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
秦梅雨點點頭:“嗯,我知道月是故鄉明這麼一
句詩句。”
“這就對了,剩下的就不用多解釋。”秦書墨走着走着,擡手攬過秦梅雨,“梅雨,在這裡過得怎麼樣?”
秦梅雨在秦書墨的懷裡聳了聳肩,一邊和他慢慢走着,一邊慢慢說着:“還可以吧。剛來的時候特別不習慣,不過過了段時間就習慣了。從一個到處都是同膚色面孔的地方,乍然到一個滿是不同膚色不同種族的人的地方,我應該算是適應的比較快吧!
爺爺奶奶都誇我適應很快,比他們年輕的時候強多了!
學校裡的學習麼……一開始也是不太適應。不過我學習能力超強的,拼了兩三週就適應過來,並趕上了他們的課程進度。有不懂的,我會想辦法弄懂。
爺爺奶奶對我很好,可以說是好到溺愛的程度。不過,我也弄不懂,他們回來後就好像變了個人似的。和在我們家,和在醫院看到的樣子完全不同。”
秦梅雨說着話湊近秦書墨壓低聲音:“我曾經懷疑過,懷疑他們是不是由什麼人帶着人~皮~面~具~假冒的呀?不過後來我仔細研究過他們的臉,一點化妝痕跡都沒有。
難道說他們原來就是這個樣子的麼?在家裡的時候就是活寶,一走出家門就變成了原來的樣子?”
秦書墨忍不住揉揉秦梅雨的頭:“呵呵……你這想象力夠豐富的!只要他們真心對你好就行!那……和你親生父母相處的好嗎?”
秦梅雨笑着搖搖頭:“和他們還可以吧,沒有爺爺奶奶相處時間多。母親……她回來聲帶治癒後就被爺爺趕去管理幾家公司。父親也差不多,這樣。爺爺不上班了,就把所有的工作都丟給了他們兩個。
他們每天都很忙碌,早出晚歸的。就算是再忙,他們也會和我們一起吃早飯。午飯和晚飯很少會碰到一起的。
而我也要上課和完成作業、自主學習等等,所以只能說相處的還可以。和他們相處起來,沒有和爺爺奶奶他們那麼隨便。”
“慢慢來,兩邊都忙着沒有時間,肯定需要更久的時間磨合。”秦書墨低頭親吻秦梅雨的額頭,“爸爸媽媽一直擔心你跟他們相處不好,然後一個人不開心也不說,就那麼悶着。媽媽每天都想要給你打電話,生生被爸爸給攔下了。
爸爸說你是跟自己的親生父母和親爺爺奶奶住在一起,他們肯定不會虧待了你!畢竟那麼多年,是他們虧欠你,你纔是債權人。
還說你和自己的親人們住一起彼此適應,我們總是太過頻繁的給你打電話不好,會讓人誤以爲……”
“誤以爲什麼?”秦梅雨擡頭問。
秦書墨擡手點點秦梅雨的鼻尖:“讓人誤以爲我們想要把你搶回去,生怕他們把你給搶走了!”
“噗……不至於吧?”秦梅雨搖頭苦笑。爸爸媽媽就是替別人想得多!
秦書墨摟着秦梅雨走在月光下,山上的風一陣一陣的,還是很涼。他把她摟在懷裡,爲她遮去了大半的風。
秦梅雨被自己哥哥摟着,心裡異常的安穩踏實,左手環上秦書墨的腰:“唉?哥哥,你好像瘦了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