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沈墨問道。
王濤卻沒有馬上出聲,而是向門裡面看了一眼。
沈墨關上門,王濤才壓低聲音說道:“顧弘文,他跳樓死了,就在剛纔不久。”
“什麼?”沈墨說着,眉峰緊緊地擰在一起,看了一眼身後關着的門。
與此同時,某個會所,一個古色古香的房間內,易若茗和吳邦彥正在一邊喝茶一邊聊天,他們正在討論的人,是顧清寧,正在討論的事情是,怎樣把顧清寧踢出顧氏。
本來已經快要成功了,除了吳邦彥自己持有的股份外,公司兩位股東高管也是站在他這邊的,還有一位外部股東,也差不多要答應賣一半的股份給他,這樣一來,他就是顧氏最大的股東了。
然後,他準備接下來繼續以融資的形式,引進他旗下的另外一家基金公司的資金,然後繼續稀釋顧氏家族手裡的股份,結果顧清寧竟然召開了新聞發佈會,而且它們還沒有提前收到一點風聲。
這特麼簡直——在你就要臨門一腳的時候被人給踹歪了,簡直太讓人憋屈了。
說實話,他們確實沒想到,顧清寧在這件事情上,做事會如此老練和到位。簡直是顛覆了在他們心目中的形象。
他們現在正在猜測,這究竟是誰給顧清寧出的主意,這人一定深諳人性。
這既不像是沈墨的風格,也不像是徐清泓的手腕,事實上,這倆人不一定願意讓她在媒體面前公開露面。那麼,又會是誰呢?難道是柳傾城?那個死小子,竟然爲了顧清寧那個女人,倒向了沈墨,真是不知死活。
只是他們都沒有想到,沒有別人,這確實是顧清寧自己的主意。而且,沈墨、徐清泓、柳傾城確實在一開始都不同意,還是小少爺說了一句全部都隨她,其他人也纔沒說什麼。
爲此,沈墨甚至還惱了她半天,直到顧清寧把自己的初步計劃全盤托出,又犧牲了色相,沈墨最後才勉強同意。
其實之前,他們想到了任何可能的反擊手段以及應對的措施,也想到顧清寧可能會同樣引進外部資金來稀釋他們手裡的股份。
如果是這樣,那就看誰的資金多,比一比誰的現金量充足,他們甚至提前準備了大量的現金來應對任何可能的情況。
而且,他們甚至準備好了後續的手段,如果顧清寧引進的外部資金不是完全屬於沈墨方的人的,他們已經想好了拉攏的手段,顧清寧最後也只是爲他們做了嫁衣。如果是MK、山水、或者夏氏等沈墨方的資金,那更好,此事正中他們下懷,他們已經請了某國際知名的基金經理來操盤,只要顧清寧敢把自己引進來,等待她的就是血本無歸。
可是誰能想到,這個女人竟然用的是道德綁架這一招,真的是夠狠!
她竟然懂得藉助媒體和民衆的情緒,將他們推到風口浪尖,說他們是“門口的野蠻人”,因爲之前的兩件惡意收購的案例,上面正在嚴查此事不說,民衆的情緒也很憤慨。
儘管之前他們接手顧氏的所有手續都是合理合法的,甚至他們這個都算不上惡意受過,但是經不住輿論的抨擊哪!而上面更是會考慮到民衆的情緒。
想到這兒,吳邦彥就恨不得現在就把顧清寧拎過來,放在自己身下好好地教訓一頓。
不過幸好,那三位外部股東今天又被他們拉攏了一位過來,要是實在不行,就快刀斬亂麻,先把他的第三家公司的資金引進來再說。
兩人正在討論着,怎樣操作會不引起顧清寧的注意,或者讓她主動提出要繼續引入資金,要不最近就召開一個董事會,逼着她就範,正說着,突然——
“咚咚咚…咚咚咚…”
“進來。”
“易總,吳總,出事了。”
“什麼事?”
“顧弘文死了,在顧氏集團從他的辦公室打開窗戶跳下來的。”
“你說什麼?”吳靜彥怒吼,聲音卻帶着絲絲顫抖。
“消息確認嗎?”易若茗相對冷靜一些。
“千真萬確!因爲他死前留下了遺書,遺書此時已經在網絡上傳播開來。”
“什麼遺書?”易若茗覺得,事情可能變得更壞了,不,顧弘文一死,事情就已經變得不能再壞了。這可不是隨便死的一個什麼人,或者某些個阿貓阿狗,而是一位全國知名的企業家,國家納稅大戶,身價過千億。
“你看。”進來的人說着,打開手機遞給他。
易若茗一把奪過手機,吳邦彥也湊過去看,顧弘文是通過微博發佈的遺書,大概意思就是,顧氏是一家很好很好的公司,是他和顧清寧的媽媽以及自己的父親相當於白手起家一點一滴打造起來的零售集團,在他心裡,這是一家有無限前景還值得尊重的公司。然後寫了好多他們當年如何的辛苦和顧清寧的媽媽曾經對這家公司的付出,以及他是如何如何對不起徐靜香。
然後接着寫道,現在是他和他的父親識人不清,這段時間以來,本來想把公司上市,卻遭遇了有心人的惡意收購,以致公司現在正在遭遇有史以來最大的危機。
不僅如此,他還被人陷害,被誣陷是殺人兇手,野蠻人不僅通過資本的手段,甚至還通過其他種種不堪的手段,比如製造完全與事實不符的輿論以及污衊他本人,想要達到最終控制顧氏的目的。
“該死!”看到這裡,易若茗忍不住怒罵出聲,而一旁的吳邦彥,卻是連冷汗都流下來了。
接着往下看,顧弘文說,現在,他已經把顧氏集團全權交給自己的長女顧清寧接手和打理,顧清寧現在就是顧氏集團的董事長。顧清寧是他現在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也是他覺得唯一可以力挽狂瀾救顧氏於水火的人。
最後,顧弘文表明,他的自殺,與任何人都沒有關係,他只是想通過這種方式來告訴大家,他沒有殺人,沒有殺張雪麗,她的女兒,不是殺人犯的女兒。
“我X,你這也叫作跟任何人沒有關係,你分明把吳邦彥算計了個透透的好麼?這可真的是不能再糟糕了。”易若茗心裡腹誹,面上卻儘量不顯示出來。
顧弘文接着還還說道,他這輩子唯一對不起的女人,就是顧清寧的媽媽,徐靜香。
最後的最後,他希望顧清寧可以原諒他,將他與她的媽媽徐靜香合葬在一起。
顧弘文死了,以這樣的方式來兌現他的承諾,他對顧清寧說過,顧氏那邊,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會全力支持你。
只是顧清寧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他的支持,是以這樣慘烈的方式。
其實,即便沒有他的支持,這次的輿論,大部分還是站在顧清寧這邊的,最重要的是,這才僅僅是顧清寧計劃的開始,等到她從M國回來,她相信顧氏是會回到顧家手中的,她甚至計劃那個時候,再把顧氏交回給顧弘文,因爲她真的沒有太大的興趣去管理一家公司。
可是,已經沒有可是了……
沈墨關上門之後,顧清寧等了好一會兒也沒有進來。
她心裡確實很是不安,先去衝了個澡,穿上衣服,連頭髮也沒有吹,就準備出門去找沈墨。
她想問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顧清寧正要開門,沈墨推門進來了。
看到她溼溼的頭髮,沈墨先是一把把她抱起,放到沙發上,直到給她吹乾頭髮,沈墨纔開口,說道:“小妖,有件事情要跟你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