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茜樺在樓下拉住她,兩人一時間無語。
“我們去喝點東西吧。”
韓茜樺建議,然後兩人走向小區門口的一家簡樸的咖啡廳。
“兩杯咖啡,謝謝。”
兩人挑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太陽已經西落了,照在大玻璃窗上,整個廳都亮堂堂的。
咖啡上來了,夏唯拿起湯匙攪了兩下,端起來喝了一口。
韓茜樺沒有動,始終注意着她的神色變化。
夏唯夏唯擡眼見茜樺盯着自己看,又想想自己的舉動,尷尬的笑笑。
“我只是太意外了,我真的沒有想到會是林先生。”
“你是不是有些失落?”
夏唯愣了一下,隨即搖搖頭。
“沒有,我就是還沒有總震驚中回過神來,你說你總藏得那麼掩飾,今天我突然就知道了,而且……”
夏唯沒再往下說,低在下頭去。
韓茜樺也低下頭,慢慢的攪着咖啡。
“我是怕你傷心纔不敢告訴,你的,而且到現在我也知道他心裡始終有你。”
“你說什麼呢?我們是朋友,你們能在一起我當然高興,哪來的傷心一說,還有那什麼心裡有誰誰的話,以後不要再說了,他現在是你男朋友,你這麼說,心裡好受嗎?”
“對不起,夏唯。”韓茜樺真誠的道歉。
她知道夏唯佯裝無事是爲了讓她寬心,可是一個以前還口口聲聲說愛你,只要你一人的男人,忽然間就有了別了女人,而且那個女人還是你最好最信任的朋友,這種事擱在誰身上也不會一點關係也沒有,好像是被雙重背叛一般。
夏唯是不愛林浩然,可是夏唯也是女人,哪個女人心裡不想別的男人對自己一心一意的好。
夏唯笑笑:“你就別內疚了,弄得好像我和林先生之前有什麼事似地,來,說說你們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怎麼開始的?”
韓茜樺也不是矯情的人,夏唯都這麼說了,她也一笑了之。
“都是酒惹得禍。他給了我一張酒吧的貴賓卡後,我就經常到那裡喝酒,大部分的時候他會陪着我,偶爾也會送我回去,一來二去,我就……不過我們的關係確立不久前。就是我們去酒吧聚會的那天,我去天台找你,沒找到你,看到了他在喝悶酒,便陪着他一起喝。離開的時候,我看到他眼角有淚,那一刻我心痛如絞,我覺得他很可憐,我想要去彌補他心裡的傷痛。”
夏唯一直沒做聲,若是放在以前,她或許會把當晚她說的那些話說給茜樺聽,可是現在她不能了。
可是有些話她不說,茜樺也猜得到,又何況當時的情況又那麼巧合,正好夏唯也去了天台。
“我知道他見了你。”韓茜樺忽然說。
夏唯一驚,下意識的就要解釋:“茜樺,我……”
“我不想知道你們發生了什麼事,我只希望你們是徹徹底底的結束了。”
夏唯更震驚了,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
“茜樺,難道你以爲我說的我們是朋友,只是在騙你嗎?”
韓茜樺也覺得自己的話有些激了,忙解釋:“不是,我沒有不相信你,我只是沒有信心,你也知道浩然他對你……我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我竟然害怕會失去他。”
夏唯嘆了一聲,輕輕的握住她的手,說:“茜樺,林先生既然接受你了,說明他對你是有感情的,林先生是個重感情的人,我相信他不會負你的,你們會幸福的。”
韓茜樺看着她誠摯的微笑,有些恨自己,她真是昏了頭了,竟然懷疑她最好的朋友。
茜樺眼含熱淚的點點頭,又問:“你和紀昭南怎麼樣?”
夏唯臉上的笑容漸漸退去,她扭頭看向窗外的夕陽,夕陽裡她美好的臉龐疲累而憂傷。
“就這樣吧,我不會再癡心妄想了。”
兩人就在咖啡店門口分開,夏唯坐上車,朝茜樺微笑着擺擺手。
她覺得自己很幸運,有茜樺這麼一個好朋友。
“少奶奶,要回去嗎?”
夏唯輕輕的恩了一聲,便將頭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逐漸變換的風景。
就這樣吧,真的就這樣吧,日漸積累的疲憊,空虛,悲傷,疼痛,她覺得自己的心早已千瘡百孔,身體裡空了一大塊,像是少了很多的東西,這樣的破碎的心,這樣的空蕩蕩的身體,真的再也承受不住任何的打擊了。
電腦遠程會議結束,紀昭南對美國分公司取得的成績很滿意,然後又聽取了在座各位的季度工作彙報,簡要的提了幾條建議,便宣佈會議結束。
邵陽等在門外,見紀昭南出來,忙跟上去,說:“紀先生,林先生想請你吃飯?”
紀昭南頓了一下,“林先生?”
“林瀚然先生。”
紀昭南嘴角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他快步走進去,秘書立即站起來,交給他一個東西。
“紀先生。”
紀昭南看也沒看的接過來,推開門,將手裡的東西隨手扔在沙發上。
“告訴他,我現在沒空。”
邵陽愣了一下,然後點頭出去。
紀昭南又看了會兒文件,覺得渴,倒了杯茶,還沒送到嘴裡,手機響了。
他拿起來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不又得皺皺眉頭。
他目光沉沉的盯着手機,然後拿起來。
“紀先生。”對方是男聲,聲音裡含着笑,帶着明顯的挑釁。
紀昭南微眯眼睛,他知道對方肯定有話說,便不出聲,等着對方說話。
“看了嗎?我可是好不容易纔拍到的,看不出來端莊賢淑的紀少奶奶還有如此熱情的一面啊!”
紀昭南心下一凜,目光立即被沙發上的袋子吸引,他走過去,拿起來,撥開,裡面赫然是一盒錄像帶。
紀昭南不用看,也可以猜到裡面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想要什麼?”
對方傳來一陣大笑:“紀先生做事真是雷厲風行,那我也不拐彎抹角了,五千萬。”
紀昭南不說話,目光裡藏着陰狠的光芒。
“林向光,當初我就不該放你一馬。”
對方顯然沒料到他會猜到自己,片刻愣怔後,卻是破罐子破摔了,笑得越加的肆無忌憚。
“紀先生,現在我是孑然一人什麼都不怕,而你可就不同了,你可是紀家唯一的兒子啊!我知道紀先生神通廣大,所以我早有防範,住這盒錄像帶可不是隻有一兩個,我奉勸紀先生最好不要意氣用事,否則搭上了可是紀家和紀先生的整個名聲。”
“你以爲我會爲了一個女人屈服於你?”紀昭南握着錄像帶,指甲恨不得穿透其中,一張臉陰鬱如寒冰籠罩。
“哈哈哈,如果這個女人不是紀家少奶奶,我說真的,我還真沒什麼把握,不過我想,紀先生還是冷靜下來好好想想吧,兩天後我會再打電話的。”
紀昭南盯着掛斷的電話,然後一揚手,狠狠的砸在門上。
他把錄像帶,插進電腦的驅動磁盤裡,不一會兒,屏幕亮起來,正上演着一場屬於男女的激情大戲,女子面若桃花,檀口微喘,一副既享受又難過的迷亂模樣,男人同樣一副瘋狂迷亂的表情。
屏幕的右下角有日期,正是她說去照顧朋友的那晚。
紀昭南盯着屏幕,屏幕的光打在他英俊的臉上,顯得格外的駭人,一雙眼睛動也不動,墨黑的瞳仁裡隱藏着嗜血的暴怒,茶杯已被他握碎,血絲從緊握的手指間一滴一滴的砸下來……
外室的秘書在聽到第一聲響的時候就嚇得屏聲靜氣,正琢磨着怎麼回事,又聽一聲巨響,頭頂上天花板都像是在顫抖,看着沉着臉走出來的紀昭南,秘書戰戰兢兢的站起來。
“老林,把車開到門口。”
老林見他從出來,忙打開車門,紀昭南鑽進去。
“回家。”
車飛速的行駛着在已經亮了路燈的大街上,因爲有樹木的遮擋,光與影便交替的出現在紀昭南側臉上,他的臉本就冷硬俊美,再加上光與影的效果,倒覺得那張臉像是一個冰冷的面具。
老林看了眼陰沉着臉的男人,想說什麼,最終也只是無聲的嘆息一聲。
這一天雖然沒做什麼,夏唯卻覺得累,吃過飯,洗洗便躺下睡了。
她是被巨大的關門聲震醒的,坐起來,就看到紀昭南站在門口,臉整個處在陰影中,她感覺到了他周身的怒氣,高大的身材給夏唯一種泰山壓頂的感覺,她想站起來,身子卻不由自主的開始發抖,無法控制的開始後退。
紀昭南冷着臉一步步的走近她,夏唯嚇得厲害,手足無措的就要爬下*。
“踐人!”
夏唯只覺滿含怒氣的話突然在耳邊響起,還來不及做出反映,脖子突然一疼,一股大力扣在脖子上使力朝後一扔,夏唯整個身體頓時朝後飛去,砰的摔在*榻上。
夏唯只覺得頭昏眼花,那卡在自己脖子上的手雖然只是一瞬間的發力,但是卻疼痛如骨髓,整個呼吸都被那一瞬間的力量給帶停了,此時摔到*鋪上,才如獲得新生一般大口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氣。
還來不及再呼吸一口,一沉重的軀體突然壓了上來,夏唯只覺得一瞬間被壓的胸腹間氣都出不出來,不由身子一挺悶哼了一聲,神思卻分外清明起來,也越發的恐懼,感覺到那鋼鐵一般的五指,又欺上自己的脖子,夏唯雖知道自己的掙扎不僅無濟於事,更有可能會帶來更大的傷害,但是身體卻下意識的開始掙扎起來。
奈何那泰山一般的身軀,豈是夏唯這柔軟單薄的身子可以撼動的,男人根本連搖晃一下都沒有。
掙扎中夏唯的手被紀昭南一手禁錮在背後,只用了一條腿就完全制住了夏唯的掙扎,紀昭南另一隻手扣在夏唯的頸項上,冷眼看着,卡住夏唯脖子的手指漸漸收緊起來。
夏唯只覺得一瞬間胸腔裡就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對上頭頂那雙冷酷異常的雙眸,眼淚從因爲憋氣而有些漲紅的眼眶裡逸出。
“你又騙我。”
夏唯漸漸放大的瞳孔裡閃過一絲震驚,來不及做任何思考,脖子上的手一緊,夏唯只覺得喉頭劇痛,呼吸漸漸緊迫起來,臉色瞬間漲的通紅,大張的口連聲音都發不出來,胸腹的空氣越來越少,意識漸漸模糊。
紀昭南那低頭看着臉色已經青紫的夏唯,眼眸中冷意不變,卻緩緩放開了卡在夏唯脖子上的手。
重獲呼吸,夏唯不由整個人都癱在紀昭南身下,艱難的喘息着,看着頭頂上方面無表情的紀昭南那,夏唯很清楚,剛纔她是從鬼門關上走了一圈回來,離死亡太接近了。
紀昭南那俯視着身下的夏唯一字一句的道:“說,你那晚到底去了哪裡?”
夏唯心下一驚,難道他知道什麼了?
夏唯無力的喘息着,張了張口想回答紀昭南的話,卻發現只能發出啊啊沙啞的聲音,剛纔那一捏,顯然是紀昭南真的想要她的命,所以根本沒有手下留情,致使嗓子受損。
紀昭南沒有耐心等她回答,大手扯開她的衣服,手所到之處,雪白的肌膚上便是一片青紫。
“你這個踐人,就這麼缺男人嗎?”
他一邊折磨着夏唯,一邊說着狠毒羞辱的話。
“我沒有,不要這麼對我。”
夏唯不知道自己又做什麼讓他憤怒的事情,她一再的忍讓退步,他卻步步緊逼,爲什麼承受痛苦的總是她?
“還敢撒謊!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到底有什麼本事讓男人爲你癡迷至此?”
紀昭南粗魯的退下她的*,強硬的分開她的腿,夏唯嚇得厲害,無奈掙扎全部被他輕易的化解,想要喊人,剛張嘴睡衣便塞進了自己的嘴裡,她欲掙無力,只有眼角放肆淌下的淚,表達着她的不滿和委屈。
“想要男人是吧?我就給你,給你!”
紀昭南握住她胡亂擺動的腰身,一個挺身,深深的刺入她乾涸的甬道。
一股撕裂的疼痛如電流一般的躥遍全身,夏唯狠狠的咬住睡衣,身子頓時僵硬,眼睛瞪大的大大的,臉色的血色盡褪。
……
*承歡。
那種痛無法想象,那種絕望無法形容。
夏唯等着天花板,腦袋*空白到天亮。
第二天天剛亮,紀昭南將夏唯帶到了海邊的別墅,當天晚上,便抱着她看了那盒錄像帶。
夏唯自是又震驚,又恐懼,可是她的解釋只是被他當做蓄意的辯解,最終換來的是他更加粗暴和殘忍的對待。
夏唯已經意識到了,她說什麼她也不會相信了,不,他從來就沒有相信過她。
之後的每天晚上,他都會很溫柔的摟抱着她,共同欣賞那盒錄像帶。
“瞧瞧你在*上的時候多迷人,難怪林二少爺對你這麼癡迷?”
“聽聽,你的聲音多好聽,真是讓人熱血沸騰!”
“哎,沒有看到後續發展,有些可惜,來告訴我,到最後林先生到底有沒有進入這裡?”紀昭南說着羞辱的話,一隻手指挑開她的*,邪惡的刺進去。
夏唯的表情一直沒什麼大的變化,慘白的小臉,乾裂的嘴脣,空洞無神的眼睛,怔怔看着已經暗了的屏幕,耳邊那些肆意羞辱的話語,也對她沒什麼影響了,她整個人就像是一具沒有生氣的娃娃,任由紀昭南的心情搓扁揉圓。
“嗯,是不是想要了?我知道你想要了。”
紀昭南邪惡的舔了一下她的耳垂,將她抱起來,走向臥室那個大得離譜的*。
#已屏蔽#
他痛恨眼前這副鮮活的柔體,帶着微微孱弱,悽楚的美麗,讓他無法自拔的迷戀。
他並不愛她!
他無數次這樣告訴自己。
不!他根本就是想撕裂了她,當看到她對着另一個男人微笑的時候,當他看到她躺在另一個男人懷裡承歡的時候。
他聽到自己心底的聲音:你去死吧!你去死吧!賤女人!臭*!
手卻狠狠的鉗住女人的腰肢,身下的利器兇猛如野獸的進攻着女人的柔軟之地。
一場激情下來,男人酣暢淋漓,女人生不如死。
紀昭南看着天花板,深沉的眸子裡有深諳難辨的複雜情緒,好一會兒,他轉過頭來,嘴角噙着一抹諷刺邪魅的笑,似有若無的在她耳邊吐着熱氣。
“是不是很舒服?告訴我,和林浩然的相比,我的技術怎麼樣?”
夏唯依舊盯着天花板動也不動。
紀昭南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狠厲的光,他又重新覆上這副傷痕累累的身軀。
“又犟是吧?好,那就不說,咱們做,看看誰能堅持到底!”
紀昭南將她翻過來的同時,嘴裡還風輕雲淡的說着:“我的保險櫃裡還有一份秘密文件,多長時間沒打開了,我還真想把它拿出來曬曬太陽。”
夏唯空洞無神的眼睛終於有了一些情緒,她猜到了那份秘密文件是什麼,久不開口的話,一張開,聲音沙啞難聽得厲害。
“不。”
紀昭南卻在此時陡然進入,疼痛讓夏唯忍不住咬着牙悶哼一聲,背下意識的微微挺了挺,紀昭南一把抓住她的頭髮狠狠的摁在棉被裡,另一隻手扣住她的要,兇悍的動着腰身。
“那就要看我心情了,我心情好的話,說不定可以讓它永留在暗無天日的地方。”
這是一場實力懸殊的戰鬥,從一開始就註定了她的慘敗,她那可笑又可憐的掙扎,只是在某一程度上給了他傷害自己的機會。
她曾經說過,如果他們相愛了,她希望是她愛他。
最先愛上的,付出愛最多的那一方總是容易受到傷害,所以此刻的她傷痕累累,千瘡百孔。
一陣劇烈的顫抖過後,紀昭南翻身躺下,夏唯身子軟癱在被褥裡,耳邊只聞兩者的喘息聲。
良久過後,夏唯說出了幾天來的第一句話。
“紀昭南,我恨你。”
她的聲音輕輕緩緩的,如一條拉長的絲線。
不知道紀昭南有沒有聽清,他閉着眼睛,良久過後,一陣海風吹過來,男人的脣角勾起一抹輕微的弧度。
紀老爺子來到的時候,別墅裡只有夏唯一人,她趴在*上,呆呆的看着窗外的海,身上一片片的青紫傷痕刺痛了門口邊老人家的眼。
良久,紀老爺子叫了一聲:“孩子。”
夏唯聽到了,可是她覺得是她產生的幻聽,沒有回頭。
“孩子,我來帶你回家。”紀老爺子有說了一句,聲音哽咽而沙啞。
夏唯慢慢的回頭,看到門口邊站着的老人時,乾涸空洞的眼眶裡瞬間流出兩行清淚,她顫聲喊了一聲“爸爸”便暈了過去。
夏唯醒來的時候,首先看到是沈曼麗有些紅腫的眼睛。
“別擔心,你安全了。”
夏唯看了看,發現這是老宅的房間。
沈曼麗又安慰了幾句,然後走出去。
夏唯看*頭的茶几上有一份今早的報紙,還是新的,她拿起來,當看到她用身體,甚至用生命去交換的秘密變成鉛字,成爲頭版頭條時,一陣眩暈襲上來,沒有抵擋住心口一陣尖銳的疼痛,又暈了過去。
再醒來,天色已經暗下來了,紀老爺子就站在*邊。
“爸。”她慌忙坐起來,別紀老爺子按住肩膀。
她看了一眼報紙,輕聲道:“爸,對不起。”
紀老爺子沒有說話,良久,紀老爺子突然怒道:“那個畜生!”
夏唯低下頭,幽幽的目光正好看到手上的戒指。
手指瘦了很多,鑽戒還是那麼美麗,但是已經不適合了,戴在上面鬆鬆垮垮的。
當天晚上,紀昭南衝進老宅,看到客廳裡坐着的紀老爺子,沉着臉問:“她在哪裡?”
紀老爺子站起來,走到他身邊,說:“我們談談。”
“我和你沒什麼好談的,快說,她在哪裡?那個踐人在哪裡?”
紀老爺子閉上眼睛一會兒,然後猛地擡起柺杖朝着紀昭南砸了下去,紀昭南不防,生生接下柺杖,額角流出一行血。
“畜生!”紀老爺子狠狠罵了一句,“不想談,就別想帶走她。”
紀老爺子上樓,紀昭南擦了一把血,跟着上去。
紀老爺子從抽屜裡拿出一個東西扔在桌子上,紀昭南看了一眼,愣住,竟然是那盒錄像帶。
“你爲什麼會有?”
紀老爺子精銳的眸子掃了他一眼,說:“你不需要知道我是怎麼弄到手的,告訴我,這裡面的東西是不是真的?”
好久,紀昭南點點頭:“我已經找人分析過的,錄像是真的。”
紀老爺子踉蹌兩下,坐在沙發裡,一瞬間,臉色蒼老了幾歲。
紀昭南看着他,忽然冷笑道:“看吧,這就是你疼在心窩子裡的兒媳婦,怎麼樣,被捅一刀的感覺是不是很舒服?”
紀老爺子似是尚未從打擊中緩過神來,閉上眼睛不說話。
良久,沙啞而沉重的嗓音響起,帶着前所未有的疲憊。
“離婚吧!”
紀昭南愣了一下,以爲自己聽錯了,又像是沒有聽清,問:“你說什麼?”
“你們離婚。”
紀昭南像是被刺蝟扎到一般,立即拒絕:
“不,我不會這麼容易就放過她的,我不會離婚。”
“你不是恨她嗎?這個時候不正好可以名正言順的休掉她嗎?”
“不離婚和我恨她是兩碼事。”
“但是她不守婦道,敗壞紀家名聲,這樣的兒媳婦不要也罷!”
“我從來就沒有讓你把她當做自己的兒媳婦。”
紀老爺子被兒子頂撞得連來年喘氣:“你能容忍你的妻子有別的男人?”
紀昭南的眼睛如寒冬裡的一塊冰,裡面藏着火焰。
“這是我的事情。”
“你要怎樣才肯離婚?”
“我說過了,她欠我太多,這輩子都休想逃開我。”紀昭南說得很堅決,手緊緊握着。
紀老爺子深深看了兒子一眼,無奈說:“只要你離婚,我就把我手裡紀氏的全部股份給你。”
紀昭南的眼睛猛地一亮,這次卻是沒有說話。
夏唯又回到了西山別墅。
陳嫂一見到她,就忍不住直掉眼淚。
夏唯安慰了幾句,兩人一起進去。
回來的第二天,韓茜樺來了,夏唯歡欣的將她迎到屋裡,她卻舉手給了夏唯一個巴掌,然後扔給她一盒錄像帶,憤怒離開。
她以爲她不會再哭了,可是看着茜樺失望的眼神,絕然的背影,她還是控制不住的失聲哭泣。
紀昭南一直沒有出現,直到紀老爺子六十大壽的前天晚上,他出現了。
夏唯沒有像以前那樣去迎接他,慌忙着爲他準備飯菜,她甚至連眼皮子都沒有動一下,呆呆的坐在窗前的榻上。
聽到門響聲,她也沒有轉過頭來,她知道他就站在身後。
她問:“爲什麼?”
紀昭南知道他問的是夏丹萍的事,他淡淡回道:“不是我做的。”
夏唯笑了,她是在笑自己,笑自己都這個時候還在問他爲什麼。
紀昭南盯着那單薄瘦弱的身子良久,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放在桌子上。
“這是離婚協議,簽完字,你就可以走了。”
夏唯的身子微微顫了一下,然後她轉過身子,走到桌前,看了協議,擡頭問:“我的罪贖完了嗎?”
紀昭南盯着她蒼白的臉,時間一下子回到了他初見她的那個時候,那時她的臉依然蒼白,卻比現在豐潤了很多。
他盯着她,目不轉睛,像是要將這張臉深深的刻在心裡一般,他見過她的哭,她的痛,她的憂傷,她的緊張,她的惶恐,那些神情只要一閉上眼睛,他就能想象得到,他卻從來沒有見過她真真正正的發自內心的笑過一次。
“你從來沒有對我笑過,你能不能對我笑一個?”他問。
“你從來沒有說過愛我,你能不能對我說一次愛我?”她問。
良久的沉默後,他轉身離開,她拿下筆寫下自己的名字,然後脫下戒指,放在上面。
紀老爺子六十大壽的宴會,轟動全城,幾乎所有政界商界的要員名流都來了。
宴會很豪華,很盛大,唯一讓賓客不解的是作爲紀家唯一的兒子紀昭南和她的夫人夏唯女士沒有出席。
紀氏公關界對此的一致答案是兩人出去旅行了。
宴會廳的二樓上,曾玥拿着杯子,抿着笑看着下面熱鬧的賓客,說:“我們的計劃是不是很完美?”
身邊的男子不說話。
曾玥瞥了一眼,發現他一臉不高興的樣子,冷哼一聲:“怎麼,後悔了?”
他還是不說話。
“林二少爺,雖說是我先找上你的,可是我並沒有強迫你,而且別忘了,這一切可都是出自你那足智多謀的腦袋,我只是幫兇而已。”
林浩然一個狠厲的眼光射過去,曾玥不僅沒有被嚇到,反而笑得越發的嬌媚,他的一隻手,撫上他的胳膊,似有若無的挑撥着。
“說真的,看着你瘦瘦的,想不到身材真的不錯!哎,你說那個時候她被下藥了,什麼都不知道,你明明可以把她變成你的人,爲什麼你會停止?”鳳眼上下挑了他一眼,紅脣一勾,在他耳邊呵着熱氣,說:“難道是你不行?”
林浩然狠狠的甩開她的手,轉身離開。
曾玥心情愉悅的喝了一口酒,紀昭南,你終於又是我的了。
夏唯只拎了一個小箱子,回到幸福小區的家,然後買了兩束花來到郊外的墓園。
夏丹萍的墓前已經長了許多的草,她放下行李,蹲下來,將雜草拔掉。
“媽,女兒來看你了。你在那邊還好嗎?有沒有想女兒?女兒可是每天都想念媽呢?”
她幽幽的說着,細細軟軟的嗓音如同空中飄着的細細密密的雨,她的臉上溼漉漉的,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
“……媽,對不起,女兒沒能完成你的心願,女兒不知道這輩子還有沒有幸福可言……”
她說了很久的話,站起來的時候,腿都是麻的。
“媽,女兒要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來看您,你一定要好好的。”
夏唯一步三回頭的離開墓園,站在墓園的門口,望着車輛稀少的環城公路,茫茫然的的表情像個迷路的孩子。
公路對面停着一輛車,紀昭南透過窗戶靜靜的望着對面的人。
良久過後。
對面的人搭了一輛的士離開,紀昭南靠着椅背閉上眼睛,良久才道:“回去吧!”
夏唯離開的時候,只給韓茜樺發了一個短信息。
“茜樺,對不起,我走了。祝你幸福。”
韓茜樺再撥回去的時候,手機已關機。
她來到幸福小區的公寓裡,裡面乾乾淨淨的,顯然是被人剛收拾過一遍。
“對不起。”
茜樺跪倒在地上,嗚咽的抽泣聲顯得格外的沉悶而壓抑。
韓茜樺走出來,看到門口站着的人,愣了一下。
“她走了。”
韓茜樺離開,良久,紀昭南走進去,關上門。
三天後,門再次被打開,紀昭南滿臉胡茬一臉憔悴的出現在門口。
“少爺。”
門外老林的聲音裡有些哽咽,伸手扶住體力明顯支撐不住的紀昭南。
離開前,紀昭南又回頭看了一眼,雪白的紗簾像是感覺他的注目,微微晃了下,他似乎看到紗簾後一張柔和靜美的臉在朝他微微笑着。
她似乎在說:再見,昭南。
我愛你。他笑着對她說。